“还能是什么？你让我说的‘出国三年就是回国来找你的，如果三年以上，那就抱歉了’。这不是你亲口让我告诉他的吗？”
听着李慕婉的话，苏晓彤的思绪貌似回到了自己出国之前。
在夜晚高架桥上，一个少年看着身旁的少女，两人有说有笑的在旁边人行道上散着步，气氛十分惬意。
某一时刻，少年像是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要出国了？”
这个问题一出，两人之间愉快的气氛瞬间消失，转而多了一分沉重。
少女收起脸上的笑容低下头，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候，少年率先停下脚步，倚在高架桥旁边的栏杆上，低头将视线投向脚下的河流。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能不能不出国？”
少女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抱歉，这是我的梦想，你知道的。”
听到少女的话，少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手上假装把玩着手机，但手指的颤抖还是掩盖不住。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国内京大这些学校不也挺好的吗？”
少女此时却是抬起了头，看向少年的背影，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于是，她只能闭上嘴巴，就这样望着少年。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就会回头。只要自己说出那句“我不出国了”，眼前的少年就会回头，非常开心的拥抱自己。这……也是她期待的。
可是……
似乎没有得到少女的回答，使得少年心情有些烦躁。他有些郁闷的使劲揉了揉头上那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但并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随后，用释怀的语气说道：“所以，我还是失败了？”
少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依旧还记得在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这个高架桥上，对于少年的告白，她以‘过几年就出国了’这句话拒绝，她不想对方浪费这几年的青春。
而少年是怎么回答的？她记得很清楚。
“我们打个赌。在你出国前，我让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们就在一起怎么样？”
她记得当时少年不服输又自信的表情，也是那个表情，让自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又显得那么可笑。
少女依旧沉默着，只不过那看着少年背影的，包含情意的目光，背对着的少年看不到。
“啊～真的是，人生第一次目标没有实现啊，这对我的打击或许有点大吧。”少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更加烦躁了。但是，他不敢回头，他害怕看到少女之后，自己会冲动的陪着少女一起出国。或者直接强制不让少女出国。
他知道，这不可能。那个世界，容不下他，没有他的位置。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但是或许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因此出门没带打火机，就只是这样叼着烟，没有点火。
少女原本皱起的眉头，也在这一刻缓缓舒展开来。
不过，这时候突然走过一位中年大叔，他貌似看出来了少年的“窘迫”，于是笑着来到两人身边，看了看少女，然后对着少年说道：“小子，没打火机啊？得，我的接你用一下。”
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了少年。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出现一位大叔，看着自己面前的打火机，他下意识的想回头看少女一眼，似是想询问一下少女的意见。
但是，不等他转过头，大叔就一把拉过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河对面的万家灯火，笑着说道：“小子，看到了什么？”
少年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河对面，除了灯火通明，就是人来人往，他一时间不理解大叔想表达什么意思。
“傻小子，万家灯火都在暗示你啊。”大叔见少年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感叹的说道。
“啊？”少年还是不理解。
大叔见状，知道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不是自己管的范畴了。
于是，他伸出手说道：“好了，你点不点，不点把打火机还我。”
少年被大叔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原本还是想回头去征求一下少女的意见。但是看着大叔的那有些无语的表情，他犹豫片刻，最终咬了咬牙，点上了烟。然后，将打火机还给了大叔。
随后，大叔便笑着离开了。
少年少女看着大叔离去的背影，少年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少女眼中，却是出现一抹光芒和一丝幽怨。
少年依旧没有回头，猛吸一口之后，在烟雾缭绕中开口：“那大叔挺有意思的，就是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得出来，他想活跃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但是，此时的少女却是直接上前一步，打掉了少女手上，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
看着那微弱的火光逐渐消失，少年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我惆怅一下都不行？”
“惆怅可以，抽烟不行！”少女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让少年却是忍不住想回头。再看看，他那舍不得的她。
沉默许久，少年张了张口，声音沙哑的说道：“我等……”
不过，话没有说完，少女直接打断：“我不想你浪费你的青春，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说完这话之后，少女想要伸手最后去感受一下少年身上的温度，但是，她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迈步离开。
独留一滴眼泪，落到少年身后不远处的地上。
但等少年转过身的时候，那浸湿地面的眼泪，也早已被吹过的风，抹除掉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