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所长,吴波说的话,并没有说服小古,他好像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顾虑,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来,你抽一根我的烟。”“大头”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烟盒抽出一支来,完全是不管不顾硬塞到小古的嘴里,不由分说就给点上,说“我一看你就不是在外面混的乱七八糟人,你老实人就说老实话;把事儿说清楚了,对你只有好处没啥坏处!”
说罢,大手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小古的肩膀。
不知是“大头”的烟不合小古的口味,还是“大头”这一拍呛了他一口,小古把嘴里的烟扔掉,连连干咳了几声。
“卧槽,你小子是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大头”回头对吴波,说“吴队,你也总拘着这孙子和你是老街坊面子了,把人交给我!我这就给他带刑警队去!”
“大头”没等吴波回话,掏出腰间明晃晃的手铐,就冲着小古拉开架势想给他来个背铐。
“吴波,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尽管吴波明显能看出“大头”的动作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一种唬人的带有夸张色彩的表演,但还是把小古惊吓的舞动着双手奋力去阻止着“大头”,他甚至像一些撒泼打滚的女人一样,朝窗外大呼小叫“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吴波赶忙趋前拦在“大头”和小古身前,抱着激动的小古说:“古哥,你冷静冷静......”
小古这个人确实有些特别。
他打小就是一个蔫不出溜,从不惹事生非的老实孩子。父母溺爱,俩姐姐宠着,帮衬着一直到成年,三十大几的人了,成天宅在家里,如同是一个神隐的怪人。
由于古家老一辈人缘不错,小古他又人畜无害,所以街坊邻居也都习惯了,在这个平民大杂院里住着这样一个另类,无所事事的“小少爷”。
正因为小古很少抛头露面,所以无论盈丰胡同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从没有也不可能与他扯上一丁点关系!
所以事到如今,不管是枯井下那具女尸有几分相像小古媳妇,还是程慧慧拍摄到了小古家又出来一个神秘女人,吴波总有一个直觉:这些线索的指向虽说都瞄准了小古,但他始终认为,小古很可能只是表象的一环,从他口中核实到他能说清的缘由,以利揭开背后的谜团,才是吴波上门“讨教”这个怪人的各奔目的。
吴波研究过不同类型的人格。他很清楚像小古这样自小与社会脱节,自身又自闭,内向性格的人,与之相处,交流不好的话,这种人会更偏激,更容易出现逆反的极端状况。
果然“大头”亮铐子震慑他的举动,便更加刺激到了小古脆弱的玻璃心,他大呼小叫,鼻涕一把泪一把抖动着全身,声嘶力竭不停地大喊大叫。
此时的小古不像是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倒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姑娘!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胡乱抓人!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屋内这一阵躁动,小古家门外,窗外顿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除了13号院里的邻居,就连院外不少好事的人都纷至沓来,扒门扒窗要看看这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古可能余光也看到了屋外围拢来不少“观众”,他那喊冤叫屈的声量更是一声高过一声。
“老百姓的正经事他们不管,跑人家老实孩子家胡作非为,干嘛呢?!”总有一些对警察没有好感,曾被派出所处理过的人愿意趁乱挑拨是非。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从窗外喊道,他大概看到了穿着制服的王副所长,便对众人说“胡同拆迁老百姓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派出所正事儿没见他们管过,谁家不同意拆迁办霸王条款,他们就狐假虎威帮官方欺负百姓!”
“小古一老实孩子,他们这还踹门踏户专拣软柿子捏。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老男人这一扇动,不少不明就里的,心存不满的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小古家屋外乱成了一锅粥。
“不许欺负人!不许欺负人!”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不少人就像球场上的球迷一样跟着一道朝屋内有节奏的呼号!
众怒难犯。王副所长先慌了神,看向吴波。
吴波向“大头”使了个眼色,让他看住小古,便推开古家房门走了出来。
他直奔带头起哄的老男人,厉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不要在这儿起哄架秧子!我可警告你,我们是在执行公务,找小古谈话跟你说的拆迁没丁点关系!你要是再在这里扇动不明真相的邻居,干扰我们工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波从来对胡同里的邻居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此时俨然换成了公事公办,警察的身份,还是立马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我还真不知道你小波也在,还以为派出所又来替拆迁办威胁住户签合同呢。”老男人见吴波郑重其事的神色,忙解释了一句“我哪敢干扰你们执行公务啊!”
“大伙儿散了吧。”吴波朝看热闹的众人说“没啥大事,我们就是来和小古了解一些情况。各位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别堵在在这儿影响我们工作!”
吴波这番话还是起了作用,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去,离开了小古家门前。
经过这一通闹腾,吴波意识到再在小古家和颜悦色询问他,可能未必会有效果,而且容易引起周围邻居们更多的猜忌,不解。
回到屋里,吴波马上对还在哼哼唧唧的小古严肃地说:“古哥,有些事情牵扯到你,我们必须搞清楚。你既然不愿意在这里谈,那我们只好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