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您也别气了,大伯母不是对外放话说她男人死了吗,咱们就当他是死了吧,有我爷奶在家看着,谅她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否则我爷奶第一个打死她。”
事关周家其他子女的婚配问题,周爷爷再想偏袒自己的孙女也要考虑家族其他的人的意见,丑闻有一桩就够了,再来一桩,不需要周爷爷出马,周家其他的族人也会将周大丫赶出村子的。
王婶子被气得直捶胸口,一直回到自己村子了,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送别了王婶子,周宁跟宋春临回了宋家,宋家全家人都在等着他们,宋秦氏上前就是嘘寒问暖,周宁本来想说没事的,但架不住身边的宋春临小嘴突突往外秃噜,把之前在周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几个长辈听得直皱眉,宋阿麽更是气得破口大骂周大丫缺德。
“那孩子真是倒了血霉,摊上了这么个娘,才一个月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罪过,亲娘狠心到要把孩子摔地上来陷害他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对,就是禽兽不如,还好我去得够快,她的阴谋没能得逞,小爷爷,以后嫂子还是少去那边走动吧,现在周大丫回家了,嫂子去一次就要受一次气,他们还对嫂子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呢,可难听了都。”
宋春临抱着宋阿麽的手臂,絮絮叨叨的跟他告状,宋阿麽果然气得差点要去找周家算账,被宋春临拉住了。
“小爷爷,咱们是有素质的人家,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得,大不了将来咱们也别走动就行了。”
宋阿麽心想,咱们也没跟人家走动过吧?
不过表面还是答应了,转头又拉着周宁安慰,让他放宽心,别被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影响心情。
周宁听着心里一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到了晚上,周宁沐浴过后坐在床沿,他看向浴室里的宋春生,轻轻咬着唇瓣,等他出来以后,就看见周宁一脸纠结的表情。
“怎么还不睡,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的吗?”宋春生走上前将媳妇往床上带,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因此没有直接进被窝。
周宁躺在被子里,眼神里带着委屈:“春生,要不我们还是要个孩子吧…”
宋春生替他掖被角的手一顿:“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吗?小爷爷都说了,你不用理会那些人的闲话,她们不晓得事情的真相,难道你不清楚吗?”
周宁还是有点委屈:“那你呢,你不想要一个软软的孩子叫你爹吗?”
宋春生心里当然是想要的,自从定亲开始,他就幻想着将来能生一窝孩子,围着他喊爹,但他不行,因为他见过娘生弟弟时的危险,女娘产子都这般危险,他不敢想周宁瘦弱如此瘦弱的身子,却要孕育一个生命,相比女娘,哥儿生产更是不易,因为他们并没有女子的产道,所以生产时的产生撕裂伤比女娘的更严重。
周宁刚嫁过来的时候,头发枯黄,皮肤暗沉,脸颊凹陷,身上更是没有二两肉,他抱在怀里都能清晰的摸到他的肋骨。
这样瘦弱的人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养出一点肉来,所以宋春生不敢赌,也不能赌。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我还年轻呢,你身子骨还是太瘦了,想要孩子,也得养胖一些才行啊。”
周宁被丈夫抱在怀里哄了大半个晚上,好在第二天起来他便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吃饭比以前更积极了,似乎真的想把自己养胖一些。
开春后宋家就在村里找短工,因为待遇好不少人争着抢着要干,宋春临也是此时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三千弓箭手。
“完了,我好像一次也没去看过。”
宋春生无语地看着弟弟:“你是说你回来这么久了,一次军营都没去过?”
宋春临摇摇头:“我去军营干啥,我又没有官职在身,不过就是个头衔罢了,这样也要去吗?”
宋春生现在已经不是无语了,他都有些同情那三千弓箭手了。
“弟啊,你去军营的时候,记得戴上你的安全帽,防弹衣,我怕你打不过他们。”
“……”
宋春临心想,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
事实证明,非常严重。
因为对方直接找上门来了。
打头阵的是兵部尚书,跟着的是另一个林将军,据说是掌管骑射营的,宋春临手里的三千骑射手就是从他这边出来的,然后垫后的是顾逢月。
一无所知的顾逢月也是非常的无辜,但听到林将军声泪俱下同兵部尚书哭诉,宋春临不来领那三千弓箭手就算了,他甚至还不给那三千人交伙食费!
“真是太令人发指了!这些年国库空虚,户部屡次削减军费,我们可都是自掏腰包养着这些兵的啊,好不容易有人接手三千人,我寻思着终于松一口气了,哪知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这人不但不去领他的兵,连军饷都要我来出,我真是命苦啊,遇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兵部尚书被林将军这抑扬顿挫的哭诉吵得脑瓜子疼,最终忍无可忍叫来了顾逢月,让他带着林将军一起去宋家,向宋春临讨要公道。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出。
宋春临迟疑地看向顾逢月:“所以,这些兵,是要我来养?”
顾逢月艰难点了点头:“理论上是朝廷养,但户部说国库空虚,所以……我们大部分都是拿自己的俸禄去贴补的。”
宋春临更诧异了:“不是,国库虚了这么多年了,还虚呐?”
林将军一甩手绢不屑道:“还不是户部那群狗官,照我说就该直接去把户部那些个官员的家都抄了,指不定那些人全都富得流油呢。”
兵部尚书:“……”
顾逢月:“……”
宋家人:“……”
宋春临更是觉得自己两眼一黑,这位大兄弟唉,您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啊!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您有几条命够人家暗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