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我们已经把剩下的人都杀了,现在要做什么?”
宋春临莞尔:“做什么?守株待兔呀。”
“???”壮汉一脸问号,旁边机灵些的已经明白过来,这小公子的意思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关门打狗!
宋春临脚踩蛮子的头颅,双手叉腰,语气特别嚣张:“咱们打游击多累啊,还是让这些人送上门得了,派几个会突厥语的人去守门口,一次放他七八个人进来,别多了啊,咱们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一群士兵被蛮子奴役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气了,现在他们又占领了府衙,这么好的绝佳据点,不好好利用一下,怎能泄他们的心头之恨!
于是那些派出去的蛮子们在城里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等他们回去府衙复命时,却被宋春临等人无情地收割了生命。
现在蛮子里最上面的那几位全死了,无人带领的队伍跟一盘散沙一样,别说宋春临这里,便是窦将军那边,也在仓库的附近伏击了几个小型队伍,收获颇丰。
顾逢月在这边疯狂赶路,浑然不知越溪城里的蛮子已经乱作一团,待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城门下时,那些蛮子还想回去给府衙的人报信,但接连派去好几个人都是有去无回,守在城门上的本来就只是个千夫长,此刻兵临城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顾逢月这边的顾家军训练有素,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有损伤,但总体来说顾家军明显占了上风。
就在顾逢月想着要怎么撞开城门的时候,城门却在此时缓缓打开,顾家军没有动,生怕对方留了后手啥的,顾逢月皱着眉盯着那扇大门。
等城门完全打开以后,里面突然出现一道亮光,顾逢月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宋春临的强光手电筒!
“兄弟们,是自己人!大家跟上,一起冲进城里,夺回越溪!”
“杀进去,夺回越溪!”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里,顾家军士气大涨,他们骑着马一鼓作气地冲进城门,城墙上的蛮子还在懵逼中。
不是,谁给你们开的门啊?
可惜这个答案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了,因为顾家军的人已经冲上来了,千夫长至死也没明白,到底谁给顾逢月开的城门。
顾家军势如破竹的杀入城里,宋春临爬上了角楼,占据高处,朝着底下的突厥人射箭,这一晚上,光他一个人,就差不多射杀了上千个突厥兵,杀到最后他的手都开始发麻。
顾逢月带着人第一时间去府衙,府衙里守着的守备军一看是顾家军的旗帜,纷纷打开大门,迎接顾逢月他们。
“那个小公子呢?”顾逢月连马都没有下,眼神不断在人群里搜索着宋春临的身影。
其中一个士兵告诉顾逢月,宋春临去了城门。
“小公子说他去那边有事要做,让我们守好这里。”
顾逢月点点头,他让其他人守住府衙,自己带着另一队人马,再次杀向城里其他地方。
看着顾逢月离开的背影,身后的人也是热血沸腾,他们已经许久不曾上阵杀敌了,方才的伏击也不过是开胃菜。
“小的们,想跟着一起去杀蛮子的出来,我们分两队,轮流出去杀蛮子。”
那些士兵们一呼百应,很快就分成了两支队伍,一支留守,一支则投身战场。
经过一整晚的厮杀,那些突厥人因为没有头领,一直无法组织一次像样的反击,再加上之前被宋春临等人用游击的方式杀死了不少人,导致他们队伍缺少顾家军跟守备军那样的士气,这东西就跟人的精气神一样,没了人就垮了,于是在顾家军不断地围追堵截之下,突厥士兵死伤惨重,快天亮的时候,便被顾逢月他们给杀得七零八落。
剩下的大部分突厥人趁乱逃出了越溪,顾逢月也没管,一晚上的浴血奋战,让他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身上到处都是喷溅上的鲜血,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少许的人体组织。
“顾小将军!”窦将军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晚上过去,他脸上不见疲惫,反而兴奋得红光满面。
顾逢月朝他行了一个礼,窦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身避过去了。
“顾小将军不必多礼,我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有什么事情,先进去再说。”
顾逢月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府衙。
与此同时,杀完了蛮子累得一身汗的宋春临终于舍得从角楼上下来了,旁边的士兵恭敬地接过他手里的弓箭,代替他继续在角落射杀剩余的蛮子。
宋春临拍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们哦!”
被鼓励了的士兵顿时昂首挺胸,打起十万分精神,尽管他们并不理解何为加油。
宋春临一路被他们报以敬佩的目光,试问谁能在黑夜里一晚上射杀上千敌人,换做是他们也做不到宋春临这样一击毙命,而且每一箭都被他射到了要害,对方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说他手里那把造型奇特的弓,就是他这准头,也厉害得可怕,堪称怪物,怎能不让人望而生畏。
被士兵私底下称为怪物的人喝了灵泉水补充体力,然后才慢吞吞朝府衙那边走。
刚进大厅,就听到窦将军在担忧城里士兵的吃喝问题,宋春临的脚步一顿,仿佛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把那些粮食给还回去。
而听到粮仓被清空的顾逢月,脸上也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不用想,定然是宋春临把粮食拿走却又忘了还回去。
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灰色的人影,身体比他的心更快转了过去,然后就看见雪白可爱的小哥儿,在朝他心虚地笑。
顾逢月一开始面无表情,但很快,宋春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弧度,但就是让人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了。
“春临,过来。”
“哦。”宋春临磨磨蹭蹭走过去,才走到顾逢月旁边,就被他拉住了手,顾逢月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嗯,还是那么软,看起来没怎么受苦。
宋春临私底下跟顾逢月经常勾肩搭背的,而且作为曾经的二十一世纪新人类,这种拉拉小手的程度还是挺正常的。
但是落在旁边几个人的眼里,就非常的不一般了,玲珑如窦将军一眼就嗅到了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他左看看顾逢月,又看看宋春临,然后嘶一声,心道:禽兽!
顾逢月浑然不知道自己风评受损,仍旧旁若无人的捏着宋春临的手,宋春临没挣脱,只是觉得奇怪,他俯下身子,小声告诉顾逢月,自己拿了多少粮食,让顾逢月想办法让他去粮仓一趟。
顾逢月自然答应,他抬手阻止窦将军:“窦将军,劳烦您把粮仓的人都带走,让他们先去城门口支援一下,春临说那边的蛮子打得比较激烈。”
窦将军狐疑:“啊,这样啊,是真的吗?”后面这一句是问宋春临的。
宋春临疯狂点头:“是的,是的,他们想突围逃出去。”
“什么?他们还想逃!我呸,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祸害了这么多百姓,他们还想跑?没门!”
说话的是窦将军身边的一员猛将,他之前也受了点伤,但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好了很多,此刻听到突厥人想跑,被奴役多日的憋屈让他怒火中烧。
于是这人带着其余人,振臂一呼,就要去城门口跟那些蛮子干架。
宋春临见他急吼吼要出门,还不忘提醒他:“把粮仓那边的兄弟都叫上啊!人少了干不过!”
那人也实诚,当即就拍着胸脯跟宋春临保证:“诸位放心,我绝不让一个蛮子逃出越溪!”
看着这些人气势汹汹地离开,宋春临笑眯眯地拉着顾逢月:“嘿嘿,走吧。”
顾逢月匆匆跟窦将军告别,然后带着火烧屁股的宋春临,两人一路走到粮仓这边,果然里面的人都出去了,毕竟这里面干净得连耗子都不光顾,守着也没用。
这也方便了他的行事,宋春临大手一挥,一大批粮食凭空出现,将空荡荡的粮仓填满,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多了一倍。
顾逢月带着笑意看宋春临表演:“你这又是在清库存吗?”
宋春临不好意思:“嘿嘿,这不是里面种太多也吃不完,干脆全拿出来得了。”
顾逢月失笑,粮食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合力将粮仓大门关上,这才优哉游哉地回去府衙。
一路上,宋春临叽叽喳喳跟顾逢月讲着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说他杀了鞑靼的王,临走前还阴了那帮贵族一把。
顾逢月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对他说的事情也有些心惊肉跳。
“你居然还跑人家皇宫里去了?”
“对啊,可厉害了对不对?”
顾逢月难得瞪了他一眼,这孩子还在那傻乐,于是也没好气道:“你也知道那里面危险啊,下次还敢不敢了?”
“敢!”宋春临说得斩钉截铁,顾逢月都被气笑了,恶狠狠戳了一下宋春临的额头。
宋春临不服气:“世上谁还能有我的本事,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别人可以吗?”
别人自然不可以,这也是顾逢月憋屈的点,这小孩太厉害咋办,万一以后他还想去更危险的地方呢?
宋春临无所谓:“你知道我厉害就行了,对了,你这次是把所有的顾家军都带来了吗?”
说起正事,顾逢月点点头:“是,现在白塔城里有戚将军坐镇,没有太多需要顾家军的地方,我索性都带了出来。”
宋春临听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戚将军真小心眼啊,这样也好,你们顾家军守住越溪这个大本营,过两天再把万山给收复了,气死那个大司马跟戚将军,哼哼。”
顾逢月被他这孩子气的话语给逗笑了:“到时候我给你记大功,让皇帝给你也赐个爵位如何?”
宋春临两眼放光:“真的吗?能当侯爷还是国公?”
顾逢月:“你想得还挺美,不过就凭你暗杀了敌国大王,国公也是做得的,还可以让皇帝另赐你千亩良田。”
宋春临嘿嘿傻笑,幻想着自己以后拥有千亩良田,在地里种满他从现代带来的水稻小麦,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想想就美滋滋的。
两人说笑间就回到了府衙,里面只剩几个人在守着,窦将军行动不便,一直待在这里坐镇指挥,当然现在也不需要他指挥,那些藏身在城里的突厥人被顾家军杀得差不多了。
看着两人手拉手回来,窦将军眉眼一挑,想问他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遂作罢,只简单寒暄了几句。
时间已近午时,顾逢月告诉窦将军,粮食的事情他已经解决了,窦将军虽然疑惑他们是怎么解决的,但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顾小将军了。”
顾逢月转头让人去把顾家军叫回来,这些人并不知道粮仓之前是空的,闻言都高高兴兴去粮仓里取粮做饭了。
眼看着外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些扫尾的工作了,宋春临没吃大锅饭,跟顾逢月两人开小灶吃自热米饭,就当是小小的庆祝。
顾逢月第一次看见饭还能自己热的,觉得十分惊奇,不停问宋春临发热原理,宋春临干脆给他重新拆了一个新的自热米饭出来,指着里面的发热包告诉他里面装的是石灰,遇水就会释放热量,利用这些热量就能将米饭蒸热。
顾逢月啧啧称奇:“你那个世界的人都太聪明了,这么神奇的东西也能想出来。”
宋春临闻言有些黯然:“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没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吗?要不是人类太聪明了,以为自己真的万物之王,最后也不会把好好一个世界糟蹋成那样。”
想到那个世界最后的下场,顾逢月沉默了,心想他们这里落后些,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出现那种人吃人的怪物,想到这里,就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