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让大家放心,但是宋春临还是在半夜的时候跑了一趟侯府,当他悄无声息的落在顾逢月面前的时候,顾逢月只不过怔愣了一下,就立马反应迅速的把屋子里的门窗都给关上了。
宋春临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看到他的动作后好心出声告诉他:“没有人监视你们,放心啦,那狗皇帝还算人道。”
顾逢月:“…你,算了,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宋春临疑惑:“这不是听到你们出事了吗?怎么,你还觉得能瞒过我们?”
当然不可能,现在京城上下都在讨论他们勇毅侯府是不是快完了,除非宋春临不想知道,否则以他的本事,哪里会听不到丁点风声呢。
顾逢月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担心,我跟兄长心里有数着呢。”
宋春临脑袋一歪逃离魔爪,气哼哼地抱着脑袋:“别以为我傻,当初你说侯爷在军营里给你寻了一个闲差我就觉得不对,他那么希望自己弟弟能够建功立业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你找闲差?他不把你直接丢底层练脱一层皮就不是你哥了。”
顾逢月沉思:原谅在你心里我哥这么凶残的吗?
“好了,不气了,当时兄长知道我父亲没有在呼图城就知道会有这一遭了,那群老东西向来看不起武将,早巴不得找事情把我兄长拉下台了,你白天探查消息的时候,是不是还听说了其他的事情?”
宋春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白天用精神力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不少人在说顾侯爷在朝堂上被其他文臣跟现在的大司马给气得吐了血,然而他分明看见顾逢云悠闲自在的窝在自己房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捧着话本看得不亦乐乎,哪儿有一丁点被气到吐血的虚弱样子啊?
顾逢月看他这样便清楚他什么都知晓了,便也不再瞒着他。
“此事是皇帝出的主意,我兄长不是在户部任职吗,我又被引荐去了军营,大司马坐不住了,他可是最不希望我进军营的,一门心思想要提拔自家子弟,奈何他那些后辈们没有一个出挑的,顶着大司马的名头在外面欺男霸女,被我兄长找人参了好几次了,这次我父亲回京,他就是蹦跶得最欢实的那一拨,不过大司马头脑简单,不足为据,还算容易对付。”
宋春临歪着脑袋追问:“那不好对付的呢?难道是上次我整那赵斐被他们发现了?”
顾逢月满脸问号???
“不是,你整赵斐?你又去赵斐家里搬东西了?还是放火了?”
宋春临理所当然的点头,还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当然是放火啦。”
顾逢月沉默了,你为什么一脸骄傲?
宋春临反应过来:“不是赵家在搞事啊?”
顾逢月摇摇头:“自从他们上次放火烧了你们家以后,我兄长也没少在朝堂上找赵家的麻烦,他们家有不少子弟是在朝为官的,这一次被我兄长撸下来不少,不止是赵家,基本上那些世家子弟都被撸下来了不少,那些老家伙我们动不了,暂时先放着,这次就是几大世家一起联合上书,要求皇帝把我父亲的封号爵位那些都收回去,皇帝为了限制那些世家,就少不了我们顾家这把好刀,放心吧,我们会没事的。”
得到了顾逢月的再三保证,宋春临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反正朝堂的事情他又不懂,大不了到时候他直接去把那几个老东西给干掉就行了呗。
离开的时候顾逢月还有些担心:“你就这么回去啊?真不会被发现吗?”
宋春临信心满满:“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回去吧,我家的粮食快成熟了,你们弄快点啊,我还等着跟你一起摘棉花呢。”
听到他说棉花,顾逢月眼里漾起温柔的笑意:“好,你回去的时候慢着些,替我向爷爷他们问个好。”
“知道啦。”宋春临背过身挥了挥手,然后突然就消失在了顾逢月的视线里,如同突然出现的那样。
离开了侯府,宋春临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仗着异能作弊,在京城里四处溜达,他躲过了巡防营,用精神力找到那几个顾逢月说的老臣家里,看着气派的大门,宋春临想,他不能马上杀了他们,那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惩戒那总行吧?
于是第二天上午,皇帝还没起床呢,就有不少老臣的家人们进宫来求皇帝要太医回去看病。
“你一个一个说,谁跟谁病了?”皇帝毫无形象的掏了掏耳朵,太监立刻给他报了几个名字上来,全是一堆老家伙,还都是弹劾顾逢云最厉害的那几个。
皇帝嘶了一声:“那顾家莫不是给他们下咒了不成,就这一晚上,全病了?”
太监尴尬的笑着:“陛下,几位阁老都是上了年纪的,这身体自然是比不过年轻人。”更何况前段时间还有个年轻人被气到吐血呢,当然这话他只在心里腹诽,没敢说出来。
皇帝对这些老臣没什么好感,此刻听到他们集体生病,还觉得有点好玩,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他不但派了太医,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太监一起去看…哦不是,是探病。
这一次宋春临没想要这些老家伙的命,而是趁他们睡着的时候喂了一口见手青,这东西吃得少顶多就是出现幻觉,肚子疼甚至腹泻,不致命,但很社死。
宋春临前世就很好奇那些网友说的见小人是怎么个见法,这次他算是见到了什么叫见小人,有人吃完把身边人当做狗一脚踹下床的,有人以为自己是条鱼,在床上游来游去还掐着自己的脖子说自己没有水要死了,旁边人拉都拉不住,还有人跟一根柱子疯狂对骂,旁边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还有最严重的,一个老头对着空气胡乱的抓,好像是看见了黄金,结果抓到一半肚子疼,窜稀了,拉了一裤兜,他毫无所觉还在抓,就这么一边抓一边拉,弄得整个房间都是他的‘黄金’了。
宋春临吓得立刻收回了精神力,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吐出来。
想到这群人醒来后发现自己社死的行为,宋春临就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太监回去后也如实的把自己打探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他们说的都是精简版,毕竟这么丢脸的事情那些下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捅出去,不然下一个被扔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皇帝听完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见手青虽然有毒,但宋春临只喂了一口,毒性不算太大,社死完后大夫也把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说让几个老人好好休息,开了温补的方子就回来了。
有几个老大臣的年纪实在太大了,这一次病可能伤了元气,身子大不如前,缺席了好几次的早朝,皇帝旁敲侧击让几个人告老还乡得了,谁知这几个老东西还惦记着手里的权利,死活不愿意走,气得皇帝暗骂这些人为什么不快点死。
因为这些老家伙蹦跶不起来了,侯府难得过了一段清净日子,而宋家的粮食也真正到了收获的季节。
今年宋家红薯被偷了,所以他们地里的这些都去别家扦插过来的,种得比较晚了,但因为种出了经验,产量也能跟去年的持平。
周宁是第一次参加宋家的红薯收割,之前春耕的时候他就对宋家种的这些农作物产生了好奇,他们村子种这些东西的人还比较少,以前听到这红薯土豆能亩产上千斤,也只是觉得震惊,但当他实实在在的体验过亩产收获上千斤的时候,带给他的震撼远超当初的道听途说。
而最让他觉得惊讶的,还是玉米。
当宋春生掰下一个玉米棒子递给他的时候,他人都傻了,手里的玉米棒子沉甸甸的,看起来跟以前的玉米都不一样,甚至他只有剥开那层玉米皮,才能从整齐的玉米粒上看到从前玉米的影子。
宋春生看到他震惊的样子,忍不住掰了几粒玉米下来,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吃。
周宁对他没防备,下意识的咀嚼了几下,发现这玉米嚼着竟然带点甜,而且一点也不硬,当即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这真是玉米吗?怎么会这么好吃,从前人家都说这玉米不能吃,只能看,为什么这些玉米跟从前的玉米完全不像。”
宋春生笑眯眯的:“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你手里的玉米是我弟弟经过这些年不断改良出来的品种,从一开始的两穗三穗,一直到现在这样,直接长出一个玉米棒子,我弟弟耗费不少心血,才能得到这么一大片改良玉米种。”
周宁往四周望过去,发现这一片玉米地种的都是这种玉米,每一株玉米都长得比他还高,上面结出来的玉米棒子,也都跟他手里的这一棒一样,看上去都很饱满,他方才掂量了一下,就这么一个玉米棒子,足足有半斤重,这可比最开始的玉米种子,要重太多了。
“那这产量,岂不是从前的几十倍?”以前的玉米亩产不超过百斤,眼下这几亩地,估摸着也能有个好几百斤呢,跟小麦稻子不相上下,甚至还有可能比小麦稻子还高。
宋春生回想了一下去年的产量,报出一个数字,引得周宁一声惊呼。
“这么多啊!这些要是都能吃的话,岂不是咱们家今年要有上万斤粮食可以收?”
宋春生哈哈大笑:“何止上万,就你看见的那些小麦跟稻子,每一亩的产量都比别家要多两三百斤呢。”
“小麦跟稻子也这么多吗?”周宁更惊讶了,他一直以为宋家只有土豆红薯的产量是最高的,现在宋春生却告诉自己,他们家的小麦水稻的产量也比别人家的要高出许多。
宋春生笑着跟他解释:“因为土豆红薯产量太高了,所以我们家其他作物的产量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收玉米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玉米杆子跟玉米棒子他们要分开收,虽然他们家请了短工,但很多事情还得自己亲力亲为,为了加快收获的速度,一家子除了宋秦氏在家带着三个孩子没来,其他人都下了地。
一群人分散在地里,两人负责一垄,一人在前头把玉米杆放倒,另一人就在后头把玉米棒子掰下来堆到一起,这活宋家人是做惯了的,就连周宁这个经常下地的人也是干了一会儿就能上手了,所以他们的速度还算快,半天的时间就收完了两亩地。
午时宋秦氏背着女儿,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来送饭了,宋小九如今已经快七岁了,宋小宝也有四岁多,两人放其他人家都已经下地干活了,也只有宋家不舍得,只让两个孩子做些轻省的活计。
宋小九吭哧吭哧把后背的背篓放下,里面是中午要吃的馒头,宋秦氏胸前背着闺女,身后也背着一个大背篓,都这样了手里还不忘提着俩个篮子,里面是冰好的酸梅汤。
宋小宝啥也没拿,他紧紧牵着宋小九的手,生怕娘跟哥哥把他给落下。
用过了午饭,宋大庄跟宋春生两人负责将收好的玉米给拉回家去,这些可都是要上交朝廷的,少一个他们都得心疼死。
忙活了三天,终于把家里的玉米都收上来了,连玉米杆都没放过,堆成了高高的草垛子在地里,这玩意只留了一些给家里的牲畜做草料,其他的就只能当柴烧了。
宋家这次收回来的玉米太多,家里放不下了,宋春临悄摸着偷渡了一部分进空间里面,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带去侯府,先拿了几根玉米棒子给顾逢月解解馋,哦,其实是他馋了。
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烤玉米吃,当顾逢云闻着味道过来的时候,两人都被当场吓在了原地,顾逢月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玉米,居然就这么把玉米给烤糊了。
顾逢云:我可谢谢你们了,明明受到惊吓的人是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