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比房子好盖,最主要的就是把水引过去,宋大庄本来是想直接打口井的,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宋春临提议不如直接接水管就行了。
“咱家的井是深井,水足够用了,接水管比打井方便。”
宋大庄一想也是,而且打井的话还得去别的地方找专门的打井人,他们这周边没有,到时候花费的时间银钱可就多了,于是便也同意了直接拉水管。
在盖作坊前,宋春临先把下水道的图画了出来,宋大庄带人挖沟渠,还顺带在屋后的位置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用竹篾围起来,再用老屋废弃的砖头砌成一个大池子,顶上也用木梁加固,盖上木板,就是个简易的化粪池了。
化粪池的顶上是可以掀开来的,以后满了还可以掏出来,这可是天然农家肥,就是臭了点。
这边下水道弄好了,那边的陶制水管也全都烧好了,宋春临特意去检查过,全都符合他的要求,宋大庄为此还满意的多给了陶瓦匠半吊钱,喜得对方眉开眼笑的。
水管都到了,宋大庄就赶紧联系定好砖头木料,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工程队之类的,农村盖房子都是相熟的人通知一下,大家一起搭把手的事情,也没啥工钱,但是主家要包两顿饭。
宋秦氏还怀着孩子,宋阿麽年纪大了,宋大庄特意在村里找了三个干活利落的妇人,让她们帮忙做两顿饭,宋阿麽就去搭把手,顺带将一家子的伙食给解决了。
每日餐标都是两素一荤,再加一个汤,主食不是三合面的饼子馒头,就是素馅儿的包子。
说起来这包子大家都是第一次吃,之前谁也没想过在馒头里面包馅儿,吃过之后大家都说好吃,渐渐的,村子里开始流行吃各种各样馅儿的包子。
听闻宋家要盖房子了,顾逢云没空,就派了顾逢月过来,给他们家带了几个木匠,说是要给他们家打家具。
听到有人送家具,宋春临眼睛都亮了,他扯了扯了顾逢月的袖子,把人拉到角落里,小声的问:
“家具的木料可不可以我们自己出一部分啊,我有好料子。”
顾逢月没问他有什么好料子,反而很淡定的同意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宋春临笑得眉眼弯弯,顾逢月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远处的宋大庄恰货看到这一幕,高大清俊的少年郎站在笑容满面的小哥儿身边,眼神里的宠溺怎么看怎么有嫌疑。
宋大庄眯起眼睛,带着杀气的视线落在顾逢月身上,顾逢月摸头的手一顿,感觉身上怎么有些凉凉的?
宋春临好奇的歪着脑袋看他,眼神疑惑,似乎在问他为啥拿他的脑袋搁手。
顾逢月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视线朝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宋大庄正杀气腾腾的瞪着自己,刚刚还摸人家小哥儿脑袋的少年顿时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宋春临把上次打造家具的图纸翻了出来,又在上面做了一些修改,使得样式看起来更贴近现在家具。
他要求的款式比较简洁,木匠表示可以,其中几个木柜的料子宋春临表示要自己出,木匠也答应了,说先做其他的,剩下的等宋家拉过去再做。
宋春临说的好料子自然是空间里那些百年黄花梨,去年他就让大宝帮忙砍了许多放在地上自然风干,山里的时间流速跟外边是一样的,这些木材已经放置了几个月了,大宝说都可以直接用了。
这些木材还是顾逢月帮忙拉走的,看着那满满一车的黄花梨,顾逢月都惊呆了。
“你这又是搜刮哪里的仓库了?”
宋春临翻了个白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哼。”
顾逢月:“...”早知道不问了,平白得罪人。
宋家盖的房子跟别人家的都不太一样,光是铺水管就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有些不适应,听闻宋家要把茅厕建在屋子里,纷纷觉得他们吃饱了撑的。
“那茅厕臭烘烘的,怎么能放屋子里呢?那味道这么大,晚上可怎么安睡?”
有经验的汉子也劝宋大庄:“大庄啊,我只见过城里的人家在家里放恭桶的,一个恭桶就已经很臭了,你这还直接挖了坑在屋子里,那不是更臭了吗?”
宋大庄耐心跟他们解释了那些水管的作用。
“瞧着那些管子了吗?那些就是用来排水用的,我一直连到后边的粪坑里,到时候脏东西全都冲到那边去,屋子里不会有味道的。”
即使宋大庄这么解释了,大家还是对此保持怀疑的态度,宋大庄也不要求他们理解,反正到时候安好了蹲坑,他们体验过就知道了。
把最麻烦的水管铺好,地基打好,剩下的砌墙就简单很多了,因为宋大庄买的砖够多,他们把墙都砌得厚了很多。
宋家盖房子的时候,宋春生特意请了假的,每天都跟着宋大庄忙上忙下,勤快话不多,那几个来帮忙的婶子瞧着都想拉回去给自己家做姑爷。
“哎呀,春生娘,上次我就说了,就你家春生这条件啊,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要抓紧了啊,这明年都十七了,别家的汉子十七都成亲了,十八就当爹了,你可不能不着急啊。”
宋秦氏苦笑:“他婶子你说的我都知道,这没出事前我还想着慢慢相看几个的,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翻新又是好大一笔钱,红薯也没了,幸好土豆当时还没收,要不明年都不知道该种啥。唉,咱家现在这光景,哪家的女娘哥儿愿意来呢?”
那婶子听到她这么说,也有些无奈。
“唉,谁说不是呢,这天杀的贼人,现在还没找到吗?”
“这......”宋秦氏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其实宋家人早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宋春临也说会给自家人出口恶气,只是这当娘的,总是免不了担心儿子会因此吃了亏,对此事也有些茶饭不思的。
那三个婶子傍晚一块出了宋家,准备回家,每个人手上还都提着一些打包好的饭菜。
其中一个姓李的婶子戳了戳身边胖乎乎的刘婶:“你今儿这么积极,莫不是真想把那宋家大朗跟你家小姑子凑一对吧?”
刘婶听到她提起自己小姑子,脸上就皱成一团:“我可没那么缺心眼,你也知道我那小姑子是我婆婆老来得女,平日里娇宠得厉害,一个村姑偏要当成富家小姐娇养,别说地里的活计了,就连家里的活也是从不沾手的,那宋家再好也是庄户人家,娶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小姐回去,那跟娶个祖宗回去有什么分别?”
一直比较安静的王婶子噗嗤一笑:“要问说啊,你家的小姑子就是空有小姐的心,但没有小姐的命,哪家的小姐是又黑又瘦巴巴的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连刘婶也笑得合不拢嘴,那王婶子说的没错,刘婶家的小姑子像极了她的公爹,从生下来就皮肤黝黑,身子骨也瘦弱,即使她的饭量比全家人的都大,还是瘦得脱了像,一点也不好看,瞧着也不是好生养的样子,这样的女娘谁家愿意娶啊?
刘婶子想到婆婆给自己的任务,便觉得有些头疼,这小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瞧见了宋家大朗一眼,竟然就非卿不嫁了,在家里闹着要公婆去宋家提亲。
原本宋家没被烧之前,公婆还是挺满意宋家的,私底下还接触过几次宋大庄夫妇,觉得两口子为人还算厚道,对这门亲事那是相当的满意。
只是还没等他们找到机会暗示宋家,宋家就出事了,这下婆婆不乐意了,觉得宋家风水不好,多灾多难的,死活不愿意让小姑子嫁过去,奈何小姑子以死相逼,才让婆婆退了一步,还让自己去探一探宋秦氏的口风。
如今口风是探过了,宋秦氏没松口,刘婶子也觉得自家小姑配不上宋家大朗,不光是从外貌还是品行方面来说,配宋大郎她都替宋大郎委屈。
三人结伴走了一段路,在路口分别,刘婶子还在苦恼怎么回复婆婆,那边王婶子则是飞快的回了家,让自家汉子回娘家一趟。
“好端端回你娘家作甚?”
王婶子:“自然是替我那好侄儿找了个好归宿啊。”
王大叔迷茫:“你家侄儿?哪一个?”
王婶子:“我堂叔家那位你记得不?他家老三不是留了一个小哥儿吗?老三两口子走的早,只留下这么一根独苗苗,我那两个堂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族里护着,那孩子早被他们逼死了。”
说到那小哥儿,王大叔也有了印象:“你说的是宁哥儿吧?他今年也有十五了,你是怕那两个堂兄插手他的婚事?”
王婶子担忧的点点头:“宁哥儿命苦,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我那两个堂兄心都是黑的,眼看着宁哥儿年纪大了,就怕他们把宁哥儿配个混子老头鳏夫啥的,到时候宁哥儿就真是入了火坑了。”
王大叔想到她那两个堂兄,也觉得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毕竟当年他们还想独吞老三家的财产,要不是族里有几个族老护着,那宁哥儿家的财产就全落入两人的手里了,就他们的品行,能养大宁哥儿才有鬼呢。
只是王大叔很好奇,王婶子给宁哥儿相中谁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让他去探口风。
王婶子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自然是那宋家大朗,那宋大郎一表人才,我观察好几天了,干活勤快,还读书识字,人品这方面也是没得说的,家里人口虽然比较多,但人家家里父慈子孝,我去干活那么多天也没怎么见他们一家子吵架拌嘴的,可见一家子都是好脾气的,宁哥儿要是能进他们家的门,那我可是放了一百个心了。”
王大叔对此没有意见,虽然他跟宋大庄交情不深,但也明白对方的为人,至于房子被烧掉这件事,他认为宋家既然能在房子烧掉后立刻就盖新的,这宋家的家底肯定不似其他人说的那样薄,再说了,他们家失了红薯,但还有土豆啊,土豆可比红薯还要高产,没准一两年他们家就能发起来了呢。
有句话叫啥来着,莫欺少年穷,嗯,王大叔肚里没几滴墨水,却莫名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宋家。
于是两口子就这么把事情给定下来了,王大叔明天负责回一趟邻村,找宁哥儿探探口风,王婶子就去宋家,问问宋春生的意见,她早就看出来了,宋秦氏不是不想替宋春生寻摸媳妇,而是希望宋春生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娘哥儿娶回家。
而此时还不知道有人盯上自己终身大事的宋春生,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旁边是宋春临盘腿坐着,他闭着眼睛在空间里干活。
眼看已经是下半年了,宋春临已经从顾逢月那边收到了消息,去年的集市反响特别好,所以皇帝决定今年也继续搞一个。
宋春临已经问过大家的意见了,还是同去年一样,做果酱售卖,所以现在他就在空间里疯狂给水果削皮,削完了就扔进旁边的大木桶里。
等积攒了一定数量后,他就扔进搅拌机里手动打成果泥,第二天再拿出来让宋爷爷在家里熬成果酱。
宋小九现在跟宋小宝很喜欢这项活动,因为宋爷爷总是会宠溺的给他们一人挖上一小碗,让他们慢慢吃。
有香香甜甜的果酱吃,两个人类幼崽自然都乖乖的呆在家里,陪着爷爷熬果酱。
宋爷爷年纪大了,宋春临怕累着他,每天只给他熬一锅果酱,熬好了就休息。
装果酱的罐子还没订,宋春临这次打算在罐子上打上自己家的标志,至于叫什么好,他冥思苦想好几天都没想出来,感觉直接叫宋记似乎有些普通,要是太拗口了又怕顾客记不住。
宋春临发现起名果然不是自己的强项,头发都要挠秃了也没想出几个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