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素缟,皇城中的鸣钟不断长鸣,合宫悲哀。
快到京都之时,沈琼华忽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样,桃花眼泛起悲伤的情绪,莫名的心痛感袭来。
一旁的裴之见状赶紧走了过去。
“裴之,我们得快点赶回京都,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
两人脱离开大部队,骑着快马,不多时便赶到京都。
翻下马背,沈琼华几乎用跑的进了城,她还是平民装扮,忽地看到满城挂起的白绸,以及周围人传来的哀恸,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迎面而来的女人被她抓住,老女人一惊,只看到抓着她的人双目泛红,满脸担忧。
“京都为何挂起了白幡!”
女人莫名其妙,见她着急的模样,当还是回答了她。
“你不知道吗,君后薨了。”
胳膊被猛地攥住,沈琼华眼里全是不信。
“胡说!”
女人见是个平民,手里力道大的惊人,还有点发疯,心想又是一个君后的爱慕者,近日来,已有很多君后的爱慕者发疯了。
“你若不信,在问问旁人,若不是君后,我一个平民又怎敢造谣?”
女人说罢,不欲纠缠,迅速离开只留沈琼华一人在原地无措的站着。
裴之眼眸划过满街的白色灯笼。
宫中鸣钟还在响彻,无疑不在印证那人讲的是真的。
察觉到脚步声,沈琼华一脸迷茫望向裴之。
“裴之,不会的,先生怎么会离开我!”
看着沈琼华这个样子,裴之也不好受,他知道,君后对沈琼华来说是不一样的,她们曾携手以共,她们曾倾心互许,他知道,对于沈琼华来说,秦危和他同样是她无法割舍的人。
可上苍无情,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了安排。
望着满街的白幡,他忽的想起她们成婚的那一日,红妆绵延,挂满整个京都。
一白一红,世人怎么也想不到,那样盛大的婚礼,结果不出几年,婚礼的主人公也以这样盛大的方式离开。
红绸变白幡,莫名的,裴之的心也有些发疼。
“陛下,是真的!”
“不,不可能的,我已经带回万年古玉。”
“对,我要进宫,快!我们进宫!”
“那两人是谁啊?”
“好似是陛下,真的是陛下!”女人曾在女皇成婚的时候远远的看过。
刚被沈琼华拉过问话的女人一愣,向着两个正在交谈的人走了过去一脸震惊。
“你们说刚刚那个人是陛下?!”
景阳宫
似春看着抱着秦危尸体的沈琼华,不由得红了眼眶,她还不曾见过陛下如此失控的模样呢。
“陛下,君后已去,您要珍重自己的身体,您还有小皇子啊。”
闻言,沈琼华终于动了动,看向似春,嘴唇太久没有饮水已经有些干涸起皮。
秦危他执意要生下她们俩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连这点时间也挺不过去,女尊国男子生产犹如过鬼门关,她早该想到的!早该回来的!
“孤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沈琼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吓坏了似春和一干宫人。
“宣太医,快!”
“裴大人?”
裴之早就带着一众太医在外面候着,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心中一定难受至极。
裴之朝似春点点头。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可是君后他。”
“放心,陛下不会怪罪的,人没了,总得入土为安才是,她能理解的。”
“是!”
沈琼华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由于长久劳累没有进食,再加上哀痛太过,所以才会晕倒。
太医复述完便退了下去。
沈琼华坐起身,裴之拿过一旁的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沈琼华的嘴边,沈琼华轻轻推开,摇头拒绝。
裴之无奈放下药碗,看向沈琼华,沈琼华青丝散落,穿着宫廷内衫,垂眸,摸着万年古玉的纹路。
“安葬了吗?”
寂静的宫殿,沈琼华的声音都显得空灵了几分。
“以帝后之礼安葬,比之前人还要盛大,举国哀恸,君后他做一国之父做到很好,臣民们爱戴他,他走的很安详。”
一滴泪滴在万年古玉上,沈琼华不想抬头。
“谢谢你,裴之。”
谢谢你帮我安葬了先生,谢谢你做了我始终无法面对的事情,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灵逸走进昭贵君的寝宫,紫色的瞳孔映射出坐在榻上一身素衣俊颜的花南嘉。
花南嘉望着精致的盒子微微发呆。
“不过是枯萎的花朵,贵君怎地如此珍视。”
花南嘉看了灵逸一眼,知道灵逸跟着陛下出去走一遭,身份已经是不同凡响,灵族对于收复其他四族更是功不可没,所以对待他还算友善。
“你懂什么?天下珍宝都不如它在我心中重要。”
灵逸笑了,有些魅惑,他整理下衣摆坐在花南嘉的对面。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君后薨了,贵君对那个位置可有想法?”
闻言,花南嘉才将放在锦盒上的视线放在来人身上。
虽说灵族如今得亲眼,但还不至于让花南嘉多奉承,对于灵族如今的得势,花南嘉仅仅做到不给白眼就是好的了。
“你是疯了不成?”
“在这样的时候,让我去抢那个位置。”
花南嘉眼睛微眯,审视眼前的人。
“灵逸,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