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妻主去就是了,我又不是那不识大体之人,不过妻主要早些回来才是,妻主不在,亦安会睡不着的。”
曹锦秀颔首应诺,尤亦安情绪逐渐稳定。此时,已过半个时辰,曹锦秀心中焦急,步伐也愈发快了起来,却并未注意到从小路赶来的杨丞等人。
杨丞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家妻主从侍君的院子出来后,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去叫小姐和公子梳洗,太女殿下来了。”
应着杨丞的话,那人匆匆离开,偌大的郡守府,灯火通明,而杨丞却心有戚戚。
曹锦绣哄完尤亦安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动身前往刺史府。然而,当她抵达刺史府时,却被门房告知,刺史大人早已率领豫州各级官员前往城门口迎接太女殿下了。
曹锦绣撂下车帘,脸阴沉的能滴水。
”走!“
马车扬鞭而起,在寂静的街道上消失,门房远远的看一眼,嘴角挂着轻蔑。
“我呸,宠侍灭君的混账,也配我家大人等她!”
另有几名仆役,神色亦是不佳。其家公子,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竟嫁给这样一个女人,着实令人费解。
虽说女子三夫四侍实属正常,可从来没听过哪家的侍君敢踩在主君头上作威作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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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城门口,曹锦秀打开帘子一瞧,坏了!
沈琼华着一身明黄色凤袍,太女朝服,尊贵无双,身侧全是着官袍,铠甲的大人将领,陈情瞪了曹锦绣一眼,眼白都要翻出来了,着实气的不轻。
太女对面是恭恭敬敬领着豫州各级官员候在一边的豫州刺史杨宣,杨宣像是没见到她来了一样,与太女谈笑风生。
曹锦绣原本想从官员后面慢慢走过去,这样不易让人发觉,还能悄无声息的走到前面。
谁料,她刚到,杨宣便极没有眼力见的让开身子,说着
“殿下,豫州郡守-曹锦绣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刹,曹锦绣银牙都要咬碎了,杨宣这老贼妇,是为她那好儿子出气呢。
见躲不过曹锦绣只好硬着头皮小跑到沈琼华面前,曹锦秀觉得虽然她的行为不雅,可也比慢着走过来强。
素来听闻,太女殿下-沈琼华最是温润和煦之人,想来也不会怪她来迟了,她扬起笑脸,刚要开口。便听到上一秒还挂着笑容的太女轻哼一声,吓得她连忙跪下
任谁都能听出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薄怒。
“豫州郡守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本殿和各位大人在此只等你一人!”
“本殿体恤豫州官员辛苦,带着京都各位大人昼夜不分,不辞辛劳地赶来豫州,就是为了解豫州之困,而身为豫州郡守的你,竟然还罪在温柔乡,不肯迎接圣驾!”
刚要解释的曹锦秀猛然抬起头看向杨宣,杨宣竟然连这事都同太女殿下说,是真想与她撕破脸不成。
杨宣也一脸呆愣的看向沈琼华,她没说曹锦绣府中的事啊,太女殿下怎么会知道?
见曹锦绣气愤的看着她,杨宣破罐子破摔,她一脸就是我说的怎么样!你没做过吗的神情,杨宣暗自叹息,依她往日的行事风格,断不会将此事公然拿到台面上说。
曹锦绣这个猪脑子就不能好好想想,真是被妖孽缠上身,是非不分了!
她算是想明白了,太女殿下远远没有她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怕是将豫州大大小小官员全都查了个遍。曹锦绣府里面那点破事,她估计早就知道了。
曹锦绣跪伏在地,脑子转的飞快,猛然冷静下来,她所熟知的杨宣,是一个绝不会将家丑外扬之人。
那么太女殿下为什么会知道......
她为自己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解释说什么,她没有留在温柔乡而耽误时辰,她不敢赌,万一太女殿下是带着答案问问题呢!那她可就是欺君之罪,若不解释,也就落一个懈怠之罪!
曹锦绣以头抢地,为官数十载,她还是头一次胆战心惊。
“殿下,臣有罪,府中郎君偶有头疾,方才复发,耽误了些时辰,是以臣才来晚了。”
金丝线绣的出云重凤的靴子停在曹锦绣面前,明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曹锦绣不敢抬头,头上之人小小年纪就极具威压。
沈琼华神色凛然,流云髻上的皇家金饰璀璨夺目,彰显出无上的皇族威仪。
“豫州郡守既然如此体恤自己侍君,便一直待在府中不好吗?为何还要如此劳苦赶来接驾呢?”
杨宣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感叹,殿下言辞犀利,实在令人敬畏。沈琼华所言,意指曹锦绣过于沉溺于男女私情,以至于忘却了自己的职责和身份。
她建议曹锦绣专注儿女私情,放下公务官职,以免辛苦。
豫州官员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缩着头,飞凤将军、秦危、陈情、林夕等人对看一眼,憋着笑。
殿下真是狐假虎威,有模有样,瞧把豫州官员吓得。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就烧在了豫州最关键的人物身上。
李相湘和似秋、似冬处在一块,抱膀,小声靠近俩人
“啧啧啧,我乖徒儿...嘴巴真毒!”
曹锦绣早已汗流浃背,她无比懊悔自己在府中多耽误的那一会。所幸,太女殿下并无罢黜她官职之意。
“想来,曹大人在豫州为官数十载,定是不舍放下豫州百姓的?”
“臣锦绣谢殿下隆恩,虽侍君在侧,然心系百姓,实乃臣之本分。臣日后定当反思己过,将豫州百姓之福祉放在首位,万死不辞。”
沈琼华正色道
“曹大人既然还想做这豫州郡守,就敬业些,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规矩不成方圆,曹大人既然犯错了,也该受些惩罚,你觉得呢?曹大人?”
曹锦绣连忙应是
“那曹大人就在此处跪到天明,好好反省,以谢皇恩浩荡吧!”
“臣遵旨!”
曹锦绣眼睛一闭,跪在地上,目视着鸾驾离开,豫州所有官员离开,为官数十载,她还没有受到过如此屈辱!今日之事,她曹锦绣记下了!
经过曹锦绣一事,没人再敢小看年纪尚轻的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