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泼猴竟打起你母皇和父君的趣来了,快来同母皇讲讲怎么回事?...”
沈繁悄悄的瞥了一眼皇贵君,皇贵君皱眉,感到不妙
沈繁正色道:“母皇,近日孩儿听说京郊出现一些流寇,她们竟敢在天子脚下造次,儿臣想替母皇分忧,
所以这些时日孩儿在军营中多番历练,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好在是已经小有成就,为母皇分忧不在话下!”
女皇神色疑惑,看了看皇贵君,见面前之人也是一脸疑惑,似乎丝毫不知情
哦?京郊出现了流寇,朕怎么不知道!
手中微微动了一下,女皇神色未动,依旧看着沈繁
沈繁跪下,大汗淋漓像这种小事,儿臣不敢惊动母皇
女皇收起笑容,放开了皇贵君的手,站起身,身上帝王的威严让俩人都不由的一颤
女皇随和久了,就会让人忘记,帝王的威严是不可小觑的、
殿内的女官男侍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脚尖,大气不敢出,许久,静到骄阳殿内没有任何声响,
沈繁跪的腿有些麻了,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深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跪着做什么,朕不过是吓一下你,怎地这般沉不住气,难为你,有心了,行事这般妥帖,母皇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
女皇朗声笑道,回头看向一脸紧张的皇贵君
“不过朕怎么听丞相说,繁儿近日十分挂念豫州水患之事?想要前往豫州为朕分忧!”
“啊,祖母.......祖母说的是,儿臣也想为母皇分忧,可…可豫州水患里应五妹妹去处理…”
闻言,女皇来了兴致,坐回软榻之上,眉眼温和,似乎与刚来时唠家常并无分别,
可此时的皇贵君和沈繁再也不敢真的当成女皇与她们在唠家常了
“哦?此话从何说起啊!”
“实在不是儿臣推诿,像是豫州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以太女的身份出面,怕是要寒了豫州黎民百姓的心,让她们觉得自己不被天家重视…进而激起民愤…”
哈哈哈哈……想不到繁儿如今能有如此见解了,朕心甚慰啊
“炳志啊,你可真为朕生了个好女儿!”
女皇拉起皇贵君的手,笑哈哈
见女皇没有生气,皇贵君也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如刚才情真意切,但显得有些强迫之意
女皇一拍桌子
“好,竟然如此,那就听繁儿的,令太女前往豫州赈灾,可好?”
皇贵君神色不明,僵硬一瞬,
“繁儿,朝堂之事,你母皇自有打算,何事轮到你来置喙,幸而你母皇念你年幼无知不曾计较……”
“陛下,家国大事怎可全听这繁儿满口胡言?她哪里知道这等大事,还望陛下不要将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炳志,繁儿已经不是孩子了,朕瞧着她的见解很是独到,你可万不能让明珠蒙尘啊!”
“好了,朕还有事,就不陪你用晚膳了…”
皇贵君站起身,想要留住女皇,见其背影匆匆,终究是没能张口…
“恭送陛下…”
皇贵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再也不见早晨时的意气风发
父君,母皇怎么走的这般匆忙,连晚膳也不这用了?
皇贵君站起身,一巴掌呼过去,沈繁右脸偏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皇贵君
我说你今日怎么顾左右而言他,进入军营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繁本来还有些气,听到皇贵君这么说,顿时气虚
孩儿…孩儿…
自作聪明!你真的以为你母皇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京郊流寇!京郊怎么会有流寇?不过是些山匪地痞之徒,随便就可镇压,这样拙劣的谎言你也敢往外说!
见皇贵君真的动怒,沈繁有些慌了
可…可是母皇信了啊,她,她还夸我…
狠戾的眼色扫过去,沈繁顿时不敢多眼
信了?你母皇是何许人也,七岁通晓诗文,十岁便已文揽古今,十二便上阵杀敌,十五收腹蛮夷之地,一及笄便荣登大宝杀四方不敬之臣,咋斩蛮夷凶狠之徒
当年坊间传闻,罗刹神佛不过如此,意思便是一念罗刹,一念神佛。她可以随意转换,你看她现在慈悲慈善,不过是因为天下海清河晏,多年不曾有过战事,她自不用当罗刹
你跟我说这样一个人会看不穿你那拙劣的把戏,
你母皇不说,那是对你的纵容,不将这件事情挑明,不想跟你计较,不愿怪罪与你…
可不代表她不知道陆家如今的局势?陛下现在纵容陆家,纵容你,纵容我…
可这样的纵容能到几时?
你敢糊弄陛下,还说这样的小事怎好烦扰?
我便告诉你,这天下事女皇都可知晓,如今这般只会让陛下觉得我们陆家权势滔天,危及帝位!
陆家可以越过皇权,这样的臣子,陛下怎么会放任其发展,我们陆家如今权势滔天,位极人臣,可谁又能说不是烈火烹油,
一着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若是有朝一日,陛下受够了,那我们陆家也将大祸临头了
皇贵君目光森寒,他们陆家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说不过来。
一旦从高位之下跌落,
你可知会有多少人来报复我们,怕是人人都会来踩上一脚,生生的撕碎我们…
我们从前的狂妄自大,都会是杀死我们的刀刃
可谁又能保证我们陆家会一直长盛不衰?
你这样愚笨,连最基本的形形势都看不出,让我如何指望你能够走到那个位置,保我陆家百年千年?
沈繁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眼,她没想那么多…
儿臣…儿臣没想那么多,儿臣只是不想去豫州,祖母非逼着我去,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才出此下策
你真是糊涂…你祖母竟然让你去自是有她的打算,难道她还会害你不成
现如今话已说出口,罢了!你赶快回去叫你祖母来见我
沈繁连滚带爬的起身
好,儿臣这就去将祖母请来
等等…
沈繁有些茫然的回头
…
算了,等过些时日再让母亲来吧,最近不要总进宫了
对不起,父君,儿臣又给你惹麻烦了,又让陆家…
沈繁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助的捏着衣角
皇贵君气消了大半
罢了!总归是他十月怀胎生的,不聪明他能有什么办法
皇贵君不禁生出了荒诞的想法
繁儿到底是他生的吗?明明母皇那么优秀聪慧,他又不是蠢笨之人,怎的生的孩子确是这般心无城府,愚不可及…
棋盘就在身侧,可皇贵君再无摆弄之意
下去吧…
父君…
我说…下去!
等父君消了气,儿臣再来骄阳殿给父君请安
见没有回应,沈繁落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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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殿下还是个孩子啊,你也莫要生气了”
“孩子他都几岁了,孩子这种话说说出去谁会信?”
为什么那个贱人的孩子便可以那样惊才绝艳,而我的孩子却是这样的愚笨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