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丫鬟端着药走了进去。
雷雨一个闪身,轻轻的跃上房顶之上,他用耳朵感受了一下那个丫鬟走的方向,随着她的动作,在房顶上一路走了过去。
直到雷雨感受不到脚步声,才揭开了一处瓦片,当他看着软榻上的白发之人时,瞳孔瞬间放大。
居然是安乐王?
安乐王居然被诚王藏在府里?
难怪小流月她们会马不停蹄的来到边关,跑到那个院子里,见到没人,就往将军府里跑去,出了将军直接来了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边关这里所有的人都知晓安乐王还活着,就陛下等人不知道?
雷雨看着下面之人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为何府中半夜都在熬药的原因了。
他连忙把瓦片恢复到原来的位置,然后消失在了别院,去到 一个偏僻的地方。
雷雨招来海东青,就要把手里的消息,递到京城。
就在这时,流月静静的出现在他身后。
“师父!”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在雷雨身后响起。
雷雨转身看着流月,漆黑的森林中,流月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雷雨脸上带着一抹不自觉的尴尬,他满目赞赏的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徒弟。
“从师父离开王爷屋顶的时候!”
她今日也想去看看主子如何了,就碰到了他的师父。
那身形,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哦?你是要拦着为师吗?”
小丫头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了,跟他这个师父说话都这么冷冰冰的。
“是!”
雷雨笑了起来。
“小流月,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真以为安乐王被你们藏在这里,别人就发现不了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陛下知道了,你们将要受到什么惩罚?”
流月丝毫不在意处罚,她只想满足主子心里想要的东西。
“怎么处罚?主子都快死了,就算处罚,估计也来不及了吧!”流月冷笑了一声。
雷雨一愣,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你是认真的?”
“流月何时骗过你?”
“不是说到二十五吗?怎么会这么快?”
流月满脸鄙夷的笑了一下,“原来你们都知道啊!”
“明知道主子的身体不好,还要来算计主子,就连陛下中毒的事情,也是为了更真实一点,所以才会叫王爷回京的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雷雨沉默不语。
流月坐实了心里的想法,心酸不已。
可怜的王爷傻傻的不知道,被人算计的差点丧了命!
“你的主子,他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石头吗?如此冷心冷肺之人,不配为我们王爷的父亲。”流月有些失去理智的替主子愤愤不平。
“闭嘴!”
雷雨狠狠的呵斥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能随便说出口的?”
流月眼中带着恨意,讽刺道,“为什么不能说,怕什么?不过就是贱命一条罢了!”
雷雨见这丫头说不通,也不再跟他废话,抬手就放飞了海东青。
流月飞身上前,就想抓住那只海东青,被雷雨拦住。
师徒两人拔剑相向,流月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师父动手。
“你做什么?我这是救你们!”雷雨气的不行。
“你以为你们能瞒得住,诚王现在是要准备给安乐王过生辰,你以为到时候就没有人告诉陛下吗?”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皇帝若是知道你们隐瞒不报,他没有见到安乐王一面,他会如何?”
“你,还有整个诚王府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我这是救你们,明不明白!”
刀下亡魂吗?
她流月从来都不怕,只是恨那人不断的利用她家主子,一步步的导致主子成了如今生不如死的模样。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流月嗤笑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雷雨见她终于听进去了一点,这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安乐王是个什么人,你比为师清楚,不喜欢欠人情,若是她知道自己死后,给你们带来的灾难,你说她会如何?”
“为师递出的消息,只是说安乐王病重的厉害,为了不让陛下担心,诚王才有所隐瞒,想等着王爷好一些,就把王爷送回京城去见陛下!”
“如此一来,陛下的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教导出来的那些优秀的孩子,真的成为刀下亡魂!
流月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估计等不到了!”
说到这里,她的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水雾。
“跟我来吧!”
流月不再说什么,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与其在这里互相猜忌,不如眼见来的痛快。
雷雨直接跟了过去,流月把人带到别院的郎中那里,正在熟睡的郎中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看两个陌生人,都快吓死了。
“两位好汉,我就是一个穷郎中,啥也没有!”
“闭嘴!”
流月的一声冷哼,郎中瞬间就闭了嘴。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东院那个白发姑娘的身子如何了!”
郎中一听,原来是这事啊!
“嗨!原来是这事啊!”郎中心情大定,打听消息的,生命没什么问题了。
说着他就走到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才开始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惋惜之色。
“快死了!”
流月听到这话,手里的剑直接架到郎中的脖子上威胁道,“仔细点说话。”
这动作,可把郎中吓坏了。
“好好好!您.....这拿开点,别失了手!贵人还等着我给她续命呢!”
流月黑着一张脸,收回手里的剑,冷冷的盯着他,仿佛再有不敬之意,她不介意让他知道后果。
郎中看出来了,这俩人不好惹,冷着一张冰块脸,冻死了个人。
为了小命,他语气慎重了不少,“那位贵人如今就靠着那些名贵的药材吊着,这处宅院的主子要小的保她到及笄之后,好像是说,因为没有及笄的孩子,是不能够葬入祖坟的!”
“所以小的就开了双倍的药,就这,那位贵人还是时不时的吐血,血迹里带着细碎的脏腑,如今那位贵人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偶尔被人扶着走两步,已经是难得了!”
“哎!还有个把月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
流月听到这里,强忍着心里的悲痛,一双凤眼望着她的师父。
“听见了?”
冰冷的声音,让雷雨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流月,最终他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门。
流月没有再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