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往皇宫赶。
镇南王离京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倘若镇南王的家人子嗣都出了城,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丞相这次甚至顾不得其他,直接骑着马在皇宫中奔走。
守门的人看着丞相手里持的是陛下的令牌,如朕亲临,谁也不敢阻拦。
皇帝正巧听到金吾卫的人禀告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听闻丞相深夜前来有事找他,赶紧让人请丞相进来。
丞相进来的第一件事,立马跪了下来,薛延也随着丞相跪了下来。
这一跪,皇帝有些懵。
“老师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陛下,快去让人拦着镇南王府的人出城,老臣用这道令牌让人关闭城门,不许进出。”
“陛下,大臣们的家眷都被抓了,用来威胁朝堂的那些重臣,用心险恶啊!陛下”
“消息可准确?”
皇帝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来人,去将镇南王府给朕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给朕放跑了。”
“秦风,带人去看守密道,出来一个给朕将她们都抓起来,太子,带人去看看镇南王在不在王府。”
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完这句话。
“把八皇子给朕看牢了。”
转头对着丞相的时候,语气恭敬有加,“老师快起来!”
“陛下老臣有罪,这是老臣今日找回来的儿子,薛延,他今日绑架了七殿下,抓了那些官卷,之前几次刺杀也是他,老臣自知是死罪,原本老臣想着明日再来请罪,今夜就当是父子俩的情分,明日一早,在来投案自首,可我儿告诉我这件事情,时间紧急,老臣只好就带着他前来认罪自首。”
“请陛下降罪!”
皇帝愣了一下,还是立马扶起了丞相。
“老师,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如此!”
“陛下,子不教,父之过啊!老臣没脸见您啊!”
丞相说的老泪纵横,悲痛不已。
他也不想亲自送自己的儿子来送死,可他也没有办法啊!
“天下人皆知,您的儿子两岁时走丢,此事与你有何干系啊!您不用把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
皇帝看着这个如父亲一样的人,教导着他一步步如何做好一个皇帝的老人,辅佐他到现在,从未行差踏错过,他心中有着一丝不忍。
“陛下!老臣知道您感念老臣,可是他是老臣的孩子,有着老臣的血脉,也是老臣没有看好他,让他被有心人给带走,老臣对不起您啊!”
“罪人薛延,见过陛下,一切的事情都是罪人犯下的,与父……丞相大人没有丝毫关系,罪人还没有认这位……丞相,所以罪人犯下的错,与他无关!”
“要罚还请罚罪人薛延!”
薛延说完用力的磕着头。
“你伤到七皇子哪里了?”皇帝板着脸,脸色不太好看。
“罪人掐了七殿下的脖子,吓唬她了,实在是这位殿下太过聪明,罪人事先并不知道丞相就是罪人的父亲。”
“哼!”
他生的孩子,当然聪明了。
没伤着小七就好。皇帝紧张的心也放下了。
“徐总管将宫里的安神香给七皇子送去一些,莫要惊着了。”
皇帝回到自己的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俩。
“既然你伤害到七殿下,那就等她好了,你亲自上门去赔罪,直到她原谅你,可明白?”
“至于你之前的事情,朕体谅你的父亲,不愿看到他身后无子嗣,这件事朕会查清楚,这段时间你就在丞相府,不得出城。”
“老师,朕如今只能暂时这么安排。”他也要堵天下悠悠众口。
皇帝也为难,此人是江湖上的的杀手头子,还是太后的人,要不是丞相唯一的儿子,他直接都能将这人给砍了。
哎!
“老臣谢陛下恩典!”
丞相心中十分的感激,也知道陛下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了延儿。
坐在高位的皇帝看了一眼徐总管。
徐总管立马上前去扶起老丞相,“大人为国为民这么些年,陛下深感您的不易,倘若换个人,就没有如此的殊荣了。”
丞相老泪纵横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老朽知道,谢公公提点!”
“老臣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告退!”
“罪民告退!”
薛延连忙扶起这个在大凌朝人人称赞的丞相,此人居然真的就是他的父亲,甚至不惜用命来护着自己的人。
原来他也是有家,有父母的人。
“徐总管随朕一起去看看小七如何了,顺便派人去动工给太子带句话,找回那些王公大臣的家眷,悄无声息的送回去即可。”
“镇南王!”
呵呵……
朕正愁没有把柄啊!
皇帝去七皇子府的时候,南枝已经被流月给哄睡着了。
流月见主子熟睡过去后,吩咐嬷嬷好生看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叫来了其他暗卫。
不知她从何处拿出一根棍子,站在院中,神色不明。
等八个暗卫都到的时候,她直接将棍子递给了二五。
“暗卫副统领流月今日失职,让殿下受到惊吓和伤害,自罚100军棍,二五执行!”流月厉声吩咐道。
她站在院中,身型笔直,只余一件中衣在身上。
二五拿着大人丢给他的军棍,捏了捏,没有犹豫,一棍对着流月的背部打去。
“没吃饭吗!”流月一声严厉的呵斥。
二五的力气更大了,也没了保留,棍棍到肉,其余几人瞬间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
渐渐的棍子上沾满了血迹,流月的白色里衣全是血,她硬是一声都没吭,隐忍着,咬紧牙关,脸上的汗珠,从额头划过脸颊,最终落入了地上,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一棍落下,流月才有些站不稳的,松开了牙齿。
“至于你们,自行领罚!”
流月说完,依然挺直了脊背,进了屋子里面去了。
二五直接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大人自罚一百,我等还要留些力气守候主子,二五自罚八十军棍,八九你来打!”
当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才知道到底有多疼,棍棍到肉,没人放水,这是给自己的惩罚,亦是给自己长记性。
那种时候,第一时间就应该在主子的身边,是他们大意了,让主子被挟持。
要不是殿下有着自己的底牌,今日恐怕生死难料。
他们几人跟商量好的一样,你打完他打,他打完他在打。
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说一句求情的话。
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哪怕主子并未怪罪,他们也难辞其咎。
皇帝见小七睡着了,看了一下她脖子上的掐痕,眼神晦暗不明,没有打扰沉睡的南枝。
他本想问问流月事情,谁知道人不在,这让他更生气了,他倒要去看看,主子都受到这样的伤害,他们这群暗卫不在身边,到底做什么去了。
他拦住要去报信的人,谁知道走到流副统领的院子,就看到这一幕。
原本想要惩罚的话,变也没再说出口,静静地看了会,这才离开。
皇帝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是悄无声息。
南枝因为安神香的缘故睡的格外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哑。
谁知道她饭才吃一半,门口的人来报,说丞相带着丞相府刚找回来的公子,前来负荆请罪。
南枝夹菜的手一顿,只好放下筷子,“带人去偏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