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他们被拦下,微微有些失望,说话却依然能激起别人的愤怒。
“呦!还生气了呢?真是好笑呢?拿钱的时候可是欢天喜地,谢本夫人的时候可是万分真诚呢?”
“够了!”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真的以为孤不知道凶手是谁?”
说完看着那个被暗卫拉着一个一个对着尸体看过去的少年。
挣扎之中,前面的胳膊上的衣袖被弄了起来,上面赫然就是一道抓痕。
早在侍卫抓她们的时候,就有侍卫将这件事跟太子说了。
太子看到那个少年快到了崩溃的边缘,面容冷漠和嘲讽丝毫不减。
这对母子都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小七跟他说,知府后花园底下埋藏的都是尸体,他都不敢置信。
一个小小的知府县衙,后花园里面居然埋的都是一具具鲜活的生命。
都是他大凌朝的子民,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践踏的。
女人见此事已成定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女人眼中闪过决绝。
她想保自己的儿子活下来,刚才她本想用言语刺激那些人,让他们一时冲动,杀了自己,被上面的男人看穿了。
如今……
女子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悄悄的拔出一根簪子,藏在手里。
“既然这位官爷都知道了,本夫人没什么好辩解的。”
“本夫人就是善妒,就是不能容忍有人能够分享自己的夫君,本夫人有错吗?”
“本夫人在他微末之际嫁给他,凭什么那些女人,就想来本夫人手中摘取这胜利的果实!”
说着说着,好像是真的一般,自己都把自己给骗了。
只有骗过她自己,才能骗过上面的那些人。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她自己利用这一点,主动承认,她的儿子就能活下来。
如今她只有做实那些少女是因为她的嫉妒而杀死的。
这样有了理由,还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只要自己一死,儿子抵死不认,他们毫无办法。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的决绝,还有看向儿子的不舍,就在她挥动着手腕想要将簪子刺入自己的胸膛的时候。
南枝看见了她的动作,太熟悉了。
“拦住她,流月师父!”
随着南枝的一声大喊,流月随手就拿了一个东西,对着要自尽的女人打去。
南枝的眼前突然明亮了不少,不对啊!她抬手一摸,幕笠呢?难怪她看着那个白色的玩意怎么那么眼熟。
此时南枝的脸,露了出来,众人就看到幕笠下的猪头脸。
他们的双眼在南枝和知府大人脸上来回的看,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南枝“啊!”的一声,抬起袖子,捂住脸,现在的她,手小,脸因为肿胀,比原来大了一倍,双手只遮住了一点。
她突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了方便,把大袖子的衣服,全部改小了。她那时候想着是涂方便,如今毁的肠子都青了。
南枝立刻转头看向里面,气呼呼的看着流月,双眼全是谴责的目光。
仿佛是在问流月,你礼貌吗?
流月……
“咳咳……那个……我……那个……刚才……随手的你信吗?”
流月尴尬的不敢看七殿下的表情。
而被幕笠打中的女人,手里的簪子打掉在了地上。
女人又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总管非常的有眼力劲,将幕笠捡了起来。
交给了流月,流月手快的将幕笠给七殿下戴上。
在她将幕笠戴在南枝的头上的时候,南枝气鼓鼓的小脸,双眼都快瞪成了只青蛙。
“咳咳!”
“那个下次教你一招必杀招,行不行?”
流月本来以为这话一出,定能够将人哄好的,谁知道人家七皇子突然就不吃这套了。
“ 你说呢?”南枝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呜呜呜呜……没脸见人了!我那英俊、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的形象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南枝心塞不已。
太子看到这一幕,瞪了流月一眼,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万两银票。
流月就看见幕笠下的一只小手飞快的拿过银票,又乖巧的坐在那里了。
好家伙,原来是专业没给对口啊!
太子眼神示意流月,学着点!
流月:……
就在太子流月注意力在南枝这里的时候,小面传来少年疯魔的声音。
“娘!你为什么老是逼我?”
“你为什么老是逼我!啊!”
说完甩开暗卫的手,站在大厅这些尸体的中间,疯狂的大笑。
“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来啊!杀了我啊!”
“一个个贱人,认为有些姿色,就在本少爷面前搔首弄姿,本少爷给她们两分颜面就开始对本少爷指手画脚,一个个都想控制我,贱人!”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活该!”
“禅儿你闭嘴!”女人声嘶力竭怒斥一声。
“该闭嘴的是你!”
“是你!天天逼着我,天天让我背那些枯燥无味的文章,无时无刻的不在让我学习,一次不让你满意,就让我去跪祖宗牌位,不给我饭吃,我是你儿子,不是你手里的玩偶!”少年大声的吼着,发泄着心中藏匿已久的不满。
“是你!一次次将我逼入深渊。”
“哈哈哈……现在你跟我来母慈子孝,你配吗?”
“你配吗?”
“你扪心自问,你配吗?”少年疯魔一样的神态,满眼的指责,让女人心疼不已。
“禅儿,乖,娘错了,娘求你别说了!”
女人被按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在衣服上面,消失不见,整个人哀伤不已。
少年走到女人的身前,蹲下身子,眼神格外的疯狂,带着阴鸷。
“还想用死来逼迫我?你以为你的这种自我牺牲,我就会原谅你?不!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不会的!”说完少年走到地上的那些尸体的中间,双眼定定的看着被人压着不能动弹的母亲。
“母亲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满意吗?哈哈哈哈哈……”少年伸手敞开,示意她看自己身后的尸体。
跪在地上的女人,发丝散乱,被少年的话,惊呆在了原地。
女人这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面前这个人,她从未认识。
“你……你……”女人哆嗦着,嘴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少年满意的站起来,又走向他父亲的面前。
“爹!惊喜吗?”
“您那一鞭一鞭抽在儿身,痛在儿心啊!您明知道儿子不是那块料,非要强逼着儿子去学,儿子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您呢?就是不满意,就是觉得儿子在偷懒!”
“无时无刻不在偷懒啊!”少年失控的拍着自己的胸膛,质问道。
“您为何就不肯正视儿子资质平庸呢?您无数次把儿子往死里打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是您儿子啊!不是那些啊猫啊狗,不是你那些下属!”
随着少年一声声的质问,让在场的人,生不出一丝的同情。
没错,就是没有一丝的同情?
傻子才会去同情一个恶魔,哪怕这个恶魔多可怜。
可那又如何,又不是他们造成的。
少年张开双手,高兴的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喊了一句:“这就是儿子,送你们进地狱的资格!”
“禅儿!”女人哭泣的声音,哪怕被儿子如此对待,依然不忍心责怪他。
“别叫我禅儿,让人恶心至极!就如你明明和我一样的恶心,狠辣,天天在替我收拾那些尸体后,收拾完就去佛堂,忏悔请罪,可下一次依然如此,你比我更可怕呢,更令人恶心!”
女人终于被儿子的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少年丝毫不收敛自己,大笑了几声,仿佛很满意自己父母所受到的打击。
那一瞬间,南枝透过幕笠,看到少年眼里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