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盛被抢话顿了顿，“咱这山高皇帝远，大老远送进永丰监狱的都是十年以上刑事犯。”
肖湘紧攥起手，“那我妹……”
“放心吧，没事儿！”齐天盛车开得飞快，“我给你保证！”
“怎么保证？”
“凭我的经验。”他顿了顿，“和刑警的直觉。”
肖湘看着车外飞逝的街景，心更没底。“经验”“直觉”都是抽象的……
很快，齐天盛车停到一栋家属楼前。他看看手机定位，“就这，新民家属楼c栋102是你家吧？”
“应该是，差不多吧。”
“应该，差不多？这你家啊！”
肖湘有点惭愧，“从我妈搬到这，我就没回来过。”
“三四年不回家，真牛！”齐天盛下了车。
肖湘推开车门要迈腿，被齐天盛按住肩膀，“你在车上等。”
他伸长手臂隔着肖湘拿里面的东西，男人突来的靠近使肖湘别扭。
齐天盛拿起根警棍，极近的距离看肖湘，“别下车别出声，等我。”
肖湘转头看向单元门两侧一暗一明的两户人家，都不知道哪个窗是自家的。“你小心！”
齐天盛大步轻脚走到102门口，发现屋门半开着，他蹑手蹑脚走进黑暗的屋子，迅速搜索着。
他从某个卧室往外走时，瞥见了电脑桌上闪灯的手机，到近前看看，基本能断定是肖皖的。
齐天盛拿着手机走出来，那手机突兀地响了，进条信息。
紧接着他唯一没排查到那扇关闭的门响起拍门板声，“妈，妈，你回来了吗？快点给我开门！”
齐天盛错愕地到门边问，“肖皖是你吗？”
“嗯，你是谁？”
“齐天盛。”
“大圣哥！你能帮我打开门吗？我妈又犯糊涂了，把卫生间门当家门把我锁里，人又不知道去哪了！”
齐天盛无奈，“你等等。”他往外走对着耳机说话，“不是。大刘你们那边排查完，到时间正常放行车辆吧。”
肖湘看齐天盛出楼，没敢动。
齐天盛来拉开车门，“进去吧没逃犯，虚惊一场，你妹锁在卫生间里。”他去后备箱拿出肖湘行李，再拿工具箱。
肖湘一手行李一手摄像机上台阶时，齐天盛伸手想帮她，肖湘没用，她提起大行李箱健步如飞。
齐天盛看看自己手，再看肖箱那大箱子，这么有劲儿吗？
齐天盛再进肖家，他耳机传来声音，“师父，我接下来干嘛？”
“你去村里他家的老房子看看。”齐天盛抬手关掉免提，开始翻腾工具。
肖湘才有机会上前说话，“不好意思，是我报警信息有误，耽误你工作了，快去忙吧！”
齐天盛没抬头，“来都来了。
肖皖在里面急得又拍门，“姐，是你回来了吗？姐，你赶紧和大圣哥帮我开门，小晴还在邻居家呢，这会儿肯定要找我了！咱妈走好半天了，不知道能走哪去，还得去找她！”
肖湘无奈，“人家公务缠身……”
“你打110民警也会来，不差这一会儿，你家够糟心的。”齐天盛蹲下来研究门锁。
屋外某处传来孩子穿透力十足的哭声，“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肖皖又拍门，“姐，是小晴，小晴在哭，你帮我接她回来。”
肖湘叹口气，“我去。”
没两分钟，肖湘搓着手回来了，后面跟着邻居刘婶，她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姑娘还是大哭不止，“妈妈，妈妈……”
肖皖拍着卫生间门哄，“宝宝，再等两分钟，警察叔叔马上打开门了！”
小姑娘扯开嗓子哭，完全听不进话。
肖湘伸手去抱，孩子甩着鼻涕使劲推她。
齐天盛不适地挠挠耳，发力去拽锁簧，“别哭了，再哭把你抓监狱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吓到孩子，小女孩几秒安静继而嚎啕大哭，声音比先前更大更尖。
齐天盛起身放低声说好话，“小祖宗、小美女、小公主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叔叔脑仁儿疼！”他再发力拉开卫生间门，“瞧瞧，给你大变活人，妈妈变出来了！”
卫生间门应声而开，孩子直愣愣地看。
齐天盛让开门口扭头看肖湘，“帮忙把工具箱装了送出去。”他快步往外走长吐口气。
肖湘这刻才算完全看清齐天盛的脸，微黑的麦色肌肤，刚毅的面部线条，比少年的他成熟沉稳得多，就浓黑的剑眉，黑漆炯亮的荔枝眼，高挺的鼻梁依稀还是中学时的轮廓。
肖湘等妹妹抱走孩子，蹲下装工具，“我去找妈，你在家哄孩子吧。”
肖皖边哄孩子边和邻居道谢，都没空理会千里之外才归家的姐姐。
肖湘去送工具箱，齐天盛正靠后备箱抽烟，天色比一小时前暗许多，他手边那点火星像烫破了夜幕之布，火色和清烟看着突兀又招摇。
“齐天盛今天谢谢你，耽误你不少时间！”
齐天盛斜叼上烟接工具箱，没话。
“知道你有工作，我也不多留你。我得去找我妈，肖皖说她近半年神经越来越差，经常走出去找不到家。”
齐天盛放完工具箱想叫肖湘。
楼里的肖皖就开窗喊她，“姐！”
肖湘在吉普车大灯光线里转身。
肖皖晃着孩子说话，“咱妈近地方会去自来水公司那个路口看学校孩子放学，还常去客运站看车；远的就不好说了，山上庙里，姥姥家村里的旧院，还有松树林那片坟地，都有可能。你会开车吗，开我这小破车去吧。
肖皖指指窗前的长安奔奔，“车钥匙。”
齐天盛在肖湘身后道，“不用开车，我和你姐一起去。”
肖皖朝他浅笑，“给大圣哥添麻烦了！待会儿回来，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肖湘略有诧异地看看齐天盛再看妹妹，印象中他们完全没有交集，现在貌似很熟。
齐天盛掐灭烟，“走，赶时间。”
肖湘犹豫，“不方便吧？”
“顺路，我也是找人，肖皖说那几个地方，正好是同一路线。”
肖湘重坐上齐天盛车就问他，“你和肖皖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