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兄声音都酸得沙哑了,忍不住道:“大人们肯定还是嫌弃的吧。”
工匠脸上的笑容淡下来。
他上下扫了鲁兄几眼,疑惑道:“你没参与玻璃器具制作?”
鲁兄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工匠见状仿佛想到了什么人,彻底没了笑容,同时流露出一抹轻蔑:“原来是你们啊。大人们觉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人们对这次的琉璃艺术品很看重,还为诸位的诗词写了批注,这些我都带来了。”
学子们闻言激动不已:天呐!这可是大佬的批注啊!学业要进步了!
朱兄和鲁兄嫉妒得脸发青了:怎么会这么好运!这运道若是给我,我能借着机会与大佬攀关系成师徒!正所谓一人为师终身为父啊啊啊……好嫉妒!
工匠继续道:“再说一个让你们嫉妒的好消息,诸位大人很看重玻璃官窑,让太学和元学的学子多写,多烧制,你们大胆地写,才华终会被大人看见!”
学子们一听,激动得无法维持礼节,像野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这下连朱兄都稳不住了,尖锐道:“不可能!世家子弟才高八斗,凭什么让我们这些打油诗上!”
工匠冷笑道:“小国师乐意。”
朱兄和鲁兄:……
他们猛地一跺脚,破防地转身走了。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崩溃的嗷声。
众人还以为是鲁兄和朱兄在无能狂怒,正准备欣赏他们狼狈的模样时,却发现这两人也猛地站住,回头观望。
学子们一愣,再细细一看,才发现是元学最卷的女学子在捂着脑袋抓狂。
众学子:?
裴郎君上前一步,低声道:“没有参与也不用难过,以后总有机会……”
女子忽然站起来:“我参与了。”
裴郎君又是一愣,犹豫了会,低声道:“那总能卖个……高价?”
女子斜了裴郎君一眼:“我岂是你同乡那样的贪得无厌之辈。”
不远处的鲁兄和朱兄:……
裴郎君连忙拱手道歉。
女子扫了众人一眼,她原本准备沉默离开,但想了想,她还是高声道:“小国师将我的拙作卖出高价,我很高兴,但更多的是不安,拙作太差劲了,我不能让小国师丢脸,也不想让后世的人笑话我。”
女子捏紧拳,坚定道:“我得立刻回去刻苦读书,争取尽快进步,直到写出配得上价值的辞赋,诸君共勉。告辞。”
说完,女子起身离开。
其余人:???!!!
啊啊啊!
是啊!这艺术品卖出这样的高价,肯定不会轻易丢弃吧。
若不持续进步,肯定会被后世人笑话,简直是一辈子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立刻有学子起身,道:
“再去把《诗经》誊抄十遍吧,看看能不能多沾一些文气。”
“昨日居然偷懒了半个时辰,我真该死。”
“不吃了,回去读书!”
……
起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整个食堂只有鲁兄和朱兄两个人站着。
外面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堂食门口几片废弃的稿纸。
半晌,鲁兄忽然“哈哈哈”冷笑几声,道:“福兮祸兮,朱兄你看,我们就没有这样遗祸万年的烦恼。我们多幸运啊,我们多好啊。”
朱兄定定地看了鲁兄一眼,忽然道:“你真觉得好吗?”
鲁兄的笑脸瞬间消失,咬牙:“还有王大人,还有机会的。”
说完,他碎碎念念地拉着朱兄在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