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天夜不能寐，整个人就是锅上的煎饼，翻来覆去。
索性穿上衣服，去找武不凡，探听一下消息。
“武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天，刚刚才接到消息，有胡人喝了状元红，说是味儿不对，然后就把长安酒楼给砸了。好死不死，碰到了当今圣上，所以要查个究竟。”
胡一天对周生生绝对放心，质量方面肯定是没问题，可能又碰到了假冒产品？
揉了揉太阳穴，胡一天心里知道了大概。
相比于当初在苏州，被冤枉喝死人，这那俩胡商没什么大问题，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这次李世民参与进来了，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胡一天挠了挠头，跟武不凡耳语一番，便静静地坐到了卯时。
胡一天换上官服，整理好衣冠，老老实实的坐着马车去长安酒楼。
离那酒楼还有一里多路地时候，胡一天果断下了马车，决定走路过去。
跟随地武不凡很不理解，好端端的马车不坐，干嘛要走过去。
胡一天虽然没有解释，但是自有他的打算。
今天这个早朝八成就是因为那假冒的状元红，胡一天现在算是有罪之身。都有罪了还敢坐马车轻轻松松的过去？没有让你戴着枷就不错了！
到了之后，文武百官都自觉的离胡一天好几步远，就连平时那些熟识的官员，也都躲得远远的。
“唉，这帮人的消息可真灵呀！”
胡一天无可奈何，也没办法指责这些明哲保身的人，毕竟伴君如伴虎，他老人家随便一个不高兴，就杀人全家。
胡一天孤零零的等到天亮，那些大人们也都站的腿发麻。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李世民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李世民往中间的椅子一坐，看着揉腿、捏腰的官员，冷哼一声。
“我的大人们，你们现在算是知道信用这两个字的重要了吧？”
“我今天就是故意晚来一两个时辰，给你们好好提个醒！”
胡一天撇撇嘴，我怕是你李世民起床起晚了，或者是把今天要在这早朝的事情给忘了吧？
文武百官弯着腰，齐声喊道：“圣上英明，臣等惶恐。”
李世民心里得意一笑，这一手给你们震住了吧？
“胡一天何在？”
胡一天右跨一步站了出来，弯着腰，“臣胡一天给圣上请安。”
李世民面无表情，挥挥手，让白发的太监总管把酒坛子递了上来。
“胡一天，你看看，这酒是你的工坊生产的吗？”
胡一天双手接过坛子，仔细的看了一遍，这酒坛子和酒的商标并无两样。
“圣上，恕臣无能，看不出来，可否打开闻一闻？”
李世民摆摆手，“打开吧。”
胡一天把酒坛打开，只见这酒虽然比其他米酒清亮一些，但是仍有一些杂质，而且酒的味道不对。
好像是状元红掺了其他普通米酒。
胡一天举着酒坛，心里有了底。
“回禀圣上，以我对酒坊的了解，不可能生产出这样的酒。”
李世民把瘫着的身子直了起来，正襟危坐。
“胡一天，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微臣不敢！”
“把长安酒楼的老板带上来！”
一个大腹便便、脸色憔悴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一上来，便把脸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李世民指了指酒坛，朝那男子喝道，“你是老板？你抬起头说话！朕问你，你这酒是从大唐工坊进的吗？”
那胖胖的男子依旧是不敢抬头，只是说道：“圣上，我们的酒都是从那直接进货，不曾有其他渠道。”
“你可知道说假话的下场？”
那胖子吓得几乎是铺在地上，身如筛糠。
长安酒楼作为长安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自然是质量上乘，除了这次，其他的酒都是从周生生那里直接进货。
要不是钱掌柜去赌场输了一大笔钱，临时挪用进货的钱，怕那高球的酒是永远都进不了这长安酒楼的门槛。
李世民叹了口气，把头偏向胡一天。
“胡一天，都知道你与朕的关系亲密，但是今天你要是不能自证清白，那我只好把你的酒坊给关了，把你的帽子给摘了！”
胡一天心里满是委屈，前世不是“无罪推论”吗？怎么这世就让我自证清白。
民事官司不应该是“谁起诉谁举证”吗？
可前世是前世，今生就是今生。
胡一天纵然心里百般吐槽，可还是朝李世民抱了拳。
“圣上，可否让我问几个问题？”
李世民摆了摆手，“问吧。”
胡一天蹲到老板的身边，用手戳了戳。
“老板，这买酒的事儿都是你亲自负责吗？还是底下人办的？”
“回禀大人，这酒楼的所有事情都是由钱掌柜打理。我平时就是过来转一转。”
“钱掌柜人呢？”
“就在旁边。”
胡一天朝李世民拱手，“圣上，能否把钱掌柜叫来。”
李世民朝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那钱掌柜立马被带了上来。
钱掌柜昨夜差点吓死，好几次都准备上吊自杀，但是他看着娇妻儿女，又决定拼一把！
他的原则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钱掌柜擦了一把汗，跟老板一样趴在地上。
“钱掌柜，这酒确是从大唐工坊的酒坊购入吗？”
“确实。”
“这酒是何时购入？”
“小人忘了。”
“酒坊那边的交接人是谁？”
“小人也忘了？”
“这次购入多少坛？”
“小人还是忘了。”
就在胡一天准备发怒的时候，钱掌柜缓过劲来，忙不迭的说道，“一百坛一百坛。”
胡一天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胡一天瞥了一眼李世民，发现他的表情还是冷峻，看来这训话还不够？
胡一天朝李世民又拱手，“圣上，可否让我拿上来一坛真的状元红。”
“拿吧。”
胡一天把真的状元红搬了上来，把坛子举起。
“圣上，各位大人，早在苏州青山之时，又有人仿照过我们的印鉴。所以，从那时起，我们就做了好几道防伪标记。”
“但是，今天看来，有不少已经失效了，坛子上贴的纸，我刚刚验过，几乎一模一样。”
群臣之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李世民也不满的皱了皱眉。
”胡一天，废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标记没有？”
胡一天卖了个关子，“各位大人别急，自然是有。”
“这些贴纸的正面一模一样，可背面就不一定了。我们当时为了防止假冒，在每张纸的背后被印上了“大唐工坊”的字样，还有一串数字编号。”
李世民来了兴致，“胡一天，为何要这么做？”
“回禀圣上，有些仿冒的酒，若是只仿冒我的这些纸的正面，到时候揭开一核验，便会露出马脚。”
“而且，这一串数字都是唯一的，我们工坊的册子上都有记录。”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钱掌柜其实早就知道这批酒的质量不对，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万一没人尝出来呢？
此时此刻，钱掌柜的希望似乎要彻底破灭，整个人的脸上汗珠遍布，心跳也几乎停了下来。
李世民啧啧称奇，看来胡一天这小子花样不少啊。
“速速揭开！”
胡一天自信满满的真酒的商标揭开，果然背后印了“大唐工坊”，还有一串数字。
胡一天又把长安酒楼的那酒坛的商标撕了下来，高高的举过头顶，“各位请看。”
众人一片哗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