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位伟大的吉他手,现在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望月真吾用着极其响亮清澈的嗓音,朝自己身后兽的方向喊道。
一时间,一种夹杂着各类野兽咆哮般的吉他声,开始奏响,声音不断地反复出现,而一个新的身影,也终于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手中拿着一把电吉他,电吉他拖着长长的音频连接线,直延伸向他刚刚所处的屋子内。
而这个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兽”,即便是已然真身示人,但却还是没有完全让人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的脸上,此时戴着一张那种曲棍球的面具,覆盖了整张面孔,没人能透过那面具,看清楚他下面的面容。
不知怎的,这样的兽的登场的当下,就带给了朝云昔一种,熟悉的不安,但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确实说不出来那种不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这家伙,就是,兽……”
“到了现在还是很神秘啊……”
臧墨和赤木二人一言一语,点评着这位带给他们相当大麻烦的罪魁祸首。
“好了,吉他大师,现在你的对手多了一个什么所谓的‘武器大师’,你我联手一定可以把这群嚣张的家伙打回现实的对吧,U那个东西也是个叛徒,根本就是个惹人嫌的废物,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等我们胜利之后,你就能获得一个,所见即所得的人生了。”
“呵,呵,呵,呵,那,真,是,太,好,了。”
兽说话了,但那,完全不是人类会发出来的声音,用理性的角度来讲,更像是某种机器合成的声音,并且连贯性,听起来还处在一个极为堪忧的程度。
但是这又有没有种可能,根本就不是机器合成的,而是成为了兽,就会拥有这样的声音。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能把能力的大部分恢复出来了吗?”
兽扯下了吉他的连接线,一跃而下,来到了望月真吾的身边,但此时的他,却整个比起身旁的望月真吾,大出了一大圈。
身高光是目测,就已经达到了至少两米起步的程度。
面对望月真吾的问题,兽也是缓缓地又一次开口:
“八,十,五。”
“原来如此,也很快了嘛,就算是八十五的程度,对付你们几个,也是足够了,兽,你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长毛的肌肉女,手上拿着瓦片和砍刀的那家伙,把那个家伙干掉,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就全都交给我,你就可以去休息了,弹吉他也可以随便弹到你觉得尽兴了为止。”
“肌,肉,女……”
“啰啰嗦嗦的……”
八尾薰成为了正常战局当中,第一个进行实质性攻击的人,她只是轻轻一跃,就飞上高空,手中的带着铁锈的砍刀,绝非是什么趁手武器,但在现在的她手上,却完全看不出那武器存在着什么弊端……
砍刀落下,劈砍的方向正是兽的头顶正上方,而且兽在刀马上就即将落下的前一刻,还都是保持着一个站着不动的状态。
直到……
锈迹斑斑的砍刀,接触到了兽的发丝——
“呼——”
兽将还握持在他手中的吉他,用着肉眼根本没办法追踪的速度转移到自己头顶,琴弦瞬间断开,抡动周边的空气,琴颈也随着琴弦的断裂,一并被落下的砍刀劈断,原本在上一秒前还是完好无损的吉他,此时已然变成一摊废料。
而这,似乎都是兽的计策。
吉他被毁坏的一瞬间,兽便将断成两截的吉他重新抄在手中,它们中,琴颈部分变成了一条白花花的巨蟒,琴身的部分转化成了一头长着硕大顶角的野牛,几乎在不可能反应得过来的极限距离,朝着八尾薰的方向展开了进攻……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八尾薰用另一只手上,被磨得锋利的瓦砾,看上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用很短的时间,就取下了两头野兽的攻击部位,顶角和蛇牙。
而被取下的野兽部位,也进而成为了八尾薰全新的武器,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两头野兽被自己取下的身体部位,在八尾薰的手下,干净利落地了结了生命。
而另一方面,望月真吾所要面对的,是四个极度虚弱的对手,虽然这其中还包括着,和另一个战局当中相同的水平的心武者,朝云昔,但处于这种疲弱状态,一律当成羸弱不堪的对象,就是望月真吾此时此刻的处事态度。
对于此时所处的场景,望月真吾似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结合自身的,极为合适的应对方法。
他后退一步,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目视月亮,又一次发出了悠长,绵延不绝的狼吼……而这次的狼吼,带给他的效果是……
望月真吾的身体,瞬间被分化成了四个分身,而他的原身,或者说是母体,则一直保持着那种跪地合手目视月亮的姿态。
四个分身,分别朝着还保持着清醒状态的同盟四人冲来,带着强烈的,不把敌人击杀不罢休的,一种足以称得上是执念的意识。
原本,不用说是面对这种分身,就算是面对于望月真吾本人和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除了可能对自己能力还尚且不太熟练的青木静流会落于明显的下风之外,其他的人最少也是势均力敌。
但现在的状态不同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状态,很明显就是个完全没办法正常行动的样子,更不要说在这样的状态下,去进行什么所谓的战斗。
青木静流,果不其然,是第一个被击倒的。
她手上操纵着,本就不太熟练的火焰,与其说是在和望月真吾的分身在战斗,倒不如说是在尽自己最后一份力地保护着自己。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大条件下,分身在一个空隙,忽然猛地用狼一般的爪子抓住了青木静流的脖颈,在持续丧失了最后的几分气力之后,青木静流终于是心有不甘地合上了双眼,成为了彻底昏迷的又一个成员。
随着青木静流的倒下,那个和她进行对决的分身也是自然地消失。
但消失,并不是不见踪影,消失的一个分身,代表着望月真吾能够拥有多余的精力,他理所应当的,就把这份多出来的精力,转移到剩下的三个分身当中,也就进而增强了剩下三个分身的战斗力。
在臧墨这边,他不断地用螳螂拳,以及努力地运用自己最后一丝气力幻化出的螳臂刀,对面前的似乎是饿狼一样的分身进行着招架,当然,也完全称不上是交战,他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被动防御。
最终,臧墨并不是被分身找到机会所击倒,而是因为自己彻底丧失了自己的最后一分能提供给自己保持清醒的动力,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一片瓦砾之上。
剩下的两个分身,又被进一步加强了。
赤木开始不断地后撤,他试图用自己能力更适宜加强的腿击和踢技,在防御的同时予以相应的还击,可这样的举动,也就是在臧墨倒下,自己面对的分身被进一步加强的一瞬间,立刻丧失了威力。
只见赤木面前的分身,在自身力量得到加强的瞬间,突然像是暴走了一般,直接无视了赤木已经变得越来越弱的踢技,马上近身冲上前。
分身高高抬起的手掌,在此时如若幻化成真正的狼的利爪,不偏不倚,正中赤木的头顶,并伴随着利爪自然的下落,飘着一道不那么巨量的血液,赤木的额头处,被划上了几道狼爪留下的伤口,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刻,所有的分身消失了,所有的分身的力量,都全部回到了他们的母体,也就是在跪地祈祷的望月真吾本尊身上。
和不断增强的分身交战了一番的望月真吾,此时此刻,已然是几乎丧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还在时不时注视着一旁正在交战的八尾薰和兽。
自己不能倒下,如果自己倒下,那八尾薰就成了唯一作战的那个……
虽然并非是对八尾薰的不信任,但此时此刻,毫无疑问的是,自己没办法再经历那样一个满盘皆输,只能听天由命的结局。
可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人,赤木本多武也重重地倒在地面上之后,自己身前的分身也消失,所有的力量,全都回到了望月真吾的本体身上。
望月真吾又一次走上前来,现在的境况,和当初的自己,在“垃圾场”的地下擂台,面对上望月真吾之时,似乎有着那么几分相似。
当然,比起相似之处,不同的地方,自然是更多,就比如说,现在这样,开局就占据绝对优势的对手,和已然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自己。
“怎么了,心武者,在觉醒了自己这样越级的能力之后,还是一直都没办法很好地展现出来吗,这次也要像是上次一样,被我揍得像条野狗一样悲惨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吗?”
“你别……高兴得太早……”
“我高兴的太早?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请问了,我怎么能不高兴,不光是你们这边就剩下你这样一个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废物,在另外一边,也是我这边的兽更占优势。”
另外一边,两位最终神武士之间的战斗,一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一个中长距离以上的程度,兽就会开始像是无穷无尽地召唤各种让八尾薰应接不暇的野兽。
有些刚刚被她创造出的拿在手上的武器,还没等捂热,就马上被紧接着冲上前的兽群击飞。
就连八尾薰这个人,也没少被冷不丁一个没有注意的方向冲上来的猛兽撞倒或是撞飞。
虽然最后她都姑且算是化解了,但战局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毫无疑问,对于八尾薰这方面,是百害无一利。
“好了,不管你能不能服气,胜利最终属于我们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现实,奈何你们两个最终神武士联手,也没办法扭转这种你们的命中注定。”
望月真吾步调缓慢地朝着朝云昔的方向走来……
“那么接下来,就沉浸在你自己创造的无尽的懊恼和悔恨当中,成为我们永远的奴隶吧!”
高高扬起的狼爪,朝着朝云昔的头顶拍下去,就好像和刚刚处决赤木的方式,如出一辙。
一声骨头断裂,破碎的声音响起,在此时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最终神武士吗,虽然状态差了点,不过也不过如此嘛,最后用尽一点力气用手挡住了我要攻击的你的头骨,结果怎么,手骨连同整条手臂的骨头,怕不是都被我震碎了吧,嗯?怎么回事?”
此时的望月真吾,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他刚刚进行攻击的手掌,或者说连同自己的整条手臂,在自己想要收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忽然没反应了呢。
然而在下一秒,剧烈刺骨的疼痛,就猛地传达到了望月真吾的身上,名为“疼痛”的感官,瞬间传达到了他的每一个可以用来感知的细胞。
“啊————可恶的!该死,为什么断的会是我的手,诶?不会吧,真的断了,整只手,不对,整条胳膊都,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朝云昔将自己遮挡着他头部的手掌,相当迟缓地放下,他的骨头没有断裂,但却呈现了一种近似断掉的状态,像是枯死的老树枝,无力地垂到自己的大腿边侧。
接着,他朝着明显是受到了剧烈震惊的望月真吾走去。
望月真吾在此时,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次攻击,似乎是由于什么反作用力还是什么别的,总之是面对心武者,这样使用蛮力一样的攻击行为,可以说是大忌中的大忌,对方不但不会受到什么致命伤,自己这边出多大的力,自己就会遭受到多大的反击。
但在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已然为时已晚。
在他沉浸于疼痛,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跑之时,似乎就宣判了自己的失败。
比起失败,似乎在此时,已经可以叫的更加精确一些。
那就是,死亡。
朝云昔用自己另外一只可以驱使的手臂,看上去没有进行什么过多的蓄力,就直接对准望月真吾的胸口打了上去……
一瞬间,鲜血飞溅,手臂,直接贯穿了这个还处在震惊状态的男人的胸口。
朝云昔用最后的几分气力,把自己的手臂从对方的身体当中抽出。
他的手上,多了个对手的心脏。
还在散发着最后的活力,跳动着……
失去了身体最重要器官的望月真吾,眼睛瞪大到了一个几乎是平生之最的程度。
然后,整个身体,像一团失去价值的垃圾,倒在了这遍地瓦砾的地面上……
至此,望月真吾彻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