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温暖,梦里的少年宛如最美好的一场梦,他的怀抱很安稳,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她好像被困住了,随着空间轻轻的一声“噔…”,被困在了广场上。
大型喷泉依然平静,其中一个取水台却啪嗒啪嗒传出微弱的声音。
而一旁的长椅上静静躺着一个信封,莫雨桐缓慢走近,看着熟悉的笔迹眼眶瞬间一红。
桐桐,亲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闫先生经年的温柔。
她有些害怕,但累月的喜欢、爱慕,甚至是习惯,都让她不得不打开那封信。
桐桐,当你打开这封信时,年少时的我想必已经猜到了你的来处,并决定与你一生相守了。
桐桐,我想救你,不想只有十年,那些我曾答应过你的,还有好些没有完成,你能给我机会完成它们吗?
我的往后余生只想爱着你,拼尽全力只想宠着你!
桐桐,取水台的水是灵泉水,桐桐可以灌一瓶放在药店冷藏柜最右的下层里吗?
桐桐,求你,可以吗?
莫小姐的闫先生!
这空间是闫先生特意为之的吗?
莫雨桐想到了前世她未曾谋面的熊远,那个非常信命运的人。
想到她住院时闫先生压在她枕头下的那串刻着梵语的佛珠。
她知道闫先生很爱很爱她,为了她可以费尽心力寻找可能会有的一切生机。
只是这瓶水放进冷藏柜后,她是不是就会回到三十年后,那少年又该怎么办?
“媳妇,起床了,我做好早饭了。”是少年欢喜的声音。
“媳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带你去卫生站看看好不好?”少年在她耳边温柔询问。
她抱着一瓶水站在打开的冷藏柜前,想到她的闫先生,想到她的少年,一时进退两难。
“媳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媳妇!”少年抱住她一遍遍的喊她,可她却毫无反应,不过刹那红透的眼尾泛了湿意。
“媳妇,我错了,我不该去找张叔,你别不要我,你别走!”聪明的少年很快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的小姑娘要丢下他了。
“礼哥…礼哥…”她想退出空间,却有未曾见过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轮转。
又是秋收又是工分统计表,曾会计忙得要骂娘,要求推荐人进大队部和他一起把会计工作担下来,她刻意引导让他们确定了少年。
晒完谷子后的天下了雨,狮子大队的水库开闸放水,好多冷水鱼冲进下游河,社员们淋着雨去捡,少年也去了,和杨川他们一起,提了好大一尾鱼。
雨停后少年带她进山,采了好多的蘑菇。
大队部讨论了几天,决定让熊远进民兵队,通过训练达标后再成为一个优秀的基干民兵。
杨峰的二姐杨桃难产,廖清云说她会医,她硬着头皮居然误打误撞救下了她。
收到信的六哥被她半张纸的回信给气笑了,请假来看她,却在听到少年喊她媳妇时黑了脸,差点和少年打了起来。
当看到满院泥泞,六哥又气鼓鼓的把他们赶去县城,然后请队里的朋友帮忙,用三天假期还了他们一个全新的砖瓦小院。
曾石头设局当场抓住了把他娘当畜牲欺负的男人,竟然是和他好得穿一条裤子的聂小风,他气愤不已,却奈何不得。
因为聂小风和聂小雨的事,聂洪山被捋下,第三生产队的生产队长在她的推荐下,最终确定由赵军这个外来户担任。
田小梅怀孕了,一口咬定马新国,可惜她说出的两个时间段都有足够多的社员作证,最后办的病退回家。
三哥带来了好消息,让少年去参军,这样一年就可以洗脱成分。
杨峰从县城回来,说幸亏听了她的话,很多人都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牵扯出一堆人,包括茂爷和隔壁公社的都要被枪毙。
少年收到了入伍通知书,走了一条和闫先生截然不同的路。
她带着少年三人回京市见了爸爸妈妈,妈妈警告她不许欺负少年。
她呆在京市参加了高考,在大学里等着她升为排长的少年休假回来看她。
那么多的事一头扎进她脑子里,压得她头疼,耳边却是少年渐渐带了哭腔的一声声呼唤。
她捏住那瓶水放进冷藏柜指定的位置,看着它消失在眼前,而后同样的地方出现了一张小纸条。
谢谢你!桐桐!祝你和少年的我白头偕老,幸福一生!桐桐的闫先生!
意识不再被困住,她离开空间,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少年苍白的脸,和悬在睫毛上的眼泪,他愣愣的看着她,一句话不敢说,安安静静的,好似怕惊走了她。
“礼哥!”她轻轻喊他,他委屈的抱紧她,试探的一遍遍吻她,“媳妇,我喜欢你,不离开好不好?”
她轻轻抚摸他的发,温柔的笑:“不离开,一辈子和礼哥在一起。”
“媳妇,别丢下我,我也会痛的。”他红着眼眶看她,眸里是惊慌害怕。
“不丢下,我爱你,舍不得呢!”她压在他的胸膛上抬眸凝望。
四目相对,她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锁骨,他的胸膛。
他绷直身体,脑子里烟火璀璨,双手紧紧捏住床单,难受得不行。
“礼哥,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他神差鬼使的点头,柔软的手随即往下。
他吓得按住她的手,眸里暗色翻涌。
“礼哥,别怕,乖!”
她勾住了他的魂,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要疯了,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舒服。
媳妇,媳妇……他一遍遍喊她。
礼哥,我在…在呢!这是她的少年,他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