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拉住自己的小姑娘,闫明礼有些紧张的害怕,又有些羞涩的期待。
“你等会。”莫雨桐见少年停下,立即松开裤耳,从木柜里拿出一支长长的铁皮手电筒,示范道:“这里是开关,前面调节光线强弱,电池是刚上的新电池,拿着。”
“谢谢!”迎上小姑娘温软的目光,闫明礼的内心充满了感激。
双手接过手电筒,按照她所说操作了一遍后,才轻声说道:“学会了。”
“礼哥,真厉害!”见他俊脸微红的聪明模样,莫雨桐勾起唇角笑得更加软和,“小心点!注意安全!”
听着小姑娘温柔的叮咛,闫明礼心口似淋漓了一场春天的细雨,滋润着欢喜茁壮成长。
不觉把语气放得更加轻柔,小心叮嘱道:“我会把门锁好,你早点睡。”
听他语气里带上的关切,莫雨桐当即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好!快去吧!别人还等着呢!”
目送少年大步离开,听着院门轻声关上,莫雨桐才从院子里搬了椅子进卧房,推上卧房门后坐在了小桌旁。
锁好院门,闫明礼把钥匙放进裤兜,瞧着还有些微光的路面,没有着急打开手电筒。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杨峰,看着姗姗而来的闫明礼,赶紧走上小路,“你这话别得够久的啊!都快赶上一段‘胸有朝阳’了。”
“……”闫明礼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而是大步向前走去。
他看过胸有朝阳,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的唱段。
去年县里的文艺宣传队来公社演出,唱的就是《智取威虎山》。
那时他带着弟弟妹妹偷偷蹲在大树上看过,演得好,唱得也好!
他还记得里面的唱词:虎山果然是层层屏障,明堡暗地道处处设防。
“莫知青给的?”走到他身侧的杨峰,瞧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电筒,默默捏紧了苎麻杆,打趣道。
“嗯!”听他提及小姑娘,闫明礼眸里暖意如春,扬起的唇角泄露着他心底的小秘密。
“这是看对眼了?”杨峰感慨,短短一天功夫就物是人非了!
“十七岁的小姑娘,哪里懂!”话虽是这样说,但闫明礼眼底的欢喜却藏都藏不住。
“十七岁不小了,村里都能当娘了。”杨峰哪里看不出他眉眼间的爱意,这分明是被他嘴里的小姑娘勾了魂。
虽然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岁,女十八岁,始得结婚。
但是村里可不兴这些,只要说了媒,看了地方,办了酒席,那就算结亲了,是可以钻被窝滚床尾,生娃造人的。
“她还小,我不急。”总得给小姑娘足够时间考虑,说好的七天,虽然刚才动摇了那么一下,但还是应该一天都不能少。
而且七天以后,他也不能狠狠欺负小姑娘,最多…还回去!绝不欺负更多!
“行啊!小伙子,够男人!”杨峰竖起大拇指,佩服道。
听娘说莫知青长得水灵得不行,漂亮得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不仅聂小风明着说想和她交朋友,就连村里其他生产队的小伙子都想着,怎么在她面前露露脸。
而同住在一起的闫明礼,居然能忍住不生歪心思,杨峰除了佩服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
“……”闫明礼抿嘴轻笑,不置可否。
小姑娘娇娇软软,撩得他一颗心扑通直跳,他哪里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一旦回应,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做出伤害小姑娘的事,那可是不管怎么后悔都挽不回的伤害。
见闫明礼凝笑不语,杨峰还有什么不明白,虽算不上过来人,但也无意撞见过,处对象处得干柴烈火忍不住的。
那阵仗,差点把他的尿给吓憋回去。
胡同深处,黑灯瞎火,真是饿得太狠了。
“昨天没被发现吧!”少年人的感情是没法聊下去了,杨峰只得问到别的事。
“没有。”没有聊到小姑娘,闫明礼明显放松了不少,只是眼里的柔光也跟着散了不少。
“我记得昨天你没拿麦乳精啊?”杨峰说着,还耸了耸鼻子,左一下右一下的使劲在空气里嗅了嗅。
“没拿。”就他卖血那点钱,哪里买得起麦乳精那样奢侈的东西。
以前听供销社的工作人员说,强化麦乳精不含可可粉,特别适合小孩子吃。
那时他就很想给弟弟妹妹买一罐,可是一罐800克的要40块钱,454克的要26块钱,他实在是买不起。
后来听说沪市出了款50克袋装的,只要三块五分一袋,可惜明县的供销社一直没有货,他也就没能给弟弟妹妹买来尝尝。
“那我怎么一直闻到一股麦乳精的香味?”杨峰刚才在院门口就闻到了麦乳的甜香,还以为是莫知青给自己冲的。
可走了一路还能闻到,那不就是漂亮知青喜欢帅气小伙的最直接表达吗?
这可是麦乳精!自己吃的时候都恨不能把勺子抖了又抖,哪里舍得拿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吃,能给的估计都得是别有用心。
比如:莫知青想追求闫老大,就拿着海魂衫、工装裤、蓝网鞋、麦乳精、手电筒,还有酥糖、奶糖、大碗肉、大肉包子等等。
令人“痛心疾首”的糖衣炮弹加以腐蚀,动摇他坚定的革命意志,迫使他屈服在漂亮小姑娘热情洋溢的喜欢里,然后…三年抱俩!
哎!杨峰面露惆怅,这人怎么不能是自己呢!他也想被漂亮姑娘的糖衣炮弹腐蚀!
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闫明礼挺拔如松的身姿,和仪表堂堂的样貌时,他立刻歇了不切实际的心思。
“嗯,喝了出来的。”闫明礼抿了抿唇,忍不住轻笑出声,那双温和的眸子分明是想到了小姑娘。
“这么金贵的东西,莫知青买的吧!”刚按下去的酸泡泡立刻又冒了出来,真是造孽哟!
“嗯!”闫明礼不假思索的点头,仿佛给杨峰胸口扎了一刀。
“小伙子,你还能坚持多久?”杨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杨二哥,你只比我大一岁。”这…杨二哥自从去了观音庙做二道贩子后,就越来越吊儿郎当了,说话也神叨叨的没个正形。
也不知道这次回村,有没有被二婶子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