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路麟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路谷城的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胸口。
肋骨断裂的声音在体内回荡。
砰！
路麟城再一次开枪，可惜距离太近，路谷城打开了他的手臂，贤者之石子弹没能命中。
“你已经控制不住你自己的状态了，谷城。”路麟城一脚踹在路谷城的胸口，与其拉开距离。
路谷城已经完全被面具所掌控，当了几十年的普通人，这副面具又是仿制的低劣品。若不是本身血统够高，恐怕早就堕落为死侍了。
“吼！”路谷城发出低吼，不属于人的声音。
“有理由对你出手了。”路麟城叹息道：“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谷城。”
其实路麟城早就可以用贤者之石子弹击毙路谷城，他只是一直在克制。
他只是纯粹的屠龙者，对于自己的弟弟，同为混血种的存在，他找不到一个击杀的理由。
路谷城只是在保护路明非，而不是在保护魔鬼，也不是在保护龙类。
很多事情，路麟城拎得清，更守得住原则和底线。
只要路谷城还有一丝作为人的理智，他都不会出手。
“吼！”
路谷城冲了上来。
这个距离，正面开枪将没有躲开的可能，路麟城甚至都不需要瞄准。
砰……
意料之外的事情，路麟城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子弹路线再次偏离。
路谷城冲了上来，利爪掏向路麟城的心脏位置。
“你也退回去。”声音从空中传来。
不可违背的意志，极寒的北极圈冰原被春风精灵眷顾，一瞬间，强大的吸力将路谷城拉开。
在路谷城还要冲向路麟城时，小魔鬼出现在其面前，一把摘下奥丁的面具。
“凡人窃取神的力量，可惜力量往往伴随着危机。”小魔鬼轻声呢喃，火焰自手腕处燃起，将面具烧成灰烬。
“明非？”路麟城皱起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明非，看来你已经成功了。”
路谷城精力衰竭，随着面具摘下，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路秘书长，好久不见。”小魔鬼看向路麟城的目光就像看路边的垃圾。
“我每天都能见到你。”路麟城的手快速移动，毫不犹豫，立即开枪，清空弹匣。
六颗贤者之石子弹，这是弹匣余量的极限，而不是路麟城的极限。
如果情况允许，路麟城恨不得把身上的贤者之石子弹全部用光。
“小把戏。”声音从路麟城的耳畔传来。
路麟城不可置信地向左看去，小魔鬼就站在自己旁边。
他明明……
原来如此，路麟城再次看向前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的言灵，用光线模拟出相应的人和物。
估计小魔鬼在摘下面具后就已经离开了那里，只是速度太快，亦或者使用了隐匿类言灵，自己没有察觉到。
“我输了。”路麟城松开了手，手枪掉落在冰面上，“本想着在你掌控身体前就解决掉你。”
“没有路谷城你也解决不掉我，而且你这次的行动并没有告知昂热，对吧？”小魔鬼拍了拍路麟城的肩膀。
“我不认为昂热能控制住局面，无论你还是奥丁，所谓制衡太过可笑，强大的敌人越少越好。”
“那你应该在最初就杀死我，这样你的儿子就不会死。”
儿子……路麟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果他的死能带走足够多的君王，那他应该觉得高兴。”
小魔鬼嫌弃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确实是个畜牲，而且是个贪得无厌的畜牲。非得想着在最后的时刻解决掉我。怎么？路秘书长，你这么没有自信吗？”
“我如果没有自信，就不会一个人来面对你。你只是运气好罢了，若没有谷城阻拦，在你走出达阿瓦隆时，你就已经死了。”
“我说了，有没有路谷城，你都杀不死我。”小魔鬼卸下了路麟城所有的装备。
这家伙身上的贤者之石子弹比整个校董会加起来都多。
这些都是从他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啊……珍贵的精神元素。
“你赢了，怎么说都随你。”路麟城不卑不亢。
“行了。”小魔鬼拍了拍手，该搜刮的都搜刮完了，“滚回你的赫特密密尔森林吧。”
路麟城没弄清状况，问道：“你不杀我？”
“我懒得杀你，你的命交给你儿子处理。”
“明非……他不是死了吗？”
“哟，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儿子的死活呢。”
路麟城沉默着，他也不是不爱路明非吧，只是爱得不深，或者说这份爱盖不过他作为一位屠龙战士的职责。
为了龙类的死亡而牺牲路明非，他不会有任何犹豫，哪怕牺牲自己，他也不会犹豫。
但要是既能又能，那自然最好。
“走吧，你儿子的事情与你无关。”小魔鬼摆了摆手，见路麟城不为所动，警告道：“我没什么耐心跟你耗，真想死的话。”
小魔鬼拿起一个弹匣，里面装满了特制炼金子弹。
他将弹匣装入手枪中，递给路麟城。
“自己了结，杀你这种人，脏了手。”
路麟城没有接下，默默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路麟城。”小魔鬼对着路麟城的背影说道：“其实父亲跟秘书长之间并不一定是冲突的，你没必要把所有精力放在一个角色身上。”
“你不恨我吗？”路麟城没有回头。
“还好，只是栽在你们这些混血种手上有些丢脸罢了，我都忘了自己被杀死多少回了。”
“明非……到底死没死？”
“对你而言不重要。”
“我替乔薇妮问的。”
“未知。”
路麟城没有再说话。
天空飘下了雪花，像是无数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洒，覆盖在冰原上，模糊了视线。
小魔鬼将路麟城的装备收拾起来打包好。
“不要死。”
他背起了路谷城，确认方向后大步往前。
“叔叔，你该减肥了。”
“不过中年男人发福倒也正常。”
“话说路麟城怎么没有发福？”
小魔鬼在自言自语，他在适应路明非的身份，必要时还是要欺骗一下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