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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禾就感觉,这些獾子真是有些太蠢了,挖洞挖出来的土,就这么随意地堆在洞口,老怕别人找不到它们的窝子。

赵老爹踢了一脚试了试地面的硬度,刚准备扭头说话,就看到了赵青禾脸上全是讥讽的表情,以为老儿子是在笑话自己,立马就笑骂畜牲:

“你个瘪犊子,看你老子的笑话不是,等下就是你负责把獾子窝给镢开。”

赵青禾被骂得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完全不知道为啥会挨骂。

等了半晌,他见赵老爹不再说话,就开口询问:

“爹,你是咋滴了,骂我能让掏獾子更容易些?”

赵老爹笑骂的语气不变,手指对着赵青禾一点一点地,说:

“你是不是看你爹老了,手脚不中用,在心里偷偷地笑?”

“我没有,我不是,爹你别瞎想...”

赵青禾一个娴熟的否定三连。

赵老爹的表情也变得狐疑起来,眉毛皱了又平,半晌才发问:

“那你小子是什么表情,怪模怪样地在想什么?”

赵青禾这才知道是父亲误会了,他把眉眼舒展开,伸手指着地上的雪包说:

“爹,我是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土堆,可笑这些獾子是蠢得要命,挖起窝子也顾头不顾腚,就把挖出的土堆在家门口。”

“嗨呀,是这样啊...”

赵老爹恍然大悟,摆着手说:

“这你可想错了,老儿子,这獾子可不蠢,它们把土堆在洞口...”

“赵老柱,你们爷俩白话啥呢?这一大片獾子窝准备这么掏啊?”

赵老爹的话,突然被黄大爷的大嗓门给打断了。

赵青禾扭头去看,黄大爷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张大军和黄家兄弟。

赵老爹也转身,对着来人挥挥手,说:

“老黄,过来商量下怎么整。”

黄大爷把手里的钢钎拄在地上,站在赵老爹的身边,看着大大小小的雪包,一时也感觉无从下手。

“老柱,俺看你们爷俩唠得起劲,刚才在说啥呢?”

他旧话重提,又追问起赵青禾和赵老爹刚才的唠嗑内容。

“嘿呀,禾子看着这么多土堆,说这些獾子是蠢笨的畜牲,俺正准备跟他解释...”

赵老爹伸手在空中虚画了一圈,大声跟其他人坐着解释。

“老黄你来的整好,还是你来跟你大侄子讲讲,这些獾子为啥把挖洞的土堆在洞口。”

这个建议,对于老年多动症的黄大爷非常优秀诱惑,他带着手套捏了捏下巴,强迫自己忍住不张嘴,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说话:

“还是想想想怎么掏窝子,讲故事的机会多得是,俺哪天专门给你说。”

最后一句,他是隔着赵老爹跟赵青禾说的。

赵老爹点了点头,说:

“行,咱们先忙正事,还得赶在天黑前回家。”

他扭头看着黄家两兄弟。

“你们判断的没错,这一片的獾子窝,大概是在地下连着,人少只动一两个口子,还真就整不成事。”

赵老爹手指一点一点的,把六个人分成了三组。

“等下咱们分开,两个人一起,先把最外面的洞口摸一遍,别一会咱们这边使劲,獾子从漏掉的洞口跑了。”

獾子是半冬眠动物,在漫长的冬天里,除了睡觉,也会醒来吃食物,有时候也溜出洞,吃几口雪补充补充水分。

像眼前这种成片连在一起的獾子窝,在边缘肯定留得有洞口,赵老爹的意思是提前找出来。

黄大爷嘬了嘬牙花子,半晌才接话:

“只找洞口有啥用,这地面冻得邦邦硬,咱们还能钻进獾子窝里掏不成?”

有的时候想,白山黑水的人和动物一到了冬天就猫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寒地冻的,那是想干点啥都整不成,零下十几度二十多度冻住的土地,一镢头下去能把镢头整折了。

黄大爷的顾虑也在于此,獾子半米多长体型,挖出的洞就不会太大,要怎么才能把这些家伙从洞里“掏”出来。

“咱们用火烧。”

赵老爹的回答出乎了黄大爷的意料之外。

“用火烧?俺看你是发烧,这种天气咋好生火,只怕...”

黄大爷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一下没有了。

他突然想起来,临出发之前,赵老爹往车上装的两大桶汽油,当时他还不理解费劲带汽油干啥,现在看来,赵老爹在出发前已经想好了办法。

树枝加汽油,那烧起来是能把地面暖开化。

想清楚这一点,黄大爷就摆摆手,转身撂下一句话就走:

“行吧,就按赵老柱你说得算,禾子你跟我走,咱俩一组,俺给你讲讲这獾子的事情...”

“嗯呐!”

赵青禾把镢头往肩膀上一扛,小跑着跟上了黄大爷,一边走一边听对方讲和獾子有关的事情。

“你看这些畜牲把挖窝子的土堆在洞口,以为它们是蠢,那是你想事情的方向错了...”

因为是在走路,黄大爷不方便掏出烟袋子,只能一边走,一边说,一边挥动着胳膊加强语气。

“那是咱们炮手进山掏獾子窝,看到这些土堆雪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高兴能找到这些猎物,但是换成山林里的其他动物,看这些土堆就不一样了。”

他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獾子的大小。

“你想呢,就这么大点的畜牲,挖出的洞口能有多大,站在食物链顶上的厉害家伙,大概率就是进不去的,要是换成能进洞的,面对着皮厚肥肉多的獾子,也是不好下嘴,整不好还得被獾子给收拾了。所以獾子就是生长在了一个奇妙的生态位上。”

说话间,两人刚好路过一个雪白,黄大爷用脚扒拉开积雪,露出积雪下面的土堆。

“这些土堆都是被獾子给挖出来的,上面全都是獾子的气味,就这么往洞门口一堆,就跟过去老爷家门口的石狮子一样,惹得过它们的,转不进去掏窝子,惹不过獾子的小型动物们,也就知道量力而行了。”

赵青禾听着对方的话,心里明白过来了味。

人类虽然脆弱,但却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