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他们掌门人的真命天子。
长得帅,性格好,家世好,关键待他们家北棠是真心的。
并没有因为他们是隐世家族,而生出不轨之心。
这点相当难得。
这世人啊,最怕就是欲望。
一旦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有几个人能有善终的。
“大长老,二长老,北棠还有一事相求。”北棠神色郑重,面露疑难,似难启齿。
大长老捻着佛珠,面色温柔,她笑了笑,“但说无妨。”其实大长老已经猜到北棠想要说的事情。
若是能破了旧规矩,带司徒一脉重新走向辉煌,她们两个老家伙,自然也会倾力助她一臂之力。
北棠迎上大长老的眼睛,眸光坚毅,她缓缓开口,“我想出嫁,而不想娶夫君。”
大长老顿了顿,声音平静,“可想好了?”
“嗯,想清楚了。”北棠继续,“司徒山庄,留下的人不足百人,适龄的女性连我在内不过十人。振兴司徒家,凭我们几个女孩子,无法做到。单是生孩子,便是我们一个人生能十个孩子,也不过百人……”
长老团早就意识到老龄化,出生率低,女孩子少,男孩子又外流,不出几年,司徒山庄空有宝山而无人继承,才是最大的悲哀。
二长老开口,“但是,你外嫁不是对司徒家更没有助益吗?”
赵边城万万没想到北棠为了他要打破司徒山庄旧俗,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可是老赵家的独苗苗,嫁给北棠他自己没问题,只是能否过父母那一关,他心里实在没底。
直到此刻,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司徒山庄最为欠缺的是人啊!他灵机一动,“两位长老,倘若我们生了孩子,那么第一个孩子就送来司徒山庄吧,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司徒照。是照耀的照。”
“照”同“赵”音!
妙哉,赵边城可真是大聪明!
还别说,这名字挺好。
不管男孩女孩皆可用。
其实吧,北棠也想过把孩子送到司徒山庄,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和赵边城商量么,结果赵边城便把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两位长老听完,面色一喜。对赵边城的喜爱更多了几分。
二长老笑眯眯,“如此不失为一件好事儿。想来也能堵那几个老顽固的嘴。”
“我们是老顽固,你俩是什么?”一道声音从后院传来,紧接着十余人齐齐出现在大厅内。
二长老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阴阳怪气道,“反正不是老顽固。”说完,捧着茶盏优雅呷了口茶。
“父亲母亲。”北棠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没想到父母亲会先过来,拉起赵边城行礼。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赵边城不敢多说,北棠叮嘱过,不能多说话,要高冷。
“不错。”北棠父亲夸了句,把手上戴着的木质手串摘下来,送给赵边城。
这礼物?
大长老眼一亮,说道:“收下吧,长辈赐不可辞。”
“多谢岳父大人。”
“不必客气,善待我的女儿。”北棠父亲语重心长。
北棠母亲面色微冷,对赵边城似有不满,虽说赵家与他们司徒家门当户对,但北棠要破除这几百年的旧风俗,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她这做母亲,心下百般滋味,更多的还是心疼。
一个新的制度,常常伴着血雨腥风。
司徒氏传统母系社会,一旦打破这样的平衡,她自己都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风暴。
她担心北棠无法抵御这个风暴。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你可知,北棠外嫁意味着什么?”
空气片刻凝滞,赵边城望向北棠,秉了秉神色迎上北棠母亲的目光,答曰:“不成功便成仁。”
噗哧!二长老没忍住笑出声来。
北棠母亲:……
这女婿故意的么!
北棠再次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时代在变,观念也在变。做为隐世宗门,当然也要与时俱进,现在这么多司徒家的血脉入世,我们这些守着老宅的人,若再继续守旧,宗门无人,如何去发展?”大长老一番话下来,北棠的双亲沉默了。
因为,这都是很现实,也是迫在迫在眉睫问题。
“棠棠,你有什么想法?”二长老看向北棠。
“入世的司徒氏,他们十岁以下的孩子,可以送回山庄培养。我们坚守的信念不会变,培养这些孩子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北棠心中敞亮,不分男女,只要是司徒家的血脉,便尽力去培养。
有人,才会出人才。
“话是不错,但推行起来,还是会有难度,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最难的事情。”二老老太了解那几个老顽固了。
动了她们的利益和信仰,还想她们支持?不捣乱就不错了。
“改变还是守旧,相信其他的长老们会有所权衡。”北棠心中暗自下了决心去说服她们。
“行,现在召集长老团开会决定。”北棠母亲拍板。
北棠的想法,她能理解,但能不能被其他长老认可,就另说了。
开会决定是最民主的方式。
“好,我去摇人过来。”二长老立马站起来。
北棠把赵边城拽到一边,小声道,“赵边城,你出去转转,一会开完会,我再找你。不管是嫁是娶,我会对你负责的。”
还真是大女人。
说起负责,还是得他赵边城负责。
不过,北棠要负责,赵边城也乐得被她宠。
讲真,被人宠的感觉真不赖。
“好,你不要有压力。”赵边城捏了捏北棠的手,再和长辈致意,方才退了出去。
门外响起了一串摇铃声,听到摇铃声的长老们,飞快奔向主院大厅。
赵边城恻目。
好吧!这摇人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赵边城往右边的花园走去,沿路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名贵花草,此际正值暮春时节,花草旺盛,一派蓬勃生机。
不愧是隐世家族,单是这花花草草,秒了多少豪门世家。
这是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