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也不再掩饰,气息陡然一变,眼神犀利,“都起来吧。”将军的威压扑面而来。
领头黑衣人,瞳孔一缩,还以为是个软柿子,他正了正神色,收起了掉以轻心。
“多谢将军。”黑衣人齐拱手,涮涮站了起来。
君五行看向王大权,“我先和他们聊聊。”
“您随意。”王大权秒懂,架起瑟瑟发抖的刘明珠逃也似的离开,出了厅堂呼出口气,仿佛刚刚活了过来。
“五行将军,别来无恙。”领头黑衣人掀开了面具。
“是你。”君五行面色阴沉,怎么会是沈天昊这个莽夫?
“想不到吧。”沈天昊慢条斯理把面具戴上。早年一直被五行将军拉踩,耿耿于怀多年,心底那股子郁气堆积,都快成了他的心魔。做梦都想把五行将军给弄死,今天机会就在眼前,他可没打算放过。
沈天昊皮笑肉不笑,“这也没有外人,把五行令给交出来,我等方便带回去给主上。”
果然是来抢功劳的。
这世间哪有这便宜的好事。
君五行冷然,别说他还没有找到五行令,便是找到了,也不可能给。
“没有镜子可以撒泡尿照照。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找死!”
沈天昊暴怒,“君五行,别给脸不要脸!给我上!”
一众黑衣人把君五行团团围住。
“把令牌交出来。”
“做梦。”
两人大打出手,别看君五行荒废多年,功夫倒没落下,掌风呼啸,黑衣人倒下一片。沈天昊脸黑如锅底。
难怪主上纵容。
君五行确实有点能耐在身上。
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
沈天昊怜悯看了一眼,手一扬,一股腐气罩住君五行,他轰然倒地。
沈天昊收了手,眼眸没有温度,口气森然,“君五行,以后乖乖做我的死士。”
君五行睁开了眼,他木讷的坐起来,眼神没有焦距,“是主人。”
沈天昊笑了!
果然腐朽气是好东西。
战力再强又奈他何?
“起开。”沈天昊踢了几脚倒地的黑衣人,黑衣人如提线木偶,站了起来,场面无比诡异。
沈天昊心情甚好。
他在王家闲庭信步,黑衣人井然有序跟在他的身后。
王大权扶着晕死过去的刘明珠,停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沈天昊如看蝼蚁般看着王大权。
“我,我只是散个步。”王大权半天憋出这么个理由。
“散步,好啊。”沈天昊声音透着股冷意,“把令牌交出来。”
王大权没解释,解下脖子上的一块玉牌。
这是他王家的传家宝,家主的象征。
沈天昊接过玉牌,心下鄙夷,质地不错。也就只是不错而已。与地宫随处可见的稀世珍宝对比,这玉牌简直就是个垃圾。沈天昊扬起恶劣的笑容,他松了手,玉牌跌落,顿时四分五裂。
“手滑,手滑。”沈天昊敷衍说道。心中兴奋莫名,他就喜欢把鼎盛家族玩弄于股掌之间。
谁让他是个变态呢。
王大权垂着脑袋,心如死灰。
可以预见他的命运,将和这场玉牌一样。
“给你个机会,五行令在哪里?”沈天昊可不是傻子。别以为他不知道王家在地宫有人,而且地位超然。
君五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让他找五行令是把他摆在明面上,真正查五行令的人却是王大权,他的一切指令来自他的哥哥王大谋。
王大谋闭关,沈天昊机缘来了。
找到五行令,他就能横着走。
憋屈太久,沈天昊出了地宫,就直捣鹿鸣山庄,重创鹿家,马不停蹄来到颖州王家。
干掉君五行,并不在计划之中。不过,事已至此,多个战斗力爆表的死士,他赚了。
“不说?”沈天昊掐着王大权的脖子。
王大权胖脸因窒息涨成了猪肝色,“我,我说。”
沈天昊放开王大权,居高临下看着他。
“多年追查,五行令锁定文家、赵家、萧家、沈家、姜家这五大世家,但具体在谁手里,我没查到,令牌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王大权别无选择,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被掐死,只好如实道来。
“这么多年,就查到这些?”沈天昊眉头直皱。
“大人,我已经尽力了。”
“明白。我也会尽力的。”沈天昊声音很温和,手却以雷霆之势开了一瓶腐气,洒向王大权夫妇。
他尽力了,尽力让王大权夫妇变成了死士。
“哼,这点消息就妄想换条命。”沈天昊收起空掉的瓶子。
怪心疼的,一个王家他用掉了两瓶腐气。
接着,沈天昊领着黑衣人悄悄出了颖州古城。
王家,步入鹿家后尘。
一个豪门世家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落幕。
赵玄英藏在暗处看了个真切。
她如坠冰窑,下一个覆灭的又会是哪个世家?
赵玄英心头沉重,默默潜回锦玉堂。
鹿元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枯槁的脸溢着一股死气。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人,可不能这么死了。想了想,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龙白秋的电话。
颖州的消息,被龙白秋直接封锁,紧接着又派了几批人马暗中保护其他世家,以军部选拔人才的名义,挑了一批世家精英子弟送入长风学院。
是以,沈天昊刚走出颖州地界,便被军部拦截。
纵然他有腐气这等邪物,又有十几个战力S级的黑衣人,但在军方面前,也就是待宰羔羊。
沈天昊被活捉了,半点浪花没翻起。
沈天昊真废啊。
他才出现几天时间?
乱了鹿鸣山庄,搅浑了王家,折了五行将军……玛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个五行令的影子都不见。
上官风站在颖州流云塔上,看着沈天昊一行人落入军方手中。他握紧了拳头,他向来平静无波的脸,隐隐有些龟裂,他恨恨丢下一记冷眼,抱起鹿之西上了车扬长而去。
——
地宫收到消息,主上正在大发雷霆。
多年布局,大好形势,被沈天昊毁于一旦。
他坐在黑棺上,远远看去巨大的黑棺泛着黝黑与银色交织的光,他身材魁梧,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婚服,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看不见他的面色,纤长手露出青筋,明显在暴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