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农如此安排,令毛丰担心向影的安全。
他故意把自己的水杯放在代农的沙发上。
走出房门之后,他又折返回来拿水杯。
代农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好气地说:
“柳媚在内室整理文件,你担心什么?”
“水杯真忘了,嘿嘿!”
毛丰尴笑着奔出办公室。
代农坐在办公椅上闭目沉思,回想沈岳之一事。
他感觉犯了一个错误,近乎公开与76号联系。
这件事情若是被人落井下石,他就难逃干系了。
此时,柳媚走出内室,低声道:
“局座!我觉得你不该得罪楚公。”
代农睁开眼睛,疑惑道:“我得罪楚公了吗?”
柳媚点头道:“得罪了!你听信一个潜伏红党的特工,暗指楚公与新四军勾连,置兄弟感情于不顾,这样是很危险的。”
代农愕然道:“我据实查清四槐堂真相,能有什么危险?”
柳媚苦笑道:“不出我的预料,你再也找不到沈岳之了。”
代农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我让76号的人保护他了。”
柳媚冷笑道:“我的局座!你和76号勾连,这可是你的大污点知道不?若是郑介、毛丰上告你通敌,你怎么办?”
代农不服气地说:“没那么严重,沈岳之掌握着大量红党的秘密,我联系76号,为的是让他安全回来。”
柳媚摇头道:“他若回来,正好就是毛丰、郑介等人告你通敌的罪证,你要庆幸有人帮你除掉沈岳之。”
此时,向影走出内室,将一纸电文放到代农面前,摇头道:
“局座!郑介来电,没有与沈岳之联系上。”
代农查看电文,点头道:“郑介还没联系上很正常,你回电讯室催催毛帮办。”
“是!”
向影急忙领命,走出办公室。
柳媚关上房门,给代农按摩肩部,笑道:“我的局座!你大概忘了,向影是谁推荐给你的。”
代农不好气地说:“楚公!难道她还跟楚公有联系?”
柳媚点头道:“楚公是人中龙凤,她为什么不保持联系?在沈岳之这件事上,你留下了不少漏洞。”
代农如梦初醒,一拍大脑门,苦笑道:
“唉!我最近急功近利,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些事呢?”
柳媚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低声道:
“你快给孔大小姐打电话,说沈岳之之事跟楚公无关。否则你跟楚公的兄弟情就此断绝,楚公可能还会找你的麻烦。”
代农点头道:“是啊!楚公那边的水太深,还是敬而远之吧。”
此时,敲门声响起,柳媚走进内室。
毛丰走了进来,苦笑道:
“局座!76号那边说找不到沈岳之的下落,估计已经逃跑了。”
代农摆手道:“善五!沈岳之这件事不要再提,也不要再与76号联系。你马上亲自收缴所有与沈岳之相关的电文,全部交到我这里留存。”
“啊?!”
毛丰不禁呆若木鸡。
代农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沈岳之是代某虚构的人设,为的是检验76号那帮人是否还有为党国效力的心。去吧!”
“是!”
毛丰急忙领命。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喃喃自语:
“虚构的人设?不对吧,用得着这么瞎折腾?”
代农整理思绪,拿起电话,拨通楚公馆......
上海,济世医院。
傍晚时分,一辆满载伤病员的卡车驶进后院门。
余晓婉领着医护人员将伤病员安置进秘密病房。
远处的街角,一前一后停了两辆轿车。
项楚和甘荣在前面的轿车里,远远地观察着。
甘荣笑道:“机关长!你不去见见余院长?”
项楚摇头道:“不急!我等她出来。这一次咱们要吸取在四槐堂时的教训,让易老跟晓婉对接,所有影机关的人都不出面了。”
甘荣点头道:“的确要小心谨慎,上次差点被代农发现。不过代农真是傻,怎么能跟76号的人联系?不摆明坐实通敌罪证?”
硒楚摇头道:“代农身边有高人,为了解套又自圆其说,说什么沈岳之不过是一个虚拟人设,苏州四槐堂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甘荣惊道:“虚拟人设?这也太瞎胡闹了吧。”
项楚岔开话题:“老甘!你和马薇什么时候结婚?”
甘荣摇头道:“抗战还没有胜利,我怎么好结婚。”
项楚不好气地说:“从九一八到现在十个年头了,感觉抗战越来越艰难。若是年轻人都像你一样不结婚生孩子,将来谁来打小鬼子?”
甘荣笑道:“为了打鬼子后继有人,是该结婚。”
此时,兰成奔到车边,急道:
“机关长!南造芸子领着大量特工奔医院来了。”
项楚急道:“这贼婆娘,跟得倒蛮紧的。”
甘荣建议道:“机关长!把新四军伤病员转移走吧。”
项楚摇头道:“转移来不及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有办法对付她。”
言毕,他急忙开门下车,奔向济世医院后门。
南造芸子兴师动众而来,必定是获悉了情报。
项楚冲进后门,直奔院长办公室。
正巧,余晓婉正在锁门,准备离开。
“慢!先进屋。”
项楚急道,一把将她拉进办公室,抱进沙发。
余晓婉嗔道:“楚哥!你这么性急干嘛?”
项楚脱掉上衣,急道:“南造芸子带人过来了,咱俩假装亲热,让她失去理智,她就不会排查医院里的新四军伤病员了。”
余晓婉哭笑不得地说:“这管用吗?她可是女魔头。”
此时,走廊上喧闹声一片。
“嘭!”地一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南造芸子走进屋里,看到项楚和余晓婉搂在一起气得张大了嘴。
项楚急忙起身,抱住南造芸子,致歉道:
“阿芸!我回上海,抱歉没先去见你。”
南造芸子醋意上头,双手猛捶他的胸膛,大声咆哮:
“藤原大雄!你良心坏了,喜欢支那女人到了这种地步,我要杀了姓余的支那女人,我的枪......”
项楚装作气呼呼地说:“别发傻!谁要你那么忙不管我?走!回家收拾你。”
他将她拦腰抱起,冲出房门,门外一片特高课特务。
鬼子特工们面面相觑,搞了半天,南造芸子领着他们过来是抢男人,争风吃醋的。
项楚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全部回特高课。”
“哈咿!”
鬼子特工们笑嘻嘻地领命。
南造芸子想叫住他们,却被项楚用嘴堵住了嘴。
如此紧要关头,项楚顾不得许多,当一回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