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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菘蓝这一晚上也没睡好,倒不是不困,只是宁京墨在身旁,一直翻身。

再加上天又热,夏菘蓝到最后干脆不睡了,坐起来使劲的扇着大蒲扇。

宁京墨也坐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蒲扇,“是不是吵着你了?对不起,我心里装着点事,这会儿有点睡不着。

你睡吧,我帮你扇风。”

“是今天那两人的事吧!”

“嗯!”

夏菘蓝听出来宁京墨不愿意多说,也没再追问。

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再次睡下。

等她醒来,宁京墨已经不在身旁了。

刚打开卧室门,就听见楼下传来了老两口争执的声音。

王秋平,“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黄慧生的,是这么多年你口中已故战友的儿子。

也是这么多年,你雷打不动,每个月都会给他汇钱的那个战友的儿子,对不对?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瞒了我这么多年,既然瞒为什么不能瞒到我死?”

“秋平,孩子们都在呢,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嫁给你快50年了,一心一意的跟着你,没成想你在外边还有个家,不仅有儿子,有孙子。

更可气的是,你一直以种种借口,瞒着我和京墨在照顾他们。

你把我置于何地?”

宁盛和解释着:“秋平,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就是怕你生气,这事才不敢跟你说。”

“那你倒是一直瞒着呀,瞒到我死了,我不就不知道了。

那怎么这会儿他来了?”

“这不是孩子有难处,求到这儿了吗?怎么说我也是那个孩子的爷爷。”

王秋平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走走走,快点从我们家离开,你去给他们家当爷爷吧,我们家孩子不需要你当爷爷。”

接着,夏菘蓝就听见楼下传来东西摔打的声音。

她慌忙下楼,就见王秋平推搡着宁盛和朝外走,两人推搡期间将博物架上的花瓶给撞碎了。

宁京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上前去拉架。

夏菘蓝也没见过这架势,愣在楼梯口,不敢过去。

宁盛和看到了夏菘蓝,有些不好意思。

攥住王秋平的手,“秋平,别闹了,菘蓝下来了,看到了影响不好。”

“谁跟你闹了,做都做出来了,还怕菘蓝看到?

家就这么大,菘蓝又不聋,怎么会听不到?”

王秋平这会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恶狠狠的瞪着宁盛和。

宁盛和有些恼羞成怒,一甩手,“无理取闹,懒得理你。”

说完,大踏步的离开了家。

一直躲在餐厅的两个孩子,见宁盛和走了,忙要追出去。

王秋平却喊住了他们,“别追,让他去,让他去找他那儿子和孙子,以后你们就当没他这个爷爷。”

两个孩子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求助的望向夏菘蓝。

夏菘蓝朝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去餐厅继续吃饭。

等孩子们又回了餐厅,夏菘蓝走过去拉王秋平,“妈,别生气,坐下来,放松一下。”

王秋平这会儿被气的确实气喘吁吁,可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泪眼婆娑的起来。

这还是夏菘蓝第一次见王秋平落泪,之前就算王秋平陪着宁盛和被下放到农场,也是很坚强的,从来没有哭过。

这次看来真是被气的不轻。

宁京墨也走过去,揽住王秋平的肩。

王秋平靠在宁京墨的怀里失声痛哭,“你爸就是个陈世美。

背着我在外边,孩子都这么大了,孙子都比咱们家自清和恬雅年纪大。

你让我以后出去还怎么见人?”

夏菘蓝不知道该怎么劝王秋平。

宁京墨也看出她的为难,“菘蓝,你去吃早餐,然后上班吧!我陪着妈。”

夏菘蓝帮王秋平倒了杯温水,对宁京墨说道:“那你照顾好妈妈,有事给我来电话。”

等她和两个孩子吃完早餐,离开家,王秋平还哭的很伤心。

林医生今天有事,夏菘蓝帮她带了个班,一直上到第二天早上交接班才回到家。

晚上虽然也睡了一会儿,但一天一夜连轴转,就算已经习惯了,身体也确实有些吃不消。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静悄悄的,她就直接去了二楼卧室。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暗,是被饿醒的。

她摸索出枕头底下的手表,显示的是下午三点一刻。

又赖了会儿床,实在受不了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刚走到楼下,就发现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众人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齐齐的看了过来。

不仅王秋平宁盛和在,宁京墨也在,就连之前见到的那对父子也在。

宁京墨先迎了过去,“睡醒了,是不是饿了?走,我带你去餐厅吃饭。”

夏菘蓝察觉到几人之间的氛围非常冷凝,只是和王秋平宁盛和点头打了个招呼,就随同宁京墨去了餐厅。

等两人进去,宁京墨还随手关上了餐厅的门,隔绝了屋内外谈话的声音。

夏菘蓝很好奇,但这会儿,腹内空空,空城计都唱了好几遍了。

宁京墨先给她切了一瓣西瓜,让她先垫垫,动手开始帮她热饭。

等一瓣西瓜进了肚,夏菘蓝才感觉好了一些。

宁京墨这会儿也把饭热好了,“吃午饭的时候,我见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这些饭是特意提前留下来给你的。”

他知道夏菘蓝讲究,不喜欢吃别人剩的东西,才有这么一解释。

夏菘蓝冲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算是奖赏。

宁京墨也没摘掉围裙,陪着夏菘蓝坐在餐厅里吃饭。

“你不用在这陪着我,我自己吃就行,一会儿我会收拾的,你还是去外边吧。”

宁京墨摇头,“这事得爸妈商量,我去了也做不了主。”

夏菘蓝确实有些好奇,但这是老一辈人之间的情感纠纷,不是她这作为媳妇儿能打听的。

但宁京墨已经娓娓道来,“我刚出生那年,爸去海市卧底,由于妈刚生了我,身体虚弱。

组织上就派了另外一名当地女同志,陪爸一起去假扮夫妻,几个月后任务完成,爸回来了,什么都没说。

妈妈一直以为他们是假扮夫妻……”

宁京墨停顿了一下。

夏菘蓝猜道:“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也不算,应该是一次酒后的意外吧,这就是爸为什么从那以后再也不喝酒的原因。”

夏菘蓝把嘴里的饭嚼完咽下去,“那我能理解妈为什么这么伤心了,要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我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