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哥舒翰,就想到哥舒翰的女儿……别误会,绝顶对哥舒翰大爷的小女儿,没有领土要求。哥舒翰的小女儿姑苏,是朋友妻,是巨野那家伙欺负过的弃妇。想到哥舒翰的女儿,主要是想起了好兄弟巨野。
巨野这家伙,像个掰棒子的狗熊,到一个地方,就掰一个姑娘。等姑娘肚子大了,他就跑路,再去下一个地方,掰下一个姑娘。
巨野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也不想这样。他是被一个豪放女,逼得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巨野骑着一头黄牛。牛角上挂着一本《函数》,错了,是《汉书》。巨野抬手赶牛,低头看书,悠悠荡荡地过来了。
绝顶促狭,见了兄弟就捉弄。他大吼一声:“素仙子,姑苏姑娘,眉家两姑娘,你们追来啦!追来就追来,提着解腕尖刀干什么?”
巨野听到几位怨妇的名字,吓得把书掉到地上。为了低头捡书,失去平衡,一个倒栽葱从牛背上掉下来。
巨野顾不得整理摔扁的帽子,慌慌张张两手提着衣襟,向着小胡同就跑,连牛都不要了,不过,书还得要,跑了两步,回来捡起书,抹身又跑。
绝顶一个云里翻,跃到巨野的前面,用手点指着,笑得前仰后合。
巨野东张西望,不见妇仇者联盟的踪影,明白被捉弄了,也厚道地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一家汤饼馆。巨野很豪爽,让店家把牛做成烤全牛,待会儿,哥俩好大快朵颐。
绝顶提起刚才听到的哥舒翰传奇。哥舒翰豪爽傲慢,得罪了奸相杨国忠,又与安禄山不和。结果,杨国忠与安禄山,都派刺客刺杀之。
巨野击节叹息:我有幸见过许霜刃。此人慷慨高风,与素知心相仿。只是,素知心孤傲狂放,目空四海,和众将打成一片。许霜刃则和颜悦色,温文尔雅,与众将打成一片。两人性格不同,处事态度不同。
绝顶用手指敲着桌子:“许霜刃为哥舒翰解危除困,应该是个豪杰。可谁料,他成为苑栖残后,肆虐南北,屠戮无辜,手段凶残……此人擅长阴谋诡计,不过,兄弟我聪明智慧,不是好骗之人。”
巨野叹了口气:“作为好兄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欲说还休,欲休还说,磨磨唧唧了一刻钟的时间。
绝顶好奇心起,一个劲儿地追问。巨野仰天长叹:“说什么不是好骗之人,据我所知,你被一个小女子,欺……”
绝顶一挑眉毛:欺什么?
话还没说完,巨野就觉得一股针对自己的杀气,从一百步外,弥漫而来。
一百步外,有个被纱巾罩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
巨野赶紧改了口:“凄清管弦,悠扬羌笛,哥在妹在,悠哉美哉。”
百步之外的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好像是放过巨野这一次。
巨野从追杀他的素仙子那里,偷听到:星眸假扮别的姑娘,欺骗绝顶。出于兄弟义气,巨野冒着被素仙子她们抓住的危险,来通知绝顶。
现在,星眸一身纱巾蚊帐,出现在眼前。巨野只好把兄弟义气,先抛到脑勺后头了。
星眸摘了帷帽。
众人看到:这个绝世容貌的姑娘,用黑布蒙了眼睛,双手触摸着寻找道路,跌跌撞撞地走进院内。凌绝顶一如既往地陷入了迷茫:这是星眸,还是星脉语?
绝顶急忙大步向前,扶住了星眸说:“姑娘,你是星眸?还是星脉语?”
巨野想揭穿:星眸就是星脉语。不过,星眸虽然在装瞎。巨野心里却不瞎。他权衡了一下利害,认为没必要为了兄弟,得罪兄弟媳妇,何况这个兄弟媳妇,还跟追杀自己的妇仇者联盟,是一伙儿的。
星眸认定巨野不敢掀什么浪头。她有恃无恐,凄婉地说:“绝顶哥哥,我是星脉语啊。”
绝顶恍然大悟。
巨野暗骂:恍然大悟你个头啊。
绝顶搀扶着星眸:“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饿瞎了?赶紧找点儿饭菜。吃上一两口,垫垫饥。”
想到星脉语荡秋千、叼树叶相赠,自己拒婚跑路开溜,这姑娘千里迢迢寻夫……绝顶受了感动。
他推开星眸,飞奔而去。
看客们纷纷谴责:“少年人,人家姑娘都瞎了,跋涉千里来找你。多不容易!你怎能弃之不理?心太狠了吧?”
绝顶不辩解,跑进一家小饭店,从一个老头儿手里,抢了一碗饺子,跑了回来。老头儿为了追饺子,腿也不瘸了,力气也暴涨了,拐棍儿也扔了,百米跨栏追了出来。
绝顶把饺子给了星眸:“你这瞎眼,肯定是饿的。你吃几个饺子,垫垫饥,眼就恢复了。”
老头儿听明白状况,同情心爆棚,呼吁满街人,都去抢吃的,好救小姑娘。
姑娘说:“绝顶哥哥,你从朔方都护府逃婚。我爷爷震怒,遍请武林高手,要取你狗命……性命。我刚听说,那些武林高手云集此地,很快就找来这里。我跑来报信儿,你要小心。”
凌绝顶追问:“姑娘眼睛怎么瞎的?是饿的吗?”姑娘说:“绝顶哥哥,你身为男子,负心薄幸,人家是弱女子,无能为力。人家哭了一千万遍,把眼哭瞎了。这一切都怪你。”
凌绝顶真诚致歉:“姑娘,在下任性,飘然远走。没想到姑娘遭此不幸。千错万错,都是在下不好。”
姑娘说话很直:“当然是你不好。你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是登徒子,轻薄儿。我听说,你偷吻人家凌迟姑娘……你是天下最轻薄最无耻的坏人。”
星眸说绝顶偷吻凌迟。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绝顶心虚地承认了。
星眸弄假成真,生气了,真的哭了。
姑娘一肚子怨气:“凌绝顶,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偷吻人家凌迟?……你是不是轻薄浪子?你对得起星眸吗?我要为星眸讨公道!”
凌绝顶心中一动:“星脉语听说我吻了凌迟,不为自己讨公道,却为另一个姑娘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