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崴了脚的李大利蹦跳着来到办公室,被同事嘲笑是不是昨晚跳舞跳的,王芳说根本没跳舞。
大家又一阵哄笑。
李大利也不管他们的哄笑,只是也跟着笑。笑着说:“这下我可是真的不能跳舞了哦!”
王芳听了很是遗憾地说:“哎!但每个人必须参加,你说你能干什么吧!”
也给李大利问了一愣,他能干什么呢?
这么一问,他才认真地想了想,娱乐相关,他什么都不会!
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吹拉弹!
艺体相关,只会下点点的围棋,许久没下,还被王总杀了两条大龙。
完全没有拿的出手的才艺。
“朗诵啊!”
郝帅突然说:“你朗诵啊!你京市人,普通话标准,朗诵啊!”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赞同。
李大利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也蹦跳着吟诵起来: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吟诵着,郝帅拿过来一个拖把,夹在李大利腋下,小声说:“别蹦,来个道具!”
“哈哈哈哈”,大家一阵欢笑。
“工作工作!同志们工作啦!中午吃完饭我们再练!”万常有笑着和大家说。
大家都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李大利也借着郝帅拿过来的拖把,借着拖把的力,坐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开机,打开工作界面,手指快速地敲定键盘,输入程序字符。
屏幕上一排排的字符快速滚动。
一时间,大家都进入到了深睡眠一样的工作状态,都很投入的工作。
刚才的欢笑,只是临时放松了下大脑,进入工作状态的大家,都又启动了大脑的思考开关。
每个人都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有的在敲击键盘,有的在滑动鼠标,有的在单手衬着下巴盯着屏幕思考。
一晃,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大家都没有动身,还沉浸在工作的氛围里。
直到被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问:“怎么都还没吃饭啊?!吃饭啦!”
李大利办公室的人才陆续起身。
几个人约定,快吃,吃完饭排练!
很快都吃完饭陆续回来。
王芳说:“我想了下,大利现在脚崴了,不能和我们一起跳舞了,那个常回家看看,也不是节奏感强的舞蹈,干脆我们就歌伴舞,小品的形式展开。”
“小品?”大家都疑惑地问。
王芳笑着说:“对,小品!歌舞小品。大利先朗诵,开场白。万老师唱歌,其他人随着歌声出来。郝帅,你当儿子,我当你妈!”
郝帅生气地说:“不行,不行,占便宜啊你,你才比我大几岁啊!”
那中年女同事也说:“就是!轮当他妈也轮不到你啊,我当郝帅的妈妈最合适!是不是,帅啊,儿啊!”
郝帅听了,涨红了脸,说:“你们都欺负我小!”
李大利听了,也笑着对着郝帅,脱口而出:“我当你爸!”
万常有拦住李大利,笑着说:“轮不到你!你才比他大几岁啊!我!我当他爸!”
郝帅生气地说,“你们都欺负我小!哼!不跟你们玩了!”说着就要出去。
中年女同事拦了要出去的郝帅,安抚地说:“哎呀,哎呀,儿啊,不跟他们生气,生活的烦恼跟我,当妈妈的说说。”
大家又一阵哄笑。
很快,下午上班时间又到了,大家笑谈了一阵儿,又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中去了。
下班后,大家互相叮嘱,多练多练哈,自己跟着常回家看看的节奏,自己找适合自己的动作。周四下午合一下。周五晚上就上台了。
大家一致同意。
李大利也很高兴,终于不用跳舞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同事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利,你那个脚,崴了的脚,虽然你年轻,但起码还得几天,最好驻个拐杖!”
郝帅也跟在那中年女同事后面,听了,又去角落里拿了扫地的扫把,递给李大利:“来,拄这个!管用!”
李大利拿起那个扫把,就往郝帅屁股上打去:“管用!你看管不管用!”
那郝帅笑着蹦跳着跑了出去。
李大利也没把扫把放回,拄了下,确实,管用。
拄着那扫把,李大利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除了他们单位出去的几个人,没有其他人。
自从开发商施工后,这个园子,以前下班的时候,经常看到三三两两晒太阳的,或者拉起羽毛球网打羽毛球的,现在,狭窄的被铁栏杆围起的空间里,很少人的走动。
所以,拄着那扫把拐杖的李大利,也没有怕被人嘲笑的担忧了。
拄着扫把的李大利,走到甘水那个宿舍区的时候,本来他是该沿着那小路直接回家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想甘水了吧,或者是想甘水屋里的那两只蚕了吧,李大利想都没想,径直地拐向甘水那个宿舍区。
咚咚咚咚地踏着木地板,李大利走到了三楼,甘水在的那一层。
刚上到三楼,映入他眼帘的,是日渐发白,稀疏裂缝的木地板上,一大块屋顶掉下的水泥混凝土大白,还有散落一地的水泥混凝土大白碎块。
李大利仰头看了过去。楼顶一块水泥混凝土大白正吊着,稀疏的钢筋连接,似坠非坠的样子。
看到那似坠非坠,被稀疏钢筋连接的水泥混凝土大白块,马上就要掉落的样子。
是过,还是不过,李大利拄着扫把拐杖,犹豫了半天。
过,万一那水泥混凝土大白块刚好掉下呢,不砸了他脑袋。
他现在拄着扫把拐杖,振动力量更大,很可能把那似坠非坠的水泥混凝土大白块振下来。
不过,不过怎么过去,怎么去甘水那屋啊,怎么看到甘水那屋里的蚕啊。
李大利想着,犹豫中。
他现在这个犹豫,可能是受了和王总下围棋的影响,走一步算十步。
按照他以前的习惯,他是不会这么想的,跳过去就是了。
可是现在他拄着扫把拐杖,身体不利落了,思虑也多了。
思虑多了的李大利,也犹豫起来了。
现在的李大利,很像是那蚕茧,身上沾满了蚕卵的蚕茧,有了负担。又像是刚刚吐了丝的蚕,有了约束,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喊吧!
李大利犹豫了下,最后决定,喊吧!
“甘水!甘水!你在屋没?”
“甘水!甘水!你在屋没?”
没有回应。
李大利又放大了声音:
“甘水!甘水!你在屋没?你在屋没?”
突然,一只手摁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