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交代完便和谢尘出了门。
他还记得李公子刚刚说要去南边买蒸糕,扯着谢尘的手就往那个方向走。
谢尘:“发现什么了?”
秦肆酒思索了一会,“只是猜测,还需要证实。”
二人腿长,走得也快,大概十分钟左右就追上了李公子。
李公子看见二人愣了一下,“二位这是...?”
秦肆酒将那元宝拿到李公子眼前,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李公子很显然并未明白状况,“公子为何这样问?”
秦肆酒:“这两日你有没有觉得浑身阵痛,身体无力?”
李公子的脸色僵了一下。
秦肆酒看见他的神情便清楚了,又问:“你仔细看看自己的皮肤,没觉得有点奇怪吗?”
李公子闻言垂眸看了一眼,经他这么一说,感觉瞧着的确有点不对劲。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所以我也和城中其他百姓一般,中了毒?”
李公子人不算傻,立马反应过来,“是刚刚那掌柜的也中毒了?而且是在摸了我给的金元宝之后?”
“嗯。”
李公子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实话说道:“我家里是做酒楼生意的,前两日来一男子,不由分说点了一桌子的菜。上过菜后便没人再打扰他,后来还是家中小厮发现他走了,桌上只留下这么一块金元宝。”
事情渐渐有了眉目。
谢尘问道:“他身上可有奇怪的地方?”
李公子仔细回忆着,摇摇头,“没有,但要说奇怪的就是他虽然点了一桌子的菜,但是压根没动。”
线索到这里便断了,秦肆酒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知道了。”
李公子连忙询问:“那我这...怎么办啊?”
“两日后妙医殿的人大概会发放解药。”
“好,好。”李公子的心这才放下来点。
与李公子分开之后,秦肆酒盯着这元宝和茶杯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伸手准备触摸,却被谢尘先一步抓在了手心。
秦肆酒面色不悦地转头看他。
谢尘甚至还用手细细摩挲过这元宝的每一处,半晌后无事发生。
他这才将元宝放下,“只是触摸不会中毒。”
秦肆酒到底没说什么,“嗯。”
他将元宝和茶杯收起来,去了难民所。
关着吴赖的那间房被人打扫过了,难闻的气味也没有了。
他正老老实实坐在一张桌前做解药。
看见秦肆酒和谢尘进来,他立马慌张起来。
“您...您二位怎么来了?不是两日后才...才到时间吗?”
秦肆酒直接将手帕扔到桌上,露出了里面的元宝和茶杯,“看看这两样物品上面有无毒物?”
吴赖眨眨眼,不敢多问,连忙走过去查看。
虽然他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能在妙医殿的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
“嘶...”吴赖忽然皱了皱眉,“这...”
秦肆酒:“说。”
吴赖立马颤颤巍巍地回道:“这元宝上藏有一种名为嗜魂花的花汁,这种花只生长于苦寒之地,按理说城中应是没有的。
而且这花名字虽然有几分吓人,但确确实实是无毒之花。”
他又端着茶杯细细查看,在闻到里面残留的茶水味道后,神色立马骇然。
“我知道了!”
“嗯?”
吴赖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
“这...这水中含有苦树粉,苦树粉也无毒,但若是与这噬魂花一起作用,那便是剧毒之物。中毒浅者通体发紫头晕目眩,中毒深者内脏俱损七窍流血,备受折磨却难以解脱。”
吴赖的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来一切的根源竟是这两样东西。”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秦肆酒没多停留。
谢尘见秦肆酒一副沉思的模样,没忍住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秦肆酒没躲开,反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谢尘听,“现在经商多为男子,所以男子接触钱财较多,以至于中毒较深。”
“嗯。”谢尘收了手,点头道:“钱财交由家中长辈代为保管更是常事,所以老人中毒也会深。”
好像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线,可一旦抓到了线头,一切都能理顺理清。
就在二人回去的路上,线头出现了。
他们忽然看见一身穿黑衣形迹可疑的男子。
秦肆酒和谢尘同时隐去脚步,轻功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这小溪是百姓们食用水的源头,即使是冬日,百姓们也会自发地来这里破冰。
只见这人左顾右盼看了一圈,随后从口袋中翻出一个小瓶。
他打开盖子,正准备将瓶中的粉末尽数倒于水中的时候,秦肆酒动了。
黑衣人大惊失色,立马将小瓶子藏到身后,站起身大吼道:“什么人?”
秦肆酒和谢尘缓慢地从一处隐蔽的角落走了出来。
黑衣人皱着眉,作出一副进攻姿势,“你们是谁?”
二人没回答,却同时一个闪身迅速来到黑衣人身后。
正在谢尘准备将这小瓶子拿到手中的时候,秦肆酒先行抢了过去。
谢尘刚刚碰了噬魂花,眼下这瓶中装的若真是苦树粉,那谢尘岂不是也会中毒?
这样想着,秦肆酒将瓶子攥得更紧了。
谢尘显然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抿抿唇没说话。
二人速度快的叫黑衣人来不及躲避,等手中一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黑衣人从靴子中掏出一把亮着银光的匕首,于手掌处亮起紫光,尽数灌注于匕首之上。
他眯了眯眼,藏在面罩之后的声音越发阴狠。
“我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碰的,劝你们乖乖把东西交...”
话未说完,秦肆酒猛地抬手将他脸上的面罩扯下。
黑衣人下意识将刀挡在脸前想要阻止,可谢尘只是眼眸一暗,他的手顿时失了力气,刀子也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瞳孔一缩,清楚自己一定不是这二人的对手,转身就想跑。
秦肆酒却直接在他身前升起一片浓浓的黑雾,像是从天际压下来的乌云般死死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哪里见过这等景象,忙不迭地转身,可谢尘却站到了他的身后。
秦肆酒掂了掂手里的瓶子,歪头问道:“想跑去哪?”
黑衣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秦肆酒一点没犹豫,掐着黑衣人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随后将瓶子里的所有粉末尽数灌了进去。
黑衣人瞳孔震颤着,不停地想要往后缩,但是秦肆酒手劲太大了,让他动弹不得。
一瓶子下去之后,秦肆酒松开了他。
黑衣人连忙弯腰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干呕,想要吐出来。
秦肆酒装作不明白,幽幽问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可否为我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