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刚的话题,众人再也没办法强装冷静,回房间的路上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宿沉和秦肆酒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
秦肆酒觉得与其说宿沉是来过任务的,不如说是来逛街的。
在离十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众人全都推门进了房间。
一进屋,宿沉便进了洗手间,又很快传出‘哗哗哗’的流水声,似乎是在洗澡。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宿沉就出来了。
原主这具身体的体质不算太好,没走几步就累的不行,秦肆酒现在也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对明天即将到来的未知。
在他刚准备进洗手间的时候,宿沉叫住了他。
秦肆酒砖头问道:“有事?”
宿沉没说话,只是忽然朝他伸过来一只手。
秦肆酒下意识看过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一看就没做过什么粗重的活,那上面正安静地躺着一根棒棒糖。
粉红色的封皮一下子就让秦肆酒回到了某一年的夏天。
那时候充满着青春阳光的草莓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蕾。
秦肆酒伸手将糖接过,“什么意思?”
宿沉递完就收回视线,重新兴致盎然地摆弄着床上的玩偶。
他随意地说道:“晚餐你不是没怎么动?”
秦肆酒将棒棒糖捏在指间,转了转,“你这是在关心我?在关心一个和你认识还不到一个晚上的陌生人?”
宿沉十分不喜欢关心这个词语,调笑道:“当然不是,我这是在收买你。”
宿沉将玩偶扔到了一边,滑进被子里,一副懒趴趴的模样。
他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点闷,“说说看,你在食堂里面发现了什么?”
原来真的不是关心,只是想让自己说说自己知道的线索。
秦肆酒的嘴角耷拉下来,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一言不发地将棒棒糖重新扔回了宿沉的身上,随后转身进了浴室。
1001:【.....】
不是个屁啊不是!!
邪神大大要是想知道别人情报,要么是恐吓,要么是强硬手段!
怎么可能送糖!!这就是关心!
即使它在秦肆酒心里咆哮着,但秦肆酒跟没听见一样,洗完澡关了灯就摸黑上床了,离宿沉老远。
宿沉显然也没那个闲心再和秦肆酒扯什么,闭上眼睛直接准备睡觉。
几间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真的睡着了,其他人要么是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要么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夜深了。
孤儿院内的老式挂钟传出三道沉闷压抑的响声。
此时是午夜十二点整。
人的背后如果空落落的会十分没有安全感,程禾平便选择背靠着冯橙躺下。
二人共同躺在一张大床上,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不停地往冯橙的方向靠着。
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可程禾平依旧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双手紧紧地环抱在自己胸前,被子也一直拉到了眼睛下面。
房间内的黑暗几乎将他牢牢吞噬其中,他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进来,他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或许是他哆嗦的幅度太大,连带着整张床都有些颤抖。
冯橙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睡不着吗?”
程禾平牙齿打着颤,“是...是啊,你觉不觉得...这个房间比晚上的时候冷了。”
冯橙似乎困到了极点,“是冷,不然你再靠过来点。”
程禾平身子有点僵硬,半分钟过去才挪动了一点点的位置。
冯橙似乎十分急躁,“你再靠过来点啊。”
程禾平听着她的声音,眼睛一闭紧紧地往后贴,然后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的后背似乎正贴在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上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也没空去想这究竟是什么,总之...
这不会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程禾平的心跳如同打着鼓,一股积怨已久的怒意窜上他的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明明都做了同样的事,第一个盯上的会是自己!?
程禾平咬咬牙,突然怒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不由分说地想要用拳头砸了过去。
在这时,一股冰凉冰凉的触感袭上了他的肚子,紧接着是眼睛....
第二天,不到七点的时候众人就被吵醒了。
孩子们嬉笑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孤儿院。
秦肆酒一睁开眼,面前便是宿沉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宿沉滚在了一起,正躺在人的怀里。
秦肆酒习惯了和小疯子这个姿势睡觉,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也没将人推开。
宿沉似乎早就醒了,咂咂舌,含笑的声音在秦肆酒头顶响起。
“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啊,难不成经常半夜往别人的怀里钻?”
秦肆酒表情空白了两秒,他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到了宿沉的怀里。
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
宿沉嘴里所谓的往他怀里钻,一定是不可能发生的。
于是秦肆酒黑着脸将人推开,“得了便宜还卖乖。”
宿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早上睁眼就会对我感激涕零呢,看来是想多了。”
他悠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谁半夜被冻得一直抖。”
秦肆酒不想理他,洗漱完后就拉开了房间的大门,宿沉则是慢慢悠悠地还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刚一拉开门便有吵闹的声音传到房间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直窜人天灵盖的血腥味。
走廊上已经聚集着几个人了,他们之中有的脸色惨白,有的在小声啜泣着,有的人则是冷眼站在一旁。
秦肆酒自然知道昨晚会死人,但是死的人究竟是谁...
正想着,被围在正中间的程禾平忽然站起身跑到了一边,捂着嘴开始干呕。
他脸色比墙壁还要白上几分,嘴唇干裂的不像话,左面眼睛上有一道又青又紫的痕迹。
秦肆酒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便想起了昨晚宿沉在餐厅说过的话。
‘在第二天到来之前,一切都说不准。’
秦肆酒若有所思地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宿沉果然掌握的线索比他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