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地上那几缕整齐断裂的头发。
“浔...浔哥,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吗?”秦肆酒不紧不慢地看向小六的眼睛,“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闻言,小六愣住了。
他不知道秦肆酒口中的游戏究竟是什么,不敢贸然点头,却也不敢轻易拒绝。
秦肆酒看见他的反应后,缓缓说道:“你这是在考虑?”
“可惜...”
他站起身时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地睨着小六。
“谁给你拒绝的权力了?”
小六的呼吸一停,整个人猛地僵硬在原地。
曾经秦肆酒在俱乐部对谁都淡漠如水,没有多亲近,却也和谁都没红过脸。
可如今这副模样,小六看得只觉得心里发寒。
秦肆酒的声音对他来说如同催命的号角。
他的呼吸节奏逐渐被打乱,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肆酒缓慢地说道:“游戏的名字叫我问你答。”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了一声说道:“回答得不好会有惩罚哦。”
小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刀。
秦肆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后,微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是刀呢?”
小六的心放下了点。
随后他就听见如雷贯耳的三个字。
“太轻了。”
秦肆酒没给他震惊和缓和的时间,直接说道:“第一个问题,大壮家里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六瞳孔震颤着,“我....”
就在他犹豫的几秒钟时间,秦肆酒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刀片,拿在手中颠了两下。
小六眼一闭,心一横,连忙说道:“以前大壮用我手机给他爸打过电话,我知道他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和睦,更知道他父母是唯利是图的人,所以....”
他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所以我就给了他父母一笔钱,条件就是一定要在这段时间留住大壮。”
秦肆酒:“一笔钱?应该不少吧?”
他忽然知道为什么小六刚才为什么会抖成这样了。
于是秦肆酒古怪地笑了一下,“你应该拿不出这么多钱?”
不出他所料,小六又开始抖了起来。
秦肆酒了然一笑,竟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第二个问题,你和柳三什么关系?”
小六面如死灰,一点都不挣扎了,“他是我亲舅舅。”
秦肆酒拉长了音‘哦’一声,装作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知道自己舅舅肝癌晚期了,于是也给了他家一笔钱来做这些事?”
小六闭上眼睛,紧紧地抿着唇,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秦肆酒重新站起来,再次走到小六的身边,“第三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哦。”
猝不及防间,冰凉的刀背按在了小六的脖颈处。
小六感觉一阵晕眩,紧张到不能自主呼吸。
“浔...浔哥...”
“嘘。”秦肆酒缓慢地用刀背在他身上划着,没有伤口,却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第三个问题,钱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仿佛无关紧要,可小六的反应极大。
他再也不能支撑着身子,一下就在秦肆酒面前弯了腰,整个人向前倾,像是在磕头。
“浔哥,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补偿他们!”
秦肆酒眼神冰冷地看着正抓着自己裤脚祈求的小六,淡淡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浔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去自首!”
小六的脸上眼泪和鼻涕交织,嘴里不停地认错,却迟迟不肯说出问题的答案。
秦肆酒的声音是诡异的温柔。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小六的头顶,像是在安抚,可下一秒就拽着他的头发,强迫小六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既然不愿意说,那我替你回答。”
秦肆酒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大,“不过让我回答是有代价的。”
“别!别!浔哥!!”头发的刺痛感让小六精神紧绷,“我说!”
小六狠下心,说出了一个名字。
“韩阳!是韩阳给了我钱!”
小六知道秦肆酒和韩阳之间的那些事,更知道二人向来不合。
所以在刚刚才会忽然抖得那么严重。
“韩阳啊?”秦肆酒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小六头垂的很低,悄咪咪瞄着秦肆酒的表情。
“你...在你来了之后。”
秦肆酒松开了他的头发, 从一旁的小桌子上抽出张纸巾。
他不紧不慢地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一点水,润湿了纸巾擦手。
“知道了。”
“那...那我...能走了吗?”小六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卑微,“浔哥,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们,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嗯?”秦肆酒将纸巾团成球,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里。
他眼神讽刺地问道:“刚刚不还说要自首吗?”
小六一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浔哥,我....”
秦肆酒打断了他的话,“是觉得这两件事没有死人你就能全身而退吗?”
“大壮的妹妹一旦出了什么事你能赔得起?”
“阿罗和小涂在高速上的车祸你当是小事?”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秦肆酒一次性说了很多话,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你这叫买凶杀人。”
他嘲讽一笑,“跟韩阳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他出钱你出力,凶手用的自己家里人,真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愚蠢至极。”
小六没想害人,只是想让大壮和阿罗没办法参加比赛而已。
可...
小六的脸上有泪水夺眶而出,“浔哥..我发誓我真的没想害死他们,我只是...只是想让他们空出一个名额!高速上那场车祸不是我安排的!我发誓!”
小六抽噎着,“我只是让我舅舅将阿罗绑了,废掉一只手而已!刹车失灵这件事我没算到!”
秦肆酒觉得好笑。
“废了一只手而已?是不是要替阿罗感谢你的宽容大度?”
‘啪嗒’一声。
房门口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小涂和双A手里各端着一个空盘子,脚边是散落的零食。
二人木讷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