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你来做什么?”
江映雪总算见到了这个按门铃的人。
刚刚听到声音的时候,她还以为会是什么贵客上门呢。
见男人还在睡着,便自顾自下楼来迎接。
这会儿看到来人是安琪,脸上的期盼瞬间化为乌有,竟有些小小的失落。
按理说,她作为陆启明的老婆,不该来见这四少的客人的。
以免被人认出来。
但是,她内心太渴望成为这名副其实的陆家太太了。
再加上,陆启明压根都不把她放心上。
她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倒有些希望自己和四少这事儿能让陆启明知道。
那样的话,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看在他们是兄弟的份儿上。
江映雪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安琪并不清楚。
此刻,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手指向江映雪的方向。
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安琪,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江映雪颇有些不耐烦。
要知道按门铃的人是安琪,她就不下楼来了。
害她白白受了一身的冷气。
“映雪,映雪你怎么在这儿?”
安琪吞了吞口水,说出的话带着心虚。
“怎么,我好歹是陆家的人,不能在这儿吗?”
江映雪斜睨着她。
“听说你找丰总?有事?”
江映雪将安琪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她脚旁的一堆礼品上。
“哦,我是特地来感谢丰总……”
话还没说完,她很快又意识到不对,慌忙改口,“我……我是来给丰总送年礼的。这个也算是俱乐部的活动。”
“映雪,你的我们也准备了,不过看你不在家,我想着咱们这么铁的关系,就等着下次见到的时候再送你。”
安琪眼珠子转得飞快,说完这番话后,她不由得暗自捏了把冷汗。
好险,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和丰总的交易,可不能让眼前这姑奶奶知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回去吧!这些东西就留这儿了。”
江映雪在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就猜到了。
俱乐部嘛,收了他们那么多钱,总该要送点福利的。
不过,看看这些东西的档次。
啧啧,真是不敢恭维啊。
白瞎了他们这价值千万的超级VIp卡。
“那……我,我要不还是等丰总亲自验收下?”
安琪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勤劳务实的俱乐部好员工。
“不用了,就这些东西,丰总才看不上呢?要我说,安琪,你们俱乐部也太抠了吧!好歹咱们的会费都交了那么多,怎么送的全是这些地摊货。”
江映雪颇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安琪……
一旁的管家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女人不过是俱乐部的员工呀。
他就说嘛,四少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那行吧,映雪,年礼我也送到了,我代表俱乐部,欢迎丰总和你明年继续光顾。我就先告辞了。”
安琪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的泪花不要泛出来。
说完后,她转身便走。
害怕门口那两人看到她脸上的古怪。
“四少奶奶,这些东西该放哪里?”
等安琪走后,管家问道。
“哎,都是些不值钱的地摊货,你们看你们需不需要,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江映雪淡淡地道。
打了个呵欠便转身回屋了。
还没走远的安琪,听到这话的时候,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奔涌而下。
这可是她精挑细选了好半天,又和司机说了许多好话,才如珍似宝般送过来的。
可在那女人眼里,居然成了一文不值的地摊货!
这叫她怎能不心塞!
还有,她刚刚又认真听了一耳朵,那管家确实是称呼江映雪为“四少奶奶”的。
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名之火。
凭什么,她江映雪有陆启明这个老公还不算。
如今连四少都被她拿下了!
她生得也就那副贱样儿!是怎么敢脚踏两条船的!
还都是他们陆氏的好儿男!
安琪边朝山脚下走去,边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心中的妒火与恨意,被这凌冽的寒风吹了一路,仍旧久久无法平息。
突然,一个主意悄悄地爬上心头。
除夕当晚,他们陆氏各房齐聚一堂。
陆元超在二太和三太的簇拥下,来到了主位席坐下。
他一双老眼从一众儿女身上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他最疼爱的小儿子陆启明身上。
“阿明,你过来这边。”
陆元超示意陆启明在他身旁坐下。
“今年金融公司的项目,你完成得不错,副总裁也当得有模有样。不错,是我陆元超最有出息的儿子。”
陆元超伸手在陆启明肩膀上拍了两下,眼中满是赞许。
陆三太顺势接话,“那还是元超你教子有方,启明,还不快谢谢你爸。”
陆启明很快恭敬地鞠了一躬,“感谢爸的栽培,以后儿子一定尽心尽力,将咱们陆氏做到最好。”
陆启明这番话,说得陆元超心情大好。
连声让众子女们坐下,陆启明则紧挨着他父亲。
二太灰溜溜地从陆元超身旁让开位置,转头和她三个儿女们坐在一起。
只是虽然脸上笑着,心底的恨意却如同涛涛之江水,翻滚个不停。
二房的子女们虽然对父亲毕恭毕敬的,内心也全是疯狂的吐槽。
都是他们这爹瞎了眼,居然选中了陆启明这贼小子。
要是父亲选的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他们也一定能够出人头地,干一番业绩出来。
除了二房,大房的陆兴安和陆琳同样暗自捏紧了拳头。
因为是团圆饭,陆兴安在管家的安排下,还将自己母亲接了过来的。
此时母亲正病殃殃地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陆兴安注意到,从始至终,他父亲都没朝那个位置看上一眼。
年年如此。
他内心真恨。
他父亲既然这么不待见母亲,为何还会让管家这样安排。
就让母亲安安静静地在别墅内养病不好吗?
这是盼着他母亲早死,非要每年都在她跟前演一回,让她母亲生不如死?!
多年的隐忍早已让他面沉如水。
一切汹涌的情绪好似全然不存在似的,他一手捻动着佛珠,一手举起高脚杯。
和众人一起,微笑着向他们伟大的父亲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