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侍读学士大人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晚,明知今日是侍讲学士大人上任第一天。”
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倚着墙双手抱拳,挑眉的盯着刚踏进门的穆谨严,“还是看不惯这新来的侍讲学士大人啊?”
“依本官看,是您这位侍讲学士大人看不惯吧!”
“我可是早早的来了,不像某人。”徐星明嘴角一撇。
“祝贺侍讲学士大人上升,以后就是同僚了。”穆谨严高声祝贺。
“早这样,不就好了。”徐星明一听,高傲的仰起头,鄙视的瞧着眼前人。
“本官祝贺的是言侍讲学士大人。”说言字的时候还重重的拉长了一下声线,眼里都是玩味。
徐星明转身,身后正是新来的侍讲学士大人。
徐星明挠着头尴尬一笑,“祝贺言侍讲学士大人上任。”
“不敢当,各位大人好。”言旭拱手行礼。
看着人离去的身影,徐星明转头看向穆谨严。
“没记错的话,人家是上一届的状元,你这状元十几年了吧!如今作何感想?”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徐星明一直都觉得穆谨严装,现如今更甚,今日一定要好好出出气。
“您厉害,不也待在这位置几年。”穆谨严知道,不就是他刚来的时候自己没在,就以为自己看不起他。
其实就是真的病了,可他不信。
“呵,大人叫你去修撰经书。我得去陪皇子念书了,某人真是清闲啊。”徐星明得意洋洋的离开。
穆谨严恨不得咬碎一口牙,气的浑身发抖。
原以为进入翰林院,可以在圣上和各位皇子面前露脸,可是每次交给自己的活都是修撰经书。
只能眼睁睁的眼看着别人在皇上皇子面前露脸,仕途稳健,这令一直不受待见的穆谨严格外的难受。
“你的经书还在库房,自己去拿吧!”小厮说完就走,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好。”穆谨严笑着回答,握笔的手指却像要把笔折断一般。
取书的路上,遇见行礼的同僚和打扫的下人。
虽然与平常无异,可他还是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下值的路上,特意吩咐马夫绕路去粉黛馆那条街。
络绎不绝的客人,琳琅满目的商品,鼻尖满是脂粉香气令穆谨严有所不适。
不经意间注意到石板上没有被冲洗的红色,侧耳听见行人的讨论声。
“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孩子啊!”
“别说了,谁叫他拿不出证据。”
“散了吧,散了。”
穆谨严疑惑着进了门,希望福伯能够查到一些有利的证据。
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昨日想要拜访的那位。
“大人,这可是本馆最受女子喜爱的胭脂,送于夫人绝对令夫人容光焕发,喜笑颜开。”
徐大人笑着买单,同行人附和。
那位分明瞧见了穆谨严,却只当没瞧见。
穆谨严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走到一旁看起了胭脂。
倒是馆里的侍女有眼色,直接拿来了刚刚那款胭脂。
平日里他也不懂,只是象征性的闻闻。
侍女倒是贴心的介绍,可他满心都在昨晚穆奈说的事上。
“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有没有更独特一点的?”
“大人,要是在本馆,消费过万两白银,有机会体会到本馆的定制,不只是脂粉。”侍女盈盈一笑。
“哦~可否透露一二?”穆谨严直觉这有问题。
“大人,您第一次来,等消费到一定数额时,定会告知。”
看着离去的侍女,穆谨严陷入沉思,刚想着要不要把回家取银子时,就被人打断。
“穆大人,现在也对脂粉感兴趣?送我妹妹的还是别的妹妹?”
“自然是心妍。”穆谨严直呼晦气,怎么遇见了他这位浑不吝色的大舅哥。
“那就好,多把心思放在仕途上,不要放在这种花银子身上。”
真的是,不知道妹妹私底下补贴了多少,让一向自诩清流的穆谨严有银子来这他最看不起的女流之地。
穆谨严知道他在内涵自己,不过看他这副花钱如流水的姿态,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大舅哥,可知这消费万两白银能获得什么样的定制。”
“哟,这还是我认识的清流贵子吗?”林骏玄嘲讽的看着他。
看来是真的有事啊!不行,要告诉心妍,这银子还是要在自己手里。
“只是好奇。”
“分等级的,看你消费。不过你还是别尝试了吧,毕竟你穆府花的可是我林家的银子。”
“是。”穆谨严面色难看的低下头。
定有一日他要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跪在他面前,仰他鼻息过活。
“行了,今日无事,和你回家看看妹妹和明瑶。”又转头对身后的下人说道,“拿好送去穆家。”
……
一回府,就见到了等候在一旁的福伯,看样子是有所收获。
穆谨严侧身对身后的林骏玄说:“有要事,就不作陪了,来人,给林少爷带路去云栖院。”
林骏玄也没意见,刚好他也不想一起,不然等会怎么好当面编排。
摇着扇子,神气的走了。
福伯刚要张口,穆谨严立马制止。
“去书房。”
书房门一闭,穆谨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查的。”
“回老爷,大小姐回来那日确实经过粉黛馆,也有人闹事。闹事之人说粉黛馆克扣货物欠银两。可是……”
“可是他没有证据。”
“老爷知道!”
“嗯,我去了一趟。可查到粉黛馆消费等级背后的秘密。”
“听从前的下人说,确实消费到一定的数额时,会有人引荐先进入赌场,之后会有一些拍卖。”
“是不是孩童,特别是男童。”
“是。”
“而且地下还有一个……”
“京城最近有找男童的吗?”
“有,恭亲王府的小孙子。”
听到这穆谨严露出满意的笑容,天助我也。
“背后的靠山是谁?”
“有小道消息称是安远侯的妹夫,打着他的旗号。”
“仔细查寻,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
“去盯着粉黛馆的动静,那个男子再去的时候通知我,再通知一声恭亲王府就说小孙子在那。”
“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啊,这不是胡……”
“照我说的做。”穆谨严眉心一皱,射出一道凌冽的光,直击心脏。
“福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穆府也该升一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