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是某种枯旧的生命在引领世界走向麻木的绝望
薛亚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猝不及防。
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此刻狼狈的模样和不堪的心情。
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过于及时。
高威烁收回抚摸着薛亚然肋骨部位的手,转身拿起电话,看了看,又回头打量薛亚然。
薛亚然低着头空洞的看着眼下,她平常并不是一个受人欺负的性格,却在此刻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仿佛被人点了穴道。认识她的人甚至可能质疑她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能力,无所作为。
谁知道呢?
可能这不属于她应激的范畴吧。
认知和经历有时候常常并不能很好的匹配,或许事后她会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举起手扇他一巴掌?或是为什么今天要穿一件这么宽松的上衣?或是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跟他来到这个休息室来?然而,那不仅无济于事,也为时已晚。
高威烁看起来确实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处理。
挂掉电话,耸耸肩,他没有忘记给自己的黑色西装整理一下褶皱,可西装上的折角就像他脸上45年间形成的皱纹一样抹不平整。
“我先出去,你过5分钟从另外一边走!”
他的语气是命令的,可他似乎也在害怕什么?说的话却又像经常为之。。
5分钟,是一个节点。
薛亚然长长嘘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嘘口气,她此刻才突然开始紧张,手心冷汗冒得厉害。。
这样的针对于女性的插曲就像蛋糕上死了一只苍蝇。
是该挖掉它后继续吃其他部分?还是一整个都不吃呢?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挖掉它,可是你吃完蛋糕之前都不会忘记那只苍蝇的死样,甚至你会联想它在死之前刚刚碰过某一坨粪便。
她忍受着身心的不适,回到自己工位上,现在还在上班,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坐在她隔壁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已婚大姐,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她总是警觉的审视着办公室的一切,像一个经验老道还会思考的监控,来回巡视。
她凑到薛亚然耳边问她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吧?”
亚然转头看她,还未开口
“高威烁是不是在休息室对你做什么?”
薛亚然惊讶,她没想到有一个人简单明了的以你想不到的平静陈述这些实情。
“你以后注意着点,他就这人品。我也经历过。。。”
她突然又不惊讶了,到底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这似乎已经是所有中年男人的样子。他们不尊重女性,只屈从生殖器。
而有地位和有钱又不一样。只有地位没有钱,身边的女下属就有飞来横祸;没地位有钱,通常直接去找妈妈桑;有地位又有钱,那就显得高级许多,礼物会送,房子买了,纪念日过得,甚至还能在事业上帮得上忙,于是肉体的妥协就会变成主旋律,往往这样的沦陷让人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高威烁最近在准备晋升考试。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满了相关书籍,还有读书日历和计划表。看起来确实是一个高知分子的状态。
他处理完刚刚电话里面的事务文件,疲倦的双手干擦了把脸,鼻子被揉的通红。又透过玻璃观察了一下办公区,拿起今天要看的书,翻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他有些懊悔,今天中午真不应该对薛亚然动手。理智告诉他应该找一个已婚女职员,而不是未婚的办公室小妹。已婚人士顾虑更多,更加注重名节,嘴更严,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抛之脑后呢?只看到薛亚然漂亮的脸蛋,可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她保守不了秘密。。!
“亚然,来我办公室一下!”
薛亚然听到他过来喊自己心狠狠被揪紧,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情绪又涌上来,一阵恶心和眩晕,她挪不动脚步。
“亚然?听到没有,过来一下!”
高威烁再次从她叫到,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挤出一个字。
“好!”
隔壁已婚大姐伸过来一只手握住她。
“没事的,在自己办公室有监控,你放心。最好带上手机,你懂的,大多数监控没有声音。”
薛亚然把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宽大的衣服刚好把它遮住。她现在周身的气息极冷,和平常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
“高科,什么事?”
高威烁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那双猥琐的眼神打量她许久,让她炙烤和煎熬,反正背面的监控画面看不到他正面表情。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出去了!”
薛亚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转身。
“等一下。。。”
她又转回来,站的地方离他的办公桌一米多距离。
“刚才的事情不要出去乱说。”
“刚才什么事?”
薛亚然其实是有意这么问的,她还没学会如何引导话题,对方认为她默认不会说出去,才这么问得。
“行了,没事,你出去吧!”
薛亚然心中的愤懑无以复加,简直要冲喉咙里冒出火来,可她不能。不能在办公室,不能在这么多只是同事关系的人的面前,他们只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她下班没有回家吃饭,肚子一点也没觉得饿,在楼下公园的角落里坐了许久。这边平常鲜有人来,大多数老人家都喜欢在另一头散步消食。
脆弱的眼泪如下雨一般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拿起电话,屏幕都看不清楚,拨出去便是宁愿接的。
幸好老人家走路无聊,喜欢听点音乐,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劲爆的音量下,没有人听到她号啕大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