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为什么不喜欢悲剧?因为他们的日子够苦的了,身边就是,所以他们更喜欢大团圆,那是一种期盼吧?”冯剑说。
“那好,我们成全你,来我们一起再喝一个!”欧阳潇洒的一饮而尽。
“酒在喝,话在聊,一会儿,我们是不是陪你赏月啊?”青眉明亮的眼睛泛着柔情。
窗外半块明月朗照,还有几声蝉鸣。
“为什么?一条龙陪护?”冯剑不解。
“喜欢一个人,喝酒,赏月,只等你!哈哈。”欧阳慢慢说道。
“你俩能不这么聪明吗?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啊!”冯剑举手说道。
“男人喝酒辨朋友,女人喝酒识流氓。”青眉笑着。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是你们男人的梦想嘛。”
“那他得几个头啊,嘻嘻!”
冯剑被她两个机锋进攻,冯剑心里倒是很舒坦,你若不被重视,对她何必在意。那种“讥笑”不是看不起,只是调侃而已。
吃完饭,两个美女白皙的脸颊上更是微红晕腮,千般的妩媚,万种的风情。
冯剑要了一杯清茶。三个人就聊了一些“正事”,工程的进度,安全问题,质量问题,特别是招聘人才问题等等,交流了一些想法,毕竟最近主要的事情都在她俩这边。
前段时间,交通事故和盗车现象频频发生,全市交通系统加强了车辆的监护力度,重新安装大量的摄像头和检测系统,在柳书记的推荐下,夏风电子科技公司的产品进入了投标环节,相信定会有所突破。
“哦,这回儿柳书记咋这么‘大度’了?”冯剑有点意外。
“嗯,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上官‘接手’那家消防器材公司的事吧。”青眉说道。
“或许有这个因素,关键还是菁菁公司的产品过关,对吧?”欧阳分析道。
“嗯,这个是主要的,柳老头可是个黑脸的包公!”冯剑有点“心有余悸”。
他听说现在国家禁止国家公职人员兼职或是开公司,“接手”想来只是法人的转变吧,这样上官多了责任风险,却没有任何“效益”。倒是得到了一位领导的“支持”吧?世间很多的利益的确纠缠不清,小聪明毕竟不能走远。
想到这些,冯剑对这些女孩的眼光和胆识更是欣赏和敬佩。
三人离开了柏拉蒙,冯剑慢慢的开车回陶然居。
“你很长时间也不回来,薛姨都念叨你了!”欧阳说。
“主要是夏季吧,我呆在这里大家都不方便……”
“哇,教授君子之风啊,从另一个方面说是不是心里有‘鬼’哈哈哈。”青眉大笑。
“我怕鼻血不够流的……你满意了?哈哈哈。”
酷暑连昏,逸致垂晚,明月朗照,佳人晚归,巧笑倚栏杆……
吴素娟这几天很为难,老伴还是住院了,在第四次忽然晕倒后,被他前妻的女儿钱水莲给送到医院去了。
钱思卓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她吓坏了,七十多岁的人一向都很健康的,好在老钱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只是肩膀很疼。
吴素娟就张罗着和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老钱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可能是收拾那花蹲时间长了,血液一下子上升罢了,下次注意就行!”
“老钱啊,我们现在好好保养自己,就是给孩子们省事啊!”吴素娟笑着提醒老头。
“嗯,我知道,孩子们都很忙,我们不能给她们添乱!”老头安慰着吴素娟。
两人就去楼下的小诊所买了几贴膏药贴了贴了事。
老头叮嘱老伴没必要告诉孩子这事。
看着老钱渐渐弯曲的背,吴素娟就有些慌乱……
她的丈夫聂东风在女儿11岁时,在工作中救落水孩子,因公殉职。她的人生一下子就跌落下来。要一个人照顾孩子,还有聂氏的老人。
孩子的奶奶认为是这个吴素娟“狐狸”女人把自己儿子“克”死了,两个老人对她的很是仇恨。
吴素娟是杭州机械厂的一名设计师,面对这种窘境,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住所,基本和聂家没有了联系,聂家对她们娘俩也从没有问候过。
吴素娟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半年,后来弟弟也有了孩子,小小的院落里实在没法住下去了,孩子也该上初中了。
娘两个就在工厂附近租了一处房子生活,她们见惯了人们的冷眼,也养成了娘俩的坚贞、刚强。
孩子很坚强,遭受了那么多的世态炎凉,依然考上了重点初中,开学后就选择了住宿在学校里。
吴素娟对孩子要求很严,孩子也很争气,吴素娟心里有了些慰藉,也有了些盼头。
吴素娟长相很有南方女孩的韵致,中等身材,皮肤细腻,眉清目秀的。只是生活的凌乱让她有些瘦弱,很长时间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她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聂东风过世3年后,她才缓过劲来,慢慢体现出中年妇女的雅致。
很多人都为吴素娟牵头搭线,希望她能再找一个男人,毕竟她还年轻。工厂里自然也有许多追求者。但吴素娟一直都高冷的拒绝了,她不想再受到那样的打击,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累。她拒绝了许多人的好意,也很少和男性待在一起。
钱思卓是机械厂的办公室主任,为人很有谦谦君子之风,又风趣幽默。只是前几年自己的妻子跟别人私奔了,丢给他一个女儿。
他也少了笑声,多招来一些讥笑,他和吴素娟有些同病相怜,相对地就说话多点。
有人撮合他们俩,钱思卓也很有那个想法,可是聂素娟一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那是一个八月天,雨下了一下午,素娟想去学校接孩子回家,可是雨水太大了,马路上的水都淹没过路边石了,她打着一把伞,拿着一把伞想去接孩子。
雨还在下着,素娟就那样淌着水在马路上走着,她想着孩子或许正等着她那望眼欲穿的眼神,还那种无助的瑟缩,她就心疼。
这时一辆黑色的尚都吉普在她身边停下来,“素娟,快上车!”
透过雨帘,她看到车上向她笑着的钱思卓,一脸的关切和欣喜。
“你是去接孩子吧,我带你去,这天气孩子一定等急了吧?”
素娟也就没有推辞,上了汽车,“谢谢你!”她轻轻的说。
“谢啥,顺路嘛!”
“你们家水莲也没有回来吗?”
“哦,她去我母亲那里了!”
钱思卓就开车去往学校,雨水太大了,马路纵横交错的都成了河流,不时有“趴窝”的汽车停在马路上,他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尽量在高一点的地方驾驶。
素娟则一脸焦急的看着窗外的雨帘……
到学校的时候,青眉已经是教室里最后一个学生了。
她有些奇怪地看看两人,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车里。
作为单亲的学生,在学校受到的冷眼可想而知,青眉和她母亲一样的坚韧,不言不语的只是学习,她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城市——这个人间天堂的“杭州”。
路上,素娟有些自责的问青眉是不是等急了,青眉点点头。
钱思卓问青眉学校的事,她也是轻轻回答几句。
吉普车开到小区后面的时候,还是熄火了,钱思卓不敢再打火,只好抱歉地说:“技术不到家,只能委屈你娘俩淌水回家了。”
“那这车怎么办?”素娟一边为青眉撑开伞,一边问。
“没事,我打电话叫人拖走就行,你们快回去吧,别让孩子感冒了!”钱思卓轻轻的说。
“谢谢你!”素娟说完和青眉淌着水走了。
天阴沉的如同晚上,钱思卓只好打开汽车的双闪,锁了车,然后淌水去小区电话亭,打电话救援,可是雨天需要拖车的太多了。
钱思卓等在车里,浑身发冷,等了两个多小时,后来索性关了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又早早的起来等拖车,直到十点多,才把车送到维修点,那里的事故车很多,又等了很长时间,维修师傅说汽车发动机进水了,那表情仿佛是自己早就料到的得意。
没有办法,钱思卓只得要求尽快修好就行。
钱思卓自己偷偷的把维修费付了,从没有告诉素娟这件事,也因为这件事惹得副厂长大发雷霆,还好没有处置他。
直到青眉考上了南方大学,两个人才把组成一个家庭的事情给两个孩子说了,征取她们的意思。
这些年青眉看到了母亲的艰辛,她也希望母亲有个依靠,只是心里还是深深的失落,仿佛母亲要离开自己似的。
但她没有反对,对母亲说:“妈,只要你觉得舒心就好!你有人照顾了,我也能安心!”
“孩子……”素娟抱着青眉流泪了……
钱思卓那边也和水莲做了工作,最终两人走在了一起。
钱思卓很珍视这份情感,事事都顺着素娟,也引来了水莲的不满,可钱思卓总不让素娟“吃气”,他对待青眉也很好,从来不缺青眉什么,甚至超越了对水莲的关注,这也就引得水莲不忿,但她也没有大吵大闹。
两个女孩心里的彼此没有多少“一家人”的感觉,两个人都是骨子里硬气的人。
青眉心里很是感激钱思卓的付出,却还只是喊他是“叔叔”……
大学毕业,青眉被分配到一家剧场工作,整个单位死气沉沉,青眉看不到一点希望,这里不是她要的生活,下决心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
当她把自己辞职去外地谋生的想法告诉母亲的时候,素娟一下子愣了。
“孩子,你一个人在外地,我不放心啊!”
“妈,我总不能老呆在你身边的,这里没有我的机会,我和同学一起去渤海市,那里是新成立不长时间的沿海城市,那里会有我的机会!如果不适合,我再回来……”
钱思卓默默的听完她娘俩的对话,对青眉说:“孩子,叔叔很佩服你的勇气,也祝福你能有自己的工作,需要我们的你尽管说……只是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处处小心些,也别太累着自己……”
青眉在渤海稳定后,时常给母亲电话,老太太很高兴,钱思卓也跟着开心。
每个月青眉都会寄钱给母亲,让她不用舍不得钱。
可每次钱思卓总是对素娟说:“我们的钱够用,给孩子攒着吧!”
再后来,水莲结婚了,也是用的钱思卓和素娟的钱。
看到女儿水莲结婚,钱思卓流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两个老人就那么慢慢地变老。
等到钱思卓又一次晕倒的时候,素娟就对水莲说:“孩子,你爸这样,得好好检查检查,很让我担心呢,我叫青眉回来,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阿姨,不用,我自己就行,你不用添乱了!”水莲淡淡的说。
医院检查也没有查出什么,只是告诉素娟人老了要多加强营养,勤锻炼。
从此两人更注意饮食,素娟也想方设法的调理膳食,她的话:好好吃饭,胜似吃药。
可这次老钱又一次晕倒了,素娟就打了急救电话120,和老头去了医院。
水莲赶到时,有点不高兴素娟自己做主把她父亲送到了区级医院。
就忙活着找了她的公公——市医院的一名医生,又把老人送了过去。
水莲的举动,弄得聂老太太很尴尬,好像她舍不得花钱似的,她又插不上手,只好给青眉打了电话。
青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很不好。
她给语飞打电话咨询了一番,并说明了钱思卓的事情。
语飞就安慰的说:“我和你去看看吧,上了年纪的人造成晕厥原因有很多,你也不要往坏处想!……冯剑不是放假了?也叫上他,一起去看看,你就放心了!”
语飞挂了电话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冯剑,冯剑就说:“那我们就订最早的航班去吧!”
三个人急匆匆的到了杭州,先去见了老太太,老人看到青眉来了,就喊了一声:“青眉,你,你去看看你叔……”老人很悲切。
“阿姨,她是语飞,就是脑科医生,她一定能治好叔叔的!”冯剑安慰道,“有我们在呢。”
“妈,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吧!”青眉也安慰着母亲,毕竟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六年了,彼此都已经把对方已经看得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