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追女孩子时,是不是被这样打击过啊,嘻嘻?”青眉又不怀好意地问。
“你太高看我了,我都没有表白的机会!”冯剑苦笑。
引得青眉捂嘴哈哈地笑,银铃般的笑。
“看什么看?”
“看美女笑呢!”
“哼!”
痛苦是比较出来的,幸福是珍惜得来的。越是计较,心理越不平衡,越不平衡,烦恼越多,我们因此变得不从容……
冯剑又和青眉谈了一些公司的事情,青眉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多,又新成立了好几个公司,动画制作又特费力气,网站的经营还需要很多人才……
“青眉啊,我知道你很牛,可皇帝还有三公九卿呢,你以后的主要作用是船长,不是舵手,多发现人才,放手发动群众才好……”
“我们准备去高校招人呢……不过招帅哥还是靓妹呢?”青眉大眼睛转动着。
“招千里马!你又不是模特公司!”冯剑见她还是这般讽刺自己,也只有苦笑。
第二天上午,千羽又是早早地接上冯剑去了南和区。
路上千羽又把自己搜集的信息告诉冯剑,韩局长只有50万的存款,手机的记录也没有特殊的可疑记录……他也不见有骚扰女下属的举动……
冯剑皱皱眉,他也理不出头绪。
两人先去了郊区那家酒店,问了最后一次韩局长的经历,希望能找出一点的蛛丝马迹,可不管老板还是员工服务员,说得都很详细,甚至把那天的菜单都找出来了,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那几个一起吃饭的人千羽都调查了,没有任何作案动机……
冯剑和千羽道谢后,又去了区公安局。
大家见他俩进来,就说:“柳队,该说的我们都说得很详细了啊,你还想问啥?”
冯剑苦笑:“大家辛苦了,我们随便说点没说过的就行,只要是韩局长的故事就行。”
千羽也拉着女干警听“故事”。
堪堪聊了许久,马上就是午饭了,干警小兴笑着问:“冯老师,柳队,天热,中午一起吃我们的食堂吧!”
冯剑忙说:“好啊,的确有些饿了!”
几个人就招呼着一起去食堂。食堂不大,却很干净。
几个人边说边排队打上饭,千羽也过来凑热闹,冯剑好像吃得很香。
“人是铁,饭是钢!”冯剑笑着对千羽说。
“事实就是难料啊,这食堂还是韩局长给建设呢!”小兴感叹道。
“哎,你说要是小召还活着,他是不是就挺开心?”干警小章扒了两口饭问。
“或许吧,一人难称百人心啊!”
冯剑一愣,忙问:“这小召是什么故事?”
千羽却没有多少胃口,用筷子翻腾着米饭,仿佛里面也有线索……
黎小召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下面的派出所,兢兢业业,不仅业务挺不错,文字功底了得。工作三年后,黎小召就被借调的区局里,成了局长的文职秘书。一家人都替小伙子高兴,所长还为此请全体警员为他饯行,并笑谈“苟富贵,勿相忘”。
黎小召一脸的青春痘,还有点口吃。他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都离他而去,他就和爷爷相依为命,老头是一名兽医,收入微薄,却也拼尽气力,在乡邻们的帮助下,终于黎小召成了警校的学生。
老头从此高高兴兴,走路都哼着戏曲。村里人也为这家人的转机而高兴。
后来,韩副局长调到南和区当局长,黎小召自然也就成了韩局长的文职秘书。韩局长发现这小伙子眼力劲太差了,倒个水都不合格,不是冷了就是热了,就不太待见他,时不时的数落他。
尤其是一次年终总结,韩局长感觉没有把他上任后的绩效突出出来,就把小召狠狠地训斥一顿,让他重新写。
黎小召熬夜重写了一遍,结果还是不能让韩局长满意,局长大刀阔斧几乎重新改写了一遍,小召委屈得要哭。
黎老头最近发现孙子回来后,没有了笑容,落落寡欢的样子,就知道孙子工作上可能不顺利,就苦口婆心的安慰孙子。
小召苦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会努力的,以后让爷爷过城里人的生活。
只是后来小召的努力,没有改变丝毫。
爷爷就劝导孩子,要不就请求调回派出所得了,在哪工作不重要,心情舒畅才是重要的。
黎小召回到局里就打报告给局长,请求调动工作。可韩局长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同意。还在大会上批评某些干警,不好好做工作,干不好,就想逃避,想调动工作,公安局是你家开的?
听说后来,黎老头跑到局长办公室请求给孩子一个调动,可韩局长不为所动,以局里集体决定的借口,就把黎老头打发走了。
小召谈了一个对象,防疫站的一个小护士,后来不知从哪里听说小召在局里的处境,就和小召分手了。
小召看不到未来,不想每天面对韩局长冷脸,万念俱灰,小伙子想不开就跳河自杀了……
黎老头疼得要死,拉着小召的遗体,跑到局里质问韩局长,说就是因为他才造成了孩子的自杀。
大家都为小召难过,韩局长也代表组织给了老人一大笔抚恤金,可黎老头还是一个劲的上访,就一句话,韩春华的压迫,让孩子撒手去了。
后来还是村主任好说歹说才拉回了村里。
冯剑认认真真的听完,沉思着。
小兴却说:“可这个事都过去4年了啊!”
“小召那样也是一种解脱吧。”其它几个人就说。
“小召是哪个村的,他爷爷还在吗?”冯剑着急地问。
“冯老师,这个你查查档案就知道了啊!”小章笑着说。
冯剑和千羽去了档案室,从电脑里调出小召的档案:安兴镇黎楼村。可是档案里没有黎小召爷爷的具体信息。
千羽和冯剑开车去了安兴镇派出所,又找出黎振东的档案,只是记录黎振东是个农民,后来才成了兽医,负责四里八乡的牲口、家禽的活计,老伴早逝,儿子儿媳在1983年因车祸死去……
根据了解的情况,冯剑和千羽就去了黎楼村,把警车放在村外,千羽穿便装。
炙热的阳光下,空气都是热的。
冯剑从车上拿了遮阳伞和矿泉水。
“千羽,慢慢来,不着急!”田野里一片金黄,不出几天就麦收了吧?
“嗯,知道!”千羽戴着墨镜。
“你这装束有点像女特务,哈!”冯剑笑着说,“以前我们看电影,都喜欢看女特务,哈哈。”
“臭流氓!“千羽就笑。
打听了几个人,冯剑又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些“礼物”,还给买了两把折扇,又买了两根冰棍儿。
千羽扇着扇子,吃着冰棍儿,感觉冯剑还是挺细心的,就说:“幸好是你跟着呢,要不非热死我,嘻嘻。”
找到黎振东的家。
那是多么破落的一个院子啊,塌了半边的“院门”,看不到鸡啄米,听不到狗叫,如果不是枣树下的三角梅开得似火,千羽感觉这里似乎没有生机。
三间低矮的土坯房,门是半掩着……
“黎大爷在家吗?”冯剑喊道。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头,他很短的花白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却丝毫不浑浊,警惕的看着冯剑和千羽。
他慢慢地、佝偻地走出来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市里的,想了解一下你孙子的事情……”冯剑说道。
“哦~~~”老头不惊不喜地点点头,“屋里有板凳。”
冯剑去屋里,里面倒是挺整洁的,就是一股潮湿气憋人。
他急忙拿出两个黑黝黝的板凳出来,递给老头一个,自己坐了一个。
千羽站在枣树下,脸色嫣红,轻摇着扇子……
老头慢慢地把黎小召的事叙述了一遍,更多的是说那位局长的腹黑。
“作为领导,怎么就那样不给后生活路呢,小召不是招人烦的孩子啊!结果害得孩子不能托生……”老头沙哑的声音。
“福祸难测啊,每个人都不容易……大爷,那个局长失踪了!”冯剑突然说道。
“恶有恶报吧!”老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黎大爷你今年高寿啊?”冯剑却又问道。
千羽不知道这冯剑东一句西一问的有啥用。
“66了,老天爷也该收了去了!”老头说道。
“老天爷自然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命吧?老天爷自有公断!”冯剑似乎是安慰,“可杀人偿命,也是自古的王法啊。”
黎老头不言语。
“黎大爷,你是兽医,我听说今年养殖户可都折本了,猪灾挺严重的吧?你没办法?”冯剑又问。
“这种‘瘟疫’发生了,就很难控制了!”老头叹了一口气。
“干啥都不容易,大爷你还有田地吗?马上就麦收了呢。”冯剑把“礼物”放到小石桌上,“买了点熟食,几瓶酒,晚上你喝点吧!”
“我早不要地了,干那些啥用!”老头看看两瓶酒,没有说拒绝。
冯剑站起身来:“大爷,今天我们先聊到这里,明天我再来!”
说完给千羽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出来了,老头坐着没动,也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空调开得很低,青眉的脸红得像喝了一斤酒似的。
“你可别中暑啊,”冯剑关切地问,“明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有收获吗?”青眉问。
“我感觉这老头的嫌疑很大!你注意了没有?”
“他听到韩局失踪了,一点也不惊讶!对,好像知道我们要找他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对,应该和老头有关,只是现在失踪十几天了,不知道韩局的死活而已!”冯剑说道。
“看来我们找对人了!”千羽很兴奋,也不再闷闷不乐了。
“我的想法是,那找人围着黎楼村四处找找,我呢,继续和老头聊天!”冯剑摇头晃脑。
“聊天啥用,直接审问不就得了!”千羽问。
“我们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再说老人唯一的希望都没了,他不怕死的!那样更会激怒他,韩局更危险了!”冯剑分析道。
“哦,还是你狡猾大大的!”千羽嬉笑。
“那是不是鼓励一下!”冯剑蹬鼻子上脸。
“吧吧”千羽不吝啬的在冯剑脸颊上亲了两口。
“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昂昂昂……”冯剑哼起了歌曲。
“你唱这歌暴露年龄啊,哈哈。”
“在你面前我还怕暴露!”
“流氓!”
冯剑把千羽送到“娘家”,叮嘱她好好休息,等自己消息,然后打车离开了。
千羽很想让冯剑上楼吃完饭再走,又担心冯剑和老柳再吵起了,老头虽然不再讨厌冯剑,却也很少问及。
夕阳已去,皎月方来。
冯剑洗漱完毕,自己在家里简单做了点晚饭。看着远近楼宇窗口的灯光,每一方灯火都要温暖的人吧?冯剑无油地想。
电视新闻里,报道了民工到市府上访的新闻,冯剑想起了冯刚说的事情,就打电话给依依。
依依的了解是因为民工疲劳工作所致,监工赶工期,工人休息少。而且广通公司态度很差,甚至毫无人性,每人给10万了事,还说公司倒霉之类。民工就要说法了。
“我们律师所是不是介入?”依依问道。
“既然都闹到市府了,政府不会偏袒吧?如果涉及民工家属起诉……可以提供法律援助,我的意思是可以推荐其他事务所,毕竟綦澍对我们有成见——不是怕她们,是我们介入,对死亡家属可能更不利。”冯剑说了自己的想法,“一会儿,我给冯刚打个电话说说。对了,玉恩两个事业怎么样啊?我这也没来得及打电话。”
“她们走向正规了,生意不错,咖啡馆很受欢迎,修理厂也忙得很,他俩都感谢我们呢,哈哈。”依依温柔的笑着。
“那就好,你们干吗呢?”冯剑又问。
“欧阳说一会儿去游泳去!要不你也来?”
“我就不去了, 眼不见心不贪,哈哈。”冯剑挂了电话。
冯剑又把自己的意思和冯刚电话里说了一遍,并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切不要意气用事,本来是受害者,发动舆论最好,不能触犯法律等等。
静下来后,冯剑忽然发现自己怎么有点静不下来了,以前那种悠闲的节奏何时变成这般忙碌了?这是自己追求的生活吗?他点支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