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沈哲铭究竟干什么去了呢?
他此刻正身无分文的走在一条土路上,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木,偶尔有穿着满是尘土的外套,脸蛋红红的老乡骑着三蹦子经过,卷起的尘土落在他的衣服上,留下淡淡的印子。
“卧槽,这特么到底是哪儿啊?我不会是被人卖到山沟里了吧?”
边走边骂,他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限量版球鞋从白色变成了黄色,想要招手搭便车又听不懂那些老乡说的土话,只能漫无目的超着车子行驶的方向走,想着先找到一个村子再说。
沈哲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他只记得自己趁老爸上班,跑到酒吧一条街去玩儿,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盘正条顺的大美女,便打算将美人灌醉,一夜春宵。
可是喝着喝着,他的眼前就开始泛起了重影,最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有人说什么“扔远点”。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就躺在一个土坡上,四处都是野草,连一栋房子都没有,很明显就不是海市的市区。
沈哲铭只觉得头皮发麻,立刻就朝着身上摸去。他可是看过法制频道的,知道有人在酒吧或者宾馆约p,结果被坏人给迷翻了,再一睁眼睛,不是少了个肾就是少了点别的。
万幸他并没有摸到什么伤口,也没有感受到被割了一刀的疼痛,这才站起了身。他想要找人求救,却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只能指望着有人能发现他了。
可是沈哲铭环顾四周,别说是人影了,这地方连他妈一只苍蝇都没有…哦,不对,有蚊子,他的胳膊上已经被咬了两个包。
整个土坡除了植物,只有一条蜿蜒的土路向下延伸,他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沿着土路往下走,期待能看到村子或者是村民。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沈哲铭就不行了,他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哆嗦,只能找块有草的地方坐下休息,等到稍微舒服了一点儿再接着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终于在土路上看到了一个开车卖西瓜的大哥。
终于见到了活人,沈哲铭兴奋不已,他立刻小跑到了车前,想和大哥搭话,或者让大哥把自己捎到附近的村子里。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那大哥都一言不发,这可把沈哲铭急得够呛,他只能开始给大哥画饼,说自己家里条件特别好,等自己联系到家里,肯定会给他一大笔钱。
但是大哥依旧是无动于衷,就在沈哲铭快要发火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了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农。
那人老远就听见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现在又看到沈哲铭脸都快怼到那卖瓜大哥的脸上,以为他是要欺负人,立刻抄起手里拎着的锄头朝着沈哲铭砸去,嘴上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
沈哲铭一个侧身堪堪躲过那人的攻击,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砸出的坑,冷汗直冒,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现在估计脑袋就开了瓢了。
不敢在和二人搭话,沈哲铭一溜烟的跑远了,老农刚要去追就被一旁的卖瓜大哥给拽住了。
大哥双手在空中一顿比划,老农这才明白原来沈哲铭是来搭便车的,不知道大哥不会说话,所以激动了点儿。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老农想要去叫沈哲铭,结果再一回头,就发现那人早就跑没影了,老农只能尴尬的搓了下手,重新回一旁的草丛里挖野菜去了。
这样的小插曲让本就紧张的沈哲铭更加害怕,他感觉这里的民风很是彪悍,再加上语言不通,就算有人把车停下来朝他招手,他也不敢上车,生怕自己被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天渐渐的暗下去,就在沈哲铭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亮光。
有了前进的动力,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重新充满了力量,一路朝着那亮光的方向走去。
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终于看清亮光的位置是一栋小房子,很简陋,墙面能直接看到砖头,连水泥都没抹。
小房子的门口还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装化肥的袋子、一个歪七扭八的木质小推车、一大堆的杂草和一辆自行车。
沈哲铭有些犹豫,这房子实在是过于简陋,感觉里面住的人穷的比现在的自己好不到哪去,实在不像是能借手机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但是除了现在这个小房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过夜,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万一有什么动物突然出现,他就可以原地去世了。
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沈哲铭只能强忍着不适敲响了那破旧的木门。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露了出来,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
那人也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但语气还算平静,沈哲铭才胆子大了些,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借住一晚。
一听到他的口音,老人愣了一下,用蹩脚的普通话询问他是怎么到这里的。
终于碰到了会说普通话的人,沈哲铭双眼含泪一把拽住了门的边缘,生怕老人会将自己关在门外,委屈巴巴的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老人听了个大概,才知道他是被人丢到这儿来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发现确实不像是周围村子里的人,这才将门打开,将沈哲铭放进了屋。
这位老人是隔壁村子里的村民,后来被自己的孩子赶出了家门,无家可归之际发现了这间曾经用来看地的房子,便在此处安了身。
也是沈哲铭幸运,如果他不来到这里,而是继续往前走,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看到村子。
沈哲铭不太关心老人的碎碎念,他现在只想找个手机联系一下家人或者警察,却被告知老人根本没有手机。
他已经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能崩溃的躺在老人用稻草给他铺的“床”上睡了过去,在外面走了一天,他都快累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