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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长公主到了西燕到底也没过上理想中比较幸福的生活 ,且不说恭王迎娶朝华长公主之前便是儿女双全,就算是未曾婚配,与西燕风俗民情的格格不入,也让朝华长公主郁结在心。

朝华长公主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慕容竣,慕容竣袭爵也是颇费力气,他是小儿子,恭王老当益壮,给他添的兄弟姐妹数不胜数,恭王府内斗不断,等慕容竣袭爵也是熬死了恭王,又和西燕皇帝搭上线,方有今时今日的慕容竣。

慕容竣风华正茂,年纪正好,定仪大长公主只见了一面便很喜欢这个少年郎,遂展颜欢笑,“朝华在和亲西燕前和本公主也是私交甚深,她走了,就剩下你一个,想必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慕容竣适时地流露出一丝伤感,“我娘临终之际曾希望我可以去一趟大雍。”朝华长公主远离故土,思乡心切,临终之际最牵挂的也是大雍的亲人们,想想就很心酸,跟在天戎族的和成公主一样,一辈子待在异国他乡,终生难回了。

话一说完,定仪大长公主哀叹一声,神容悲伤。朝华长公主芳龄早逝,未出阁前也是懂事孝顺的孩子,及笄后被皇帝指派和亲西燕,此一别,竟成了应别。

定仪大长公主子孙满堂,伉俪情深,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圆满幸福,然而自己的姐妹却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如何不使人扼腕叹息?

思及此,定仪大长公主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温情,“你这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便就好,朝华想要的也无非是你健康快乐,如今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若有心仪的女子,记得和姨母说一声。”

朝华长公主作为与定仪大长公主同辈的公主,论辈分,慕容竣是该唤她一声姨母的。

“姨母好。”慕容竣从善如流,也不扭捏。

定仪大长公主泪光涟涟,“好,很好,好孩子。”于是招待着慕容竣吃饭喝茶,一派其乐融融。

相较于定仪大长公主府上的温馨团聚,金銮殿上的气氛显然就不太对了。

姜御史参奏吏部侍郎程骑私吞军饷,粮草缺斤少两,这则消息一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姜御史是什么人?难缠的硬骨头,但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无不是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结局,而今姜御史参奏程奇,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自求多福。

吏部侍郎程奇之女程慕晴刚被赐婚给荣王周佑润当侧妃,那么快就被爆出丑闻,从中嗅出意味深长的气息,朝臣作壁上观,明哲保身。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姜御史似是担心隆武帝不信,便把程奇前段时间无端获得的四十万两银票一事说了出来,这无疑更让大家对程奇侧目而视。

有四十万两银票,当真是发财了。

被点名的程奇额头直冒冷汗,这件事明明十分隐蔽,为什么姜御史能这么快察觉到?

关键是,居然是姜御史参奏,而不是殿下准备的李御史。李御史投靠了周佑润,周佑润想唱双簧戏,本来约定好早朝就来演这出戏,结果,事情发展不如人意。程奇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妙,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人群中的周佑楷神容淡定,一派冷静。此事本就不关他的事,若说真的有关,那也是周佑宸暗中推动,他最多推波助澜。四十万两银票,周佑楷眯了眯眼,周佑润好大的手笔,胆子也大,这一次他别想善了。

周佑楷不做反应,不等于其他人没反应 尤其是安王周佑朗,他看周佑润早就不顺眼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挤兑周佑润,他自不会当哑巴。

于是,周佑朗主动开口,“父皇,程侍郎作为督运粮草官,本该以身作则,现下出了纰漏,望父皇降罪,以儆效尤。”

“父皇,当务之急是找人替代程奇的督运粮草一职,前线战事耽误不得。”说话的是鲁王周佑辉,他不比安王周佑朗的咄咄逼人、落井下石,反而字字句句以大局为重,博得了群臣好感。

坐于龙椅上的隆武帝冷眼瞧着这一幕,他的儿子们长大了,也有野心了,就和当年的他一样,敢对自己的父皇、哥哥亮剑,也就导致了他的亲生骨肉,一个两个骨子里流淌着残忍的血液。

对于这一刻,隆武帝无比清晰地倍感心烦意乱,再瞥向不为所动的太子周佑楷时,心中更堵。这叫什么事啊?

“润儿,你有话要说?”

隆武帝不管安王鲁王的话,转而看着沉默的周佑润。

周佑润出列,表示道,“回禀父皇,儿臣无话可说,任凭父皇做主。父皇自会裁决,无需儿臣多言。 ”

“无话?”安王周佑朗冷冷一笑,“你是无可反驳了吧?四十万两银票来源何处,又是谁给的,大家清清楚楚,你想耍赖,没门!”

较之一贯爱和周佑润作对的鲁王周佑辉,安王周佑朗平常都不怎么搭理过周佑润,这会儿倒是很有周佑辉的做派了。

“老二,”隆武帝皱眉训斥,“润儿是你的弟弟,不可无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隆武帝仍是慈父心肠,这一幕无疑刺激得人愈发气急败坏。

周佑朗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他狠狠地瞪着云淡风轻的周佑润,咬牙切齿,“那银票有人亲眼目睹那是你的奶娘儿子给程奇的,你奶娘儿子哪里来这么多的钱?该不会你想说自己不知情吧?”

此次周佑朗掌握了十足证据,准备在朝堂上对付周佑润。相较于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周佑楷,周佑润更让人反感厌恶。

周佑楷从小不得隆武帝的欢心,纵然拜祭宗庙立为皇太子,也不过是占了嫡长子的名分,谁人不知周佑润才是最得宠的?若非周佑楷这个储君无可挑剔,废立太子攸关社稷,指不定隆武帝真的要想办法废了周佑楷,再立周佑润了。

不仅周佑朗这么想,满朝文武百官就有不少人抱着这种想法,去亲近讨好周佑润。

周佑朗心气不顺,周佑楷也就罢了,周佑润算什么东西?惺惺作态伪君子,还亏得那么多人夸他有君子风度,他们这些兄弟哪一个不是窝火?

“回父皇,奶娘儿子干出这种事情,儿臣失察,也是儿臣放纵,约束不力。”周佑润神色诚恳,当着大臣的面给隆武帝道歉,“国有国法,儿臣恳求父皇降罪儿臣,杀了奶娘儿子,前线粮草紧缺,儿臣届时会捐出银两以供前线。”

一番诚恳道歉补救, 反而让周佑润无形中笼络了更多人心,众人觉得,安王鲁莽冲动,远不如荣王顾大局。

“四弟有这份心意是好事,只不过,”鲁王周佑辉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周佑润,“你拿出银两给前线买粮草,那不就是成了你出钱给父皇了吗?我说四弟,这种事情你是戴罪立功,没必要出风头。父皇龙体康健,前线粮草紧缺也有父皇操心,你想赎罪,也可以寻找其他法子。”

此话一出,大家感觉得到,来自上头那道凌厉的视线正在打量着他们。在场诸位无不战战兢兢,冷汗涔涔,不敢多言。原本堪称热闹的金銮殿,刹那间万籁俱寂,无人开口。

“哦?老四也是这么想的?”半晌,隆武帝听不出喜怒的话在上头响起。

“回父皇,儿臣……”周佑润正欲说些什么时,殿外匆匆闯入一人,此人是御林军当差的文隽,和隆武帝报告了一件重大新闻,程奇的儿子带着人马烧了粮草,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当场抓住,请隆武帝裁决处理。

隆武帝登即大怒,“大胆!”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是方啸,方啸文隽同为武进士,被隆武帝提拔至今日的位置,足见功绩,这会儿心腹爱将报告了这则惊天消息,如何不叫人愤怒?

程奇心口一跳,烧粮草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变故?

“烧了粮草,天戎族指定趁虚而入,到那时候,我们大雍又得损兵折将了。”一想起过去不久的宫宴刺杀,隆武帝心头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

天戎族本就是大雍的眼中钉肉中刺,粮草一烧,重新凑齐粮草运往前线又得费老大的劲,一想到这些头疼事,隆武帝瞧着程奇的目光便布满了阴霾。

“来人,将程奇拉下去,择日处斩!”竟是不问缘由,要把程奇斩首了。

周佑润赶紧求情,“父皇,此事想必另有隐情……”

“住嘴!”隆武帝气急败坏,“荣王殿前失仪,罚俸三年,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王府半步,另外,德妃管理后宫失责,降为婕妤,搬出主殿,迁往宜香殿。”

这下可好,不仅周佑润倒霉,还连累了段德妃也被隆武帝迁怒责罚。

上一次禁足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眼下的禁足令,是遥遥无期了。

周佑楷低下头,不去看周佑润难看的脸色。

人在做天在看,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