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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张严点头道:“我明白了。”

方从道:“很好。”

说完正要再交代什么,突然感到冥冥之中似有人在呼唤自己。

于是他让张严进入草人,自己则撤去传国玺的隔绝之力。

然后他便听到,众太监在齐声高呼——

“赛护军,陛下命你速速出战,相助李将军!”

“赛护军,陛下命你速速出战,相助李将军!”

……

方从心说妈卖批,演到现在都不放过老紫。

但想归想,人却还是提着笼子,跑到了帐篷外面。

到了外面一看,却是手持长鞭的莫城,已经将李骥逼得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落败。

并且,两人已经进进退退到了金帐边缘。

【怪不得如此着急!】

方从恍然,然后大叫一声:“圣人莫怕,赛某在此!”

他叫得欢,身体却很诚实得一动不动。

他想看看,等莫城闯进帐篷,那些有所图谋的势力都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他将手中的笼子高高举起,然后对着笼中草人说道:

“大仙在上,今日圣人危难,命我迎敌。想我一介凡人,哪有什么制敌的本事。所以,便求到了大仙这里,只要大仙助我,待打退敌人,得了封赏,我必每日贡给你一整只羊和三整只鸡!小的说话算话,绝不敢食言!”

他絮絮叨叨,把一通话说完,还不急着上,而是在原地跳起了大神:

“你看这日落西山就黑了天,天上住着九霄云端的活神仙……”

唱到这,方从轻敲鸟笼,示意轮到了张严表现。

张严果然外射出一道先前的白光。

白光入体后,方从继续唱:“活神仙不惧那九地幽冥里的池,也不怕那洞天山间里的渊……”

他一顿,张严便不待指示得朝他放射白光。

然后他又满意地接着唱第三句。

就这样,等到十二句唱完,莫城打进了帐篷,张严灵体才晃晃悠悠钻出笼子,依附在他身上。

他那原本平凡无奇的躯体,也开始展露波动。

三流……二流……一流……宗师……

到了宗师,不断攀升的气势才开始逐渐平息稳定。

这一次,却不是方从自己显露得实力,而是张严的本事。

真的将他提升到了宗师境界。

【竟是个灵,怪不得自称大仙,蟒家的话……莫非本体是条大蛇?】

以神识目睹一切的赵詹想着,但旋即脸色一变。

原来他“看”到随身携带的魂珠竟然变得黯淡无光。

取出一扫,才终于确定,里面的厉鬼没了!

【怎会如此?】

二阶厉鬼,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察觉!

【它是自己跑的?还是它的主人用了不知什么方法将它召唤了去?按说不可能,我乃筑基大修,一只鬼离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我的灵识。若是召唤,那它栖身的三阶魂珠何等珍贵,岂会弃之不顾?】

在很多修士眼中,三阶魂珠价值远远超过二阶厉鬼。

因为厉鬼可以再养,三阶之物却不可多得。

那么看来,对方就绝对不可能悄悄将鬼摄走,从而留下魂珠。

赵詹捏着珠子,越琢磨就越觉得不通。

他哪里能想到,世上竟有只凭一张符画,就能拘拿万物的存在?

这次离得近了,拘得都不再是神,而是本尊!

赵詹在一旁自闭。

莫城却已经赶着李骥进了帐篷。

“快保护陛下!”黄元着急得大叫。

但帐篷中的一众文武,却都只顾着仓皇逃窜。

有几个太监,甚至开始合力推压帐的石块,显然是想掀起一角钻出去。

“陛下……陛下……

眼见如此,黄元急了。

他站在女帝身后,女帝安全则他安全,反之,女帝不安全他也不安全。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保护女帝。

但如今来看,帐篷里可没几个拼死护主的忠臣。

于是,他干脆缩到龙椅之后,开始四肢伏地瑟瑟发抖。

砰!

打斗中的鞭尾扫到一条长案。

长案瞬间崩碎。

四射的碎块,将逃窜众人打得头破血流。

就连女帝龙袍,都被其中一根尖锐木刺,死死钉在龙椅之上。

宗师之威,恐怖如斯!

不过这样一来,即便女帝想跑也不可能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龙袍,可不是想脱就能立刻脱下的。

也不知莫城是不是故意!

曹泠本人则难得的脸色煞白。有心向赵詹求救,则发现他皱着眉头,似乎在神游物外。

看来是真不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

【罢罢罢,我以至诚对你,呼风唤雨,与朕平齐,奈何你眼中完全没有朕的踪迹,唉,终究是人老色衰,不负当年……】

当年她只是仁宗的一个小滕,便把先帝迷得神魂颠倒。

刚一即位,便不顾天下反对,策封她为皇后。

后来,为了拉拢内宫,聚集群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以至于,哪怕先帝后来想要废后,她只要对那些人说一句:“我若被废,我那几个孩子真正的生父会是什么下场?”

便逼得他们与自己一起铤而走险,从而奠定二十载的女帝天下。

这人间界,历数各国,可从来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历史,她是独一!

先前,上仙公主的那点小心思,小手段,在她看来简直低劣无比。

她若有女儿的年龄,迷倒赵詹也不过几日的功夫。男人说到底,都是腥的,只看你能不能用对方法。

但可惜,她老了,空有一身的本事,却失去了迷人的资本。

而她的女儿,手段虽然可笑,但狠辣的性格却不下于她。

迂回不成,干脆就来了个逼宫造反!最近几年,她对所有儿女,尤其是太子都严加防范,唯独没有防这个最小的女儿,总想着不过十几岁的丫头,能有多大雄心?

却不料她忘了,不管多大,也不管生父是谁,身上总归流着她一半的骨血。

寻到机会,还就真的敢孤注一掷。

——也可能早就有了此心,只是一直在寻找机会。

而她仓促起驾,前往堕仙湖,却是露出了实实在在的破绽。

别的不说,那些火油,那些投索,可不是能够临时凑出的。

更何况还有严禁私自调动的黑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