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人是开不了车了,丁胜玫叫了两个代驾。
先是把乔明芙送到了家,丁胜玫又先把钱秀莉送到家,这才带着崔宝珠离开。
钱秀莉带着呼呼欲睡的舒斯泽进了小区,心头始终惴惴。舒海林见她一身酒气,只怕要抓着这点说上十天半个月。
当打开门看到家里一片漆黑时,钱秀莉反而松了口气,她马上把舒斯泽身上衣服脱掉,给他洗头洗澡,舒斯泽刚套上睡衣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钱秀莉自己洗了澡洗头发,牙都刷了两次,直到酒精都随着水流进入下水道,钱秀莉搓洗着衣服,不由得又想到了的酒吧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到底是她醉眼朦胧间看错了,还是舒海林真的也在酒吧?
舒海林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钱秀莉从沙发上起来,舒海林放包换鞋,钱秀莉接过他的外套,在上面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斯泽睡了?”舒海林刚想踢掉脚上的拖鞋将腿架在茶几上,想到什么又讷讷的穿上鞋,“今天晚上加班,让你和朋友失约了。”
“没事,下次再约也就是了。”钱秀莉没有戳穿舒海林的谎言,也保留了自己的事情。
“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 ,说是一个公司团建,喝了点酒,公司的人就借着酒劲怂恿已婚的男上司去亲吻刚工作的女下属。你说现在的公司的风气都歪成这样?”
“是挺离谱的。”舒海林应付了一句,“不过我们公司还是正常的。你看的新闻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然谁看是吧?”
“也许吧。”钱秀莉的目光冷了下去,舒海林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都不敢对着她。
“秀莉,”他难得的叫了钱秀莉的名字,“我累了,你帮我放一下洗澡水。”
宿醉最熬人,乔明芙对镜刷牙时猛得抬头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眼圈浮肿,眼下乌青,脸也肿了一圈,活像一颗黑黑圆圆的西瓜子,她洗漱干净,找出墨镜和口罩带上,打算好送任星野去上学之后在家补一天的觉,她告诉梅姨中午不用准备她的饭,踢掉鞋子往床一躺, 大约中午时分仍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乔明芙拿起手机一看,还不到十二点。
她没下床,发了个信息给梅姨,说她很累,头很痛,不想吃东西,梅姨做自己吃就好,声音尽量小一点。
消息发出去之后,乔明芙拉过被子蒙住头,乒乒乓乓声却仍是不绝于耳,隔着被子都能精准钻进乔明芙的耳朵里叫嚣。乔明芙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子朝厨房走去,衣衫凌乱,发如鸡窝,哪里还有成日里光彩照人的模样?
乔明芙站在厨房门口时,把正在做饭的梅姨都吓了一跳,她手中了砍骨刀差点就从案板上的猪蹄落到她手上。
“梅姨,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我中午不吃饭,头疼想睡觉,你做饭的动作能不能小点?你要想吃的猪蹄,晚上再做行不行?”
梅姨往客厅的方向努了努嘴,乔明芙仍是一头雾水,“你脸抽筋了?”梅姨只能提醒道,“任先生来了。”
乔明芙缓慢的转头看向客厅,任威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小口抿着。她刚才从客厅中穿过,都没注意到任威。
“太太,快去换件衣服。”梅姨小声提醒,乔明芙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嘀咕了一句,“换什么?”
任威倒是没叫她,他架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悠闲舒适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乔明芙这个主人反倒有些尴尬,她是睡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走到任威对面坐下,坐下时还打了一长串的哈欠。
“昨天晚上没睡好?”任威语气温和,和前天他带人拔星野的头发,质疑星野的血统时的冷酷大相径庭。乔明芙刚想说是,脑中灵光一闪,“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任威毫不避讳,在他看来他是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至于这件事给乔明芙和任星野的心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出一条多么长多么深的鸿沟,他都不在乎。
“我找了三家机构,得到了同一个结果。”任威眉眼带笑,仿佛这是全天下最让他开心的事了。乔明芙却浑身一颤,从后背传来一阵寒意。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其中的一家机构出了问题,或者有人从中作梗。我和星野,会怎么样?”
“没有这种如果。”任威一挥手,片刻后又顿了顿加了一句,“素茜不是那样的人。”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所以我找了三家机构。”
任威的眼中脸上并无歉意,更无悔意,能看得只有得意。有对自己能对发妻瞒天过海的得意,也有对自己未雨绸缪料事于先的得意。
乔明芙忽然感觉一阵无力。因为她发现无论是要她站起来指着任威的鼻子骂他疑心深重,枉为人父,还是听从丁胜玫和钱秀莉的建议抓住良机的泪眼婆娑向任威 索取钱财或者好处。
她都办不到!
“明芙,”任威挪动身体,坐到乔明芙的身边,“我错怪你了,你说得对,星野还小,以后我们还有得是时间教他。”
乔明芙曾经具体的想象过任星野该学些什么特长,上哪所小学,会交些什么朋友。这是她长日无事时,打发无聊时光的一大法宝。现在任威说起“他们以后还有得是时间教育星野”她的眼前的突然蒙上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清。
“老任,我觉得我们该好好的谈谈。”
任威整理一下,他以为他在说出那句相当于保证的话之后,乔明芙会高兴的扑到他怀里,欢喜雀跃。小鸟依人就该是为乔明芙这种人量身打造的。
但那双浮肿的眼中不再画着精致的妆容,而是流露出任威熟悉的冷静镇定时,他突然有些慌了。
“你看看这个。”他拿起茶几上精致的包装盒递到乔明芙面前。“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的,我让那家店又从别的市调过来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