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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遂良张了张口,话却噎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宫门之中,响起两道脚步声。

褚遂良连忙转头望了过去。

当看到张蕴古的身影,褚遂良忍不住激动叫道:

“张兄,你没事了?”

张蕴古也看到了他,明白他在自己遭难时候,没少出力,拱手感动说道:

“托褚兄洪福,陛下已经宽释了我。”

褚遂良笑容满面,真心替他高兴,心也彻底踏实下来,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此时,旁边响起程处默的惊疑声:

“三弟,你官服换颜色了?”

褚遂良转头望了过去,这才发现,程俊入宫时穿的浅绿色官袍,此刻变成了绯红色,大吃一惊道:

“程三郎,你升官了?”

程俊莞尔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升官。”

说着,他指了指身上的绯红官袍,说道:

“这是陛下特赐,许我穿这身官袍入朝。”

褚遂良羡慕道:“这可比升官好的多。”

说完,他肃然道:“多谢程三郎出手搭救,日后有用的到褚某人的地方,开口便是。”

程俊笑吟吟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这时,程处默和程处亮凑到了程俊身边,一左一右道:

“三弟,等回去了,这身衣服,给大哥穿穿。”

“三弟,我也要穿!”

程俊点头道:“好!”

“咱们先回去。”

说着,程俊看向张蕴古,说道:

“令嫒这会在程府,怕是已经等的着急了。”

褚遂良拍手叫道:“对对,咱们赶紧过去,阿瑶这会还在程三郎家等你消息。”

张蕴古连连点头。

众人骑着马,朝着怀德坊而去。

“三郎回来了!”

刚一到门口,程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爹爹!”

一个小女孩飞快的跑了出来,飞扑到了刚刚下马的张蕴古怀中,欢喜的叫道。

张蕴古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紧紧的抱住她,“阿瑶......”

这时,他看到了妻子刘氏泪眼婆娑的站在程忠身后,嘴唇颤抖道:“夫人.....我回来了。”

刘氏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他看向了程俊,感激道:

“多谢程三郎出手救我夫君。”

程俊此时正在听着程忠说的话,原来是在他入宫之后,忠伯派人将刘氏请了过来。

听到她的感激声,程俊笑着道:“不用客气。”

程忠这时道:“三郎,李尚书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程俊看着张蕴古和他的妻女团聚的和谐一幕,决定给他们留出空间,说道:

“带我去见。”

褚遂良听到李尚书也在府上,知道对方也出了心力,跟着程俊一起走向堂屋。

此时此刻,堂屋之中,李靖正和程咬金品着茶,有说有笑着。

看到程俊走来,程咬金当即起身,问道:

“处侠,张蕴古保下了没有?”

程俊笑道:“他这会正在咱家门口,跟他的妻女团聚呢。”

程咬金闻言兴奋不已,转头对着李靖道:“药师,你说说,我家老三是不是翘楚?”

李靖不吝啬的点了点头,对着程俊投去一个赞赏目光,说道:

“好样的,老夫就知道你能行。”

程俊这才行礼,然后说道:

“我就是再能行,没有李伯父帮忙,怕是要行百步半九十了。”

李靖哼哼道:“李仁发这个混账东西,过去也参过我兵部的人,老夫这样做,也是替兵部的同僚出一口气。”

说完,他好奇问道:“对了,李仁发怎样了?”

程咬金也看向了他。

不仅是他们,跟着进来的褚遂良也竖起了耳朵。

程俊道:“已经处斩了。”

话音甫落,堂屋中寂静无声。

许久,响起李靖的一声错愕声音:“啊?”

程俊接着道:“我监斩的。”

“......”

众人听得心中愈发惊骇,李仁发死了?

还是他监斩的?

满朝文武都没拿下来的人,被程俊给拿下来了?

李靖当即坐直身子,问道:

“来,给老夫说说,你入宫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程俊简明扼要的说了起来。

堂屋中,程咬金、李靖、褚遂良听得倒吸凉气。

李靖惊叹道:“让你救人,你却入宫参他,要陛下诛他九族,还得是你啊。”

程咬金哼哼道:“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李靖不由用白眼翻了一下他,随即看着程俊。

程俊耐心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陛下要处斩张寺丞,大家都来求情,就显得陛下错了一样,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我才夸陛下做得对,但又做的不够对,然后劝他做的绝对一些。”

程俊摊手道:“陛下觉得我太激进,出言反驳,我才有话可说。”

李靖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掌,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时,张蕴古走了进来,看向堂内的众人,对着程咬金和李靖行礼道:

“见过程公,见过李尚书,在下能死里逃生,多亏程公、李尚书搭救,在下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说完,他倏然跪倒在地。

程咬金眼疾手快,直接将他扶了起来,随即拍了拍他的胳膊,咧嘴道:“行了,多余的不用说,没事就行。”

张蕴古感激的看着他。

李靖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张蕴古道:“马上就走。”

李靖微微颔首,看向程俊,说道:“处侠贤侄,还不赶紧送送他。”

程俊点头应了一声是,看着桌上有空着没人用过的干净酒盏,走过去拿起酒壶,倒满了酒,握着递给张蕴古一盏,说道:

“这是我程家酿的酒,外面叫做玉液酒,想来你去了相州,短时间内,再喝不到这个味道。”

“你马上就要带着妻儿老小回相州了,我便以此酒送别。”

张蕴古连忙接过酒盏,“多谢。”

他正要一饮而尽,忽然听到程俊声音:“等等。”

看到张蕴古好奇的看着自己,程俊转身走到屋外,俯下身子,在地上捻起一点点土,回来搓着手指,滴入他的杯中,问道:

“知道这叫什么吗?”

张蕴古沉吟起来。

见他不说话,刚刚走过来的程家兄弟看到这一幕,程处默叫道: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懂,这叫败者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