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乱上加乱（3）
如果按照邹怀所述，余公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辱骂当朝女皇，那么别说邹怀等人，依照秦律，任何一个百姓都可以杀之。
但现在的问题是，单凭邹怀等所谓施暴者的一面之词，还不能还原真正的事实。
当晚服侍余公子的妓女在事发后就消失不见了，老鸨子只说被人高价赎身，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赎身之人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邹怀几人当晚又没有叫姑娘陪侍，显然线索是被人有意掐断。
“小六，当时除了你们几个和余氏的人，还有谁在二楼？”
“我不记得了，那晚我们是去找采薇姑娘弹曲喝酒的，你们可能不知道，采薇姑娘琴艺超绝，她在翠红楼卖艺不卖身，很多达官贵人都豪掷千金只为听她弹琴。”
阶下囚的身份没有败了左陆谈及采薇的欣赏，他叹道，“当晚我们没有见到采薇姑娘，因为她被余公子包了一整个月，那天正好是第一天，我们没打算久待，就没有叫别的姑娘陪酒。”
“你知道这个采薇有什么亲人，家住何处吗？”
这次陪审的是徐山，他觉得深挖采薇一定能有结果，但左陆只是摇头，“一个卖艺的姑娘，琴艺再好，嘴里的话也不能信。她曾说自己祖籍镇州，但我派人去查过，镇州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个地方，也没有她所谓的父兄。”
“镇州……”
姜严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娇俏女人的模样，他让花郎准备笔墨和上好的宣纸，让左陆务必把这个叫采薇的女人画出来。
左陆拎着毛笔，不明所以，“侯爷觉得采薇可能是故人？”
“不知道，病急乱投医吧。”姜严华深深看着左陆，“拜托了，一定画的精细些。”
走出关押左陆的房间，姜严华从徐山口中得知徐名越对画画一窍不通，便让李桔给卫元晔和邹怀分别送一套笔墨纸砚，并让徐名越写下打斗时余氏众人分别使用了什么兵器、招式，身上有无寻常百姓不可佩戴的僭越之物。
以徐山的身份，与姜严华并肩也属正常，但徐山认为姜严华始终是陛下的枕边人，即便官阶在自己之下，还是得表现得更谦恭才行，所以每次和他同行，徐山都会与他错开半步距离，以显尊卑。
“侯爷，昨日我带着邹大人、卫大人和左大人去余府吊唁，孩子们的事还在查，但我们当长辈的得有个态度，余老爷的态度看着还算随和，也没有让我们几个当众难堪，只是……只是有一个细节让我很不放心。”
引着徐山走进湖中央的凉亭，姜严华示意他坐下详说，“这里四处环水，没有遮挡，安国公但说无妨。”
拱手后才落座，徐山凝着粼粼波光的水面，明天他就要去往秦魏交界了，如今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孙子，虽说他相信孙子所说是余公子辱骂陛下在先，但到底是口说无凭。余氏又是京师的豪门大族，在京师的关系可谓盘根错节，就算自己，也得给出几分薄面。
“实不相瞒，昨天我在余府看到了九鼎，那可是陛下才能使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