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给秦都覆盖上一片茫茫,倔强的月季花还在坚挺残枝,枝繁叶茂的雪松仍旧不为所动。
见过季洵回来,白胜男一夜未眠,脑子里满是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对战季国。姜严华看她这个样子,没敢提自己和季洵的计划。
五日后的早晨,孙先率私部来到秦都,并以季国外臣身份请求面见秦国女皇。恰巧这天花郎也守孝回来,白胜男同时接见了两人,故意让孙先难堪。
“家里安顿好了吗?”
花郎是在白胜男一封封催归的书信中离家的,陛下的书信从一月一封变成七天一封时,他就意识到陛下身边缺乏可信之人了,安顿好家里,便急匆匆上路返京。
“劳陛下惦念,不但为我爹平反,还把齐家侵占的铺子还给我们,家里一切都好。”
依卢已经把茶点分别摆放好,白胜男执起茶盏吹了吹茶雾,余光中是已经不耐烦的孙先,她继续道,“你姐姐一起回来了吗?”
“姐姐……”
“陛下,花郎大概一时半会不会离开皇宫,你们大可闲话私叙。孙先远道而来,可是和您有要事相商的!”
孙先身上外溢着常年征战的杀气,从前在黑风寨白胜男可没发现他如此有官威,今日一见,反倒有点同情季洵。
“国公爷误会思兰了不是?”
放下茶盏,双臂搭在龙椅上 ,白胜男轻笑一声,“正是因为国公爷远道而来,思兰才给足你休息的时间,免得国公爷路途劳顿脑子不清楚,说些什么伤害两国和气的话来!”
索要孙儿的国书早已送达,孙先不信白胜男会忙到没见过那封信,相反,如果她没见过那封信,也不会有这么浓的火药味。
“多谢陛下体恤,孙先已经休息好了。陛下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还请陛下把皇长子归还给我季国。”
粗手一摆,孙先又道,“陛下放心,若陛下把皇长子归还,孙先保证,不出正月就把皇长子为季国储君的消息传遍中原!”
当初孙先一口一个和氏英魂,满口仁义道德、人无信不立,如今成了国公爷,竟也对强拿硬要信手拈来,看来人之本性为恶而非善并不是无稽之谈,左煦之于人性要比周耕看的更透彻。
“国公爷真会说笑,若当真休息好了岂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笑着摇摇头,白胜男夸张的大笑几声,“幸而这里没有太多人,不然国公爷的话可真要让人笑掉大牙。”
“陛下!念儿本就是我季国血脉!”
本想拍案,但孙先忽然想起这里并非季国,为表友善,这次自己又只带三十余人而来,如果白胜男玩儿阴的,自己绝对无法活着回到季国。
想到这里,孙先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恳求,“陛下还很年轻,和姜侯琴瑟和鸣,除了天赋神性的二皇子,日后还会有许多优秀的皇子皇女,为什么一定要把血脉不纯的念儿留在秦为难呢?念儿毕竟不是姜侯的血脉,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