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姜严华都在想白胜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许久也想不通,索性就不再为难自己,低吟一声“随她去吧”。
直到吃完早饭,白胜男只字未提他出宫一事,只是围绕给他什么职务闲聊。
姜严华为了避嫌自然不好要求高官厚禄,但不发表意见又显得太虚伪,只能严格保持中立的态度,对她的建议给出中肯分析。
“你在前朝的时间不长,但不论是户籍制、减税增收、灾区赈灾都做得很好,每年帮户部盘账更是被邹亮挂在嘴上夸赞,朕见你确有为国增收的本事,想增设一个右相,由你主管户部和工部。”
想起半年前白胜男给自己看的官吏调整,当时姜严华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打破既有的官吏制度意味着触动高层的利益,朝廷连门阀都破不掉,官吏制度推行的阻力只会更大,他不知道白胜男这份自信是从哪来的,好像当初因门阀被朝臣群起而攻之的不是她。
“夫人是想趁这次机会改动朝中官员制度?”
这个制度是白胜男和蔺念云商量许久的产物,虽然看似三位丞相各领两部专了权,但本质却是为了打破左右二相专权的局面,李瑞的叛乱让她深刻认识到“二人为伍密不透风”的道理。
“朕计划套用三公制度,增设一个右相,形成三足鼎立。司徒林任左相,主管吏部和礼部,左煦主管刑部,你主管工部和户部,至于兵部则由安国公和左煦共同主管,你觉得如何?”
姜严华没有说话,看来白胜男对于这次官吏制度的改动志在必得,但他总觉得这次改制并不那么简单,起码自己不会是那个被动接受的角色。
果不其然,白胜男突然话音一转,她捧起姜严华的脸颊,凝着他的眸子笑的慎人,“但还得咱们姜侯爷配合才行,怎么样?南宫禹同意跟你结盟了吗?”
白胜男先把自己改制的意思在小朝会上说了一遍,因为小朝会的参与者除了司徒林都是既得利益者,左煦挂右相知名后还是主要负责刑部事务,这次改制他还多了一部分对兵权的控制,自然也不会反对。
“既然众卿都认同朕此次的改动,那么明日大朝会上……”白胜男笑着扫了一眼几人,视线落在卫元庭的身上,“姜侯右相职位之事,就有劳诸位费心了!”
司徒林自知年事已高,能耗着左相头衔的年月不多了,司徒家儿孙辈里又没有出类拔萃的继任者,他能做的只有趁自己还在位多给司徒家赚些庇护,以免自己归西后司徒家只剩凋敝。
“我等既为人臣,自当全心全力为陛下效劳,只是……”
“左相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不只白胜男,在场的大臣都知道这次改制表里不一。表面看并不伤筋动骨,所以放到大朝会讨论也基本不会有反对声音,但把姜严华提到右相的位置则是个老大难,尤其他还主管国家的钱袋子户部。
“古训有言,后宫不得干政,我等都知道姜侯有大才,也为大秦立过不少功劳,但他毕竟是您的妃嫔。”
司徒林话音未毕,卫元庭起身继续道,“臣认为姜侯入朝为官的最大阻力不是妃嫔身份,而是姜侯乃大殿下和二殿下的生父。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姜侯在前朝掌了权,且是财政大权和国家基建,陛下的龙椅很难坐的安稳。就算姜侯没有反叛自立之心,但季皇的先例也不得不让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