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的委屈如狂风扬起的黄沙,再也收不住,林毓华趴在日夜思念的白公子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白胜男气愤悲伤之余,也不觉双腿酸麻,还是姜严华心疼她,才打断了两人的别样重逢。
华丽宫殿里,林毓华紧张的搓着双手,既想仔细打量这里的富丽堂皇,又害怕陛下会因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生出厌弃;既想仔细看看白公子变成女皇后的模样,又害怕她会因自己的冒昧生出嫌恶。思来想去,她只能低头盯着面前的茶水,连肩膀也不敢动。
“咱们是朋友,林姑娘你别拘谨。”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白胜男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温柔道,“你爹的事,我听姜侯说了,但姜侯了解的可能不够细致,你再和朕说一遍,可好?”
林毓华匆匆瞥了一眼身着官服的左煦和卫元庭,像个犯错的孩子,连忙低下头。
她此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罗大人,所以并不知道这两位被突然召来的大人官居何位,但她想,两位大人能在京城任职,又能被召进皇宫,应该不是小人物。
“这二位是刑部尚书左煦、卫元庭,你家的事朕会交给他们处理,所以你说的越详细,他们才越能尽快帮你捋出头绪。”
听到卫元庭的名字,林毓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是无法掩盖的羡慕与钦佩。她相信世间女子都会钦佩两个人,一个是当朝女皇,另一个就是传奇女状元卫元庭。
“林姑娘你莫怕,有陛下在此,我和左大人对全国大案要案也算有些研究,你若真有冤屈,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卫元庭的话给了林毓华莫大的鼓舞,女皇真诚的眼神也让她吃下一粒定心丸,但旁边那位俊美男子若有似无的眼神却让她心脏微颤。
林毓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叫花郎的大人,但总觉得很熟悉,熟悉到就算低着头也忍不住想瞥上两眼。
“谢谢陛下、姜侯和两位大人,民女尽量说的清晰些,不给诸位添乱。”
说完,林毓华自嘲的笑了笑,都进京告御状了,还想靠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给自己美化一番?
“我家祖辈都在克州,爷爷靠织布起家,到父亲这辈有些积蓄就开始做布匹和成衣生意,因家底有限,所以铺面不大,但我家养了几个绣工还算不错的绣娘,回头客人不少,除了店铺和工人的开支,维持一家温饱不成问题。”
林毓华又瞥了一眼花郎,见他也看着自己,忙低下头抿了几口水,翠竹见她对花郎眉目含情,一股无名火蹭的窜了出来,但这里是御前,还容不得自己撒野。
翠竹又咽不下这口气,花郎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冷不热,却对林毓华这个乡下女人笑盈盈的,让她如何不气。
她见林毓华有些恍惚的喝茶,便借蓄茶之名把滚烫的水倒进杯子里,果然林毓华没有注意,被烫的舌头发麻。
“林姑娘还好吗?”
白胜男早就看出翠竹对花郎的情谊,但她并不打算成全翠竹,因为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花郎的心里根本没有翠竹。她亲自追封的郡主只有冬雪一个,就算翠竹是冬雪的义妹,她也不可能牺牲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