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粮加上季国帮扶,一共应该是二十四万石,为何只有六万石!”
姜严华的声音很冷,冷到侯大富觉得好像已经掉入了冰窟窿般瑟瑟发抖。也许是坏事做多了担心遭报应,侯大富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自己能顺利躲过此劫。
“我若是说了,好汉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行吗?”侯大富硬着头皮道,“要是好汉把我说出去,我们一家老小可就活不成了!如果横竖都是死,我就不说!”
拦下李桔,用佩剑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姜严华才道,“好,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可以保你不死,但你如果言辞有半句谎言,就从你的晚儿开始给灾民抵命!”
侯大富领教过望琅寨的手段,宝贝儿子又在人家手里为质,自然一句假话也不敢说。
按照侯大富所言,朝廷拨付的五万石粮食在镇州粮仓只待了一个下午,当晚就被辗转送到了何应钦的私府。第二天夜里,他和张员外几个富商被叫到私府,要求采购并分销这些粮食。
何应钦平日里没少帮衬大家的生意,虽然他得的好处最多,但也确实给大家带来了利益,加上他是镇州的天老爷根本不能得罪,所以他们愿意跟他合作。
他们六个人一共买下四万石粮食,分别以高价卖给其他受灾的五个城池。后来季国派人送来十万石粮食,他们又分销了八万石,剩下的则由何应钦自己私藏。卖粮所得的差价,他们留三分,七分进献给何应钦。
姜严华来到镇州立下了粥棚的规矩,何应钦手头没有过多的粮食可以填补窟窿,只能让他们把家底掏出来,侯大富等人不乐意,也不情愿,但是谁敢跟天老爷作对呢?
只能把准备明年春天作为种子的粮食先挪出来,几个人一共凑了四万石粮食,这才勉强蒙混过关。
侯大富被逼着写下罪状,又发誓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才免于一死,但为了防止他反悔,姜严华留下几个侍卫扮作家丁,时刻监视着他的举止。
按照侯大富所言,姜严华找到了何应钦藏起来的粮食,一边派人监视私府与何应钦的动向,一边继续与他同流合污。
“侯爷看,这位美人如何?”
推杯换盏,兴头正盛,何应钦故意把一位美妾推到姜严华怀里,笑得暧昧,谁知刚还笑嘻嘻的姜严华立马弹立而起,任由美妾摔在地上。
何应钦见他脸色黑沉,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姜严华是男人不假,但他是陛下的男人,可以贪财,却不能沉迷美色。连忙让美妾离开,自己又自罚三杯赔罪,姜严华才再次露出笑容。
朝堂之上,白胜男只字不提何铭羡入京之事,看着灾区一封封情势好转的奏疏,她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
“左相身子好些,却还是别太辛劳。从今日起,在大朝会给左相设座。”
身为一国之君,白胜男从不吝惜对朝臣的宠爱,但如果谁因为这份宠爱而生出骄狂,她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月前,秋试的新科状元就因为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公然大放厥词,被白胜男贬谪出京,且终身不得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