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闯望着张柳儿的尸体,全身颤抖,太恐怖了!陈闵这家伙简直就是恶鬼,杀人只是眨眼间。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跟我爹说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我爹就敢动你吗?”
他走到张柳儿面前,摇摇头:“张柳儿啊张柳儿,你说你惹谁不好,就去惹陈闵,你可知道,咱们家能有今日,全是陈闵的功劳!”
他走到张瑾瑶身边,将后者扶起来,对缩在一边的女工说道:“那个,谁能帮忙报个官。”
“我去吧。”一个身躯有些强壮的姑娘站出来,主动说道。
一炷香之后,霍正初带着人前来,将整个织布坊都包围了,当了解了事情之后,他握着拳头,满脸愤怒:“什么人啊?脑子有病吗?也不看看陈闵是谁,竟然敢做这种事情!”
“老大,我们要做什么?”老四走上前来,询问道。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张家要个说法了!弟妹的织布坊遭到歹人袭击,所有物件都被破坏,人也受到了殴打,这事情能那么办?”
霍正初怒道,指了指尸体上的弩箭:“这些弩箭拔掉,我要带回去!”
众人纷纷照办。
陈闵带着尹淑娴回到家中,细心地给尹淑娴擦拭受伤的地方,并且烧好了洗澡水,让尹淑娴洗了个澡。
在浴室里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吃了饭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陈闵两只手紧紧抱着尹淑娴,让她整个人都窝在自己的怀中。
“夫君,三小姐也好惨,被家丁打了好几拳,踹了好几脚。”
“你都这样了,还在这样担心她啊?”
“这又不是三小姐的错,是那个张柳儿。”
“所以你还想继续开织布坊?”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陈闵实际上并不愿意让尹淑娴去了。
“夫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还是想做自己的事情,至少织布坊的那些人是我喜欢的,若能将生意做大,那也是极好的。”
尹淑娴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睫毛颤动。
陈闵淡然说道:“行,那织布坊修一修,过几日你再去,我会安排好的。”
尹淑娴摇摇头:“夫君,你就让我去做吧,所有的事情我都能与三小姐解决的,你不要担心。”
陈闵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身躯。
这小妮子啊,还很倔强。
翌日,陈闵来到了县城,先到张家,此时张家人人戴着孝布,府上死气沉沉。
一个大大的“奠”字贴在门上。
陈闵站在门口,所有的下人都倒吸一口气,瞪圆了眼睛。
真是大胆啊!
陈闵一步步往里面走,带了一些吊唁的东西,交给管家。
管家颤颤巍巍,根本就不敢报他的名字,只能让任由他往里面走。
大堂,一副棺材安静地躺在中央,张家的家眷都跪在地上,张斐满脸悲伤。
一个妇人走到张斐面前,抓住他的衣服:“你为何那么窝囊,女儿都死了,你还不去报仇!我女儿死得好惨啊!”
张斐只是冷冷地说道:“小桃,带夫人下去休息!”
小桃走上前来,妇人反手一巴掌扇在小桃脸上,又指着张斐悲伤道:“那个杀了我女儿的凶手现在就在水围村,陈闵!他杀了我女儿,你不去报仇是吧?我去!”
张斐有些生气:“别胡闹了!赶紧回房间去!”
“我胡闹?张斐,你女儿都被人杀了,你说我胡闹!你这个窝囊废!我算是跟错人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爹,你不报仇?我自己报!”
说着,她转身要往外走。
张斐任由着她,可却发现,自己的夫人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脚步。
张斐转头望过去,神色一愣,紧接着站起来,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闵脸色严肃地往前走,看着张柳儿的尸体,只是冷眼望着。
妇人一见到陈闵,哭声都没了,眼泪也不再流下来,而是直勾勾地望着。
很快,她冲到了陈闵的面前,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张斐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抱住自己的妻子,退了两步,咬着牙问道:“陈闵!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们张家的笑话?”
陈闵摇摇头:“人死债消,不管张柳儿对我媳妇做了什么事情,她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一些话要和你们说,也希望你们可以记住。”
张闯走上前来,伸出手,欲言又止:“陈闵…”
陈闵摆摆手:“我说完就走,也就几句话而已。”
陈闵扫了一眼张斐:“从今往后,织布坊的生意,我陈闵揽下了,谁要是还如昨日一般,蛮横不讲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在场的客人听到陈闵的话,都屏住呼吸。
他们多少知道事情的起因,对张柳儿的死倒是没有什么同情,只是惊讶于陈闵敢做这种事情。
张家可是名南县第一大户,家财万贯,而且与县衙里的关系都非常好。
陈闵到如今都只是一个乡野村夫,甚至他们还知道,陈闵从县衙出来了。
也就是说,陈闵连县吏都不算。
这样的小人物,竟然敢在张家,这样的场合说威胁的话语。
难道不怕死吗?
杀了人家女儿就应该好好躲着,而不是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羞辱人家。
太猖狂了!
妇人怒道:“你这个王八蛋!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陈闵望着张斐:“管好你的夫人,不要再给我惹出事端了,我不希望还来处理织布坊的麻烦。”
说完,他才转身往外走去,留下整个院子鸦雀无声的众人。
张斐脸色并不好看,可想到陈闵的能耐,只能忍气吞声。
妇人对着小桃怒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给我去让家丁杀了陈闵!去啊!”
张斐抬手一巴掌扇在妇人脸上:“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啊?你要杀陈闵?你可知道陈闵在池州做了什么事情?!”
妇人捂着自己的脸:“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了?柳儿就是因为你纵容,酿成大祸,如今付出了惨痛代价,你若还如此胡闹,不要说柳儿了,我整个张家都要陪你玩完!”
张斐吼了一句,紧接着往大门外看去。
陈闵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张闯:“柳儿的事情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与陈闵的关系,别弄僵了,知道吗?”
张闯看了看手上的包扎,这道伤口是张柳儿给自己的。
他沉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