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诺,你够了,别以为我不敢还手!”姜淮甩着被敲疼的手臂,发出警告。
沈听诺憋着一口气,没搭理他的警告,下手更重了。
“神经病!疯子!”姜淮护着脑袋。
沈听诺又拿过一个打鼓棒,两根打鼓棒一起敲他,不带停歇。
云月霓看傻了眼,想去阻拦,可看到沈听诺下手的狠劲,她又不敢了。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最好沈听诺能把姜淮给惹火了,俩人的仇结得越深越好。
到时候万一有天姜淮认出了人,即便有那心,隔阂在这里,他们也不可能有以后。
云月霓心中的小算盘敲得非常响,只在一旁焦急地喊着:“诺诺,求你别打了,我们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听到小白莲花的声,沈听诺打人打得更起劲了。
姜淮实在被打鼓棒敲的疼得厉害,他一手护着脑袋,一手抓着沈听诺举打鼓棒的手一扯。
他原本是想夺过沈听诺手中的打鼓棒,杜绝再挨打,结果脚下意外一个打滑,拽着沈听诺一起往地上摔去。
“哎——”沈听诺瞪大眼,脚根本刹不住,加上一只手还被扯着,径直往姜淮身上扑了过去。
“唔”后脑先着地,姜淮发出一声痛苦闷声。
还没待他缓过后脑勺的疼痛,沈听诺就摔在了他身上,额头更是直接撞他鼻梁上。
“嘶——”接连两次遭受到重创,琴房内充斥着姜淮发出的痛苦声音。
“嘶啊~”沈听诺的额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撞击的力是相互作用的,不过,她好歹比姜淮好上一点。
缓过额头的疼痛,沈听诺立马跪坐在姜淮身上,对着他那张好看的俊脸就是一顿猛抽。
“啪!”
“啪!”
“啪!”
她今晚就抽死这个龟孙。
“别打了,快别打了!”云月霓上前。
沈听诺后脑似长了眼睛般,还没等云月霓碰到她一点,她就突然一个侧身肘击,刚好打中了云月霓的小腹。
“啊——”云月霓吃痛一叫,捂着肚子连忙后退,再也不敢上前拦架。
她本就想意思意思拦一下而已,根本就没真心要拦住他们。
听到云月霓的痛呼,被扇得晕头转向的姜淮,总算是找回了一丝意识,他猛地抓住沈听诺狂扇他巴掌的双手。
“你够了,再打,我就还手了!”
他顶着一脸红彤彤的巴掌印,气急败坏的下达最后一次警告。
“有本事你就还手啊,白眼狼!”沈听诺打红了眼,双手被桎梏住无法再扇他,她脑袋后仰了一下,突然重重往姜淮鼻梁撞去。
鼻梁二度被撞,姜淮疼到眼睛一酸,他感觉鼻梁骨都快被这一下撞骨折了!
沈听诺用力晃了晃又疼又晕的脑袋,虽这一招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瞧见姜淮比她难受,她心里就舒坦多了。
沈听诺的脑袋又一次往后仰,还想再次撞击姜淮的鼻梁时,姜淮却不再给她机会,他一个使劲,将人压到了身\/下。
俩人的姿势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原本占据上方的人换到了下面,而在下面挨打的则翻身农奴把歌唱。
“滚开!”虽落于下方,沈听诺丝毫不乱,骂骂咧咧同时双脚还专门往姜淮小腿上使劲蹬着。
反正她现在是,能多揍一下这白眼狼,就多揍一下。
姜淮眉间深皱,最后的一丝忍让在被小腿第三次踢中时彻底烟消云散。
他左手拳头一握,重重往女孩脸上挥去。
“啊!”沈听诺吓得别开脸,紧紧闭上双目,胸前剧烈起伏。
拳头落脸上的痛感没有袭来,沈听诺小心翼翼地睁了眼,此时才发现拳头落在她耳边的地板上,并没有挥她脸上,显然对方没想下狠手。
瞧着还知道怕的女孩,姜淮冷冷扯了扯唇角。
还知道怕死就行,他还以为她真不害怕!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他这次是真的想要揍她,让她尝一尝疼痛的滋味,可当拳头快要打在她脸上之时,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抽了风,竟改了方向打在了地板上。
而且手劲还不小,手上传来的阵痛提醒他,他大抵是疯了才会担心真伤害到她。
明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她很熟悉,特别是刚才她摔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他心脏止不住的飞速跳跃,有种寻觅多年的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很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似他们认识了很久般。
可姜淮翻尽脑中所有记忆,却没有沈听诺存在的痕迹。
要不是确定自己最近没伤到脑子,他都快怀疑自己失忆忘了沈听诺这号人物。
见他用一种难以言语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沈听诺没好气。
“看什么看?不打就给我滚开!”
她才不会感谢他的拳头没打在她脸上。
姜淮没有从女孩身上起来,而是依旧复杂地看着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被他这么一问,沈听诺才想起来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她认识姜淮那会,他眼睛还看不到,他当时就是一个瞎子,而且他们那时也没有互通过姓名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所以姜淮让人绑架她时,可能没有认出她来。
但那又怎样,就算没认出她来,那也不能绑架她啊!
再说了,他又不了解她,凭什么只听了云月霓一人的只言片语,就让人绑架她?!
被绑架这事完全不能细想,只要一想起来,沈听诺的怒火就噌噌往上冒。
“瞎了眼的白眼狼,我是在海……”
还没等沈听诺说完话,云月霓就跟疯了般冲上来,用力拽起姜淮,音量极其高地激动说道:“淮哥哥,不要打诺诺,我们走!”
身上的人起开后,沈听诺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被云月霓搂着胳膊往外走的姜淮背影。
似有所感,往外走的姜淮回过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姜淮眉间更紧了,他敢百分百肯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听诺的本人,其他的都是在视频里或是远远瞧过沈听诺一面。
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回,可浮在心头的熟悉感却骗不了他,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与姜淮情绪相反的沈听诺,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想起那天晚上受到的委屈。
忍不了,真心忍不了。
沈听诺捡起两根打鼓棒,抬脚追了上去,准备追杀到底。
听到脚步声的云月霓,回头一看,见是沈听诺追上来了。
唯恐沈听诺说出令姜淮认出的话来,云月霓拉着姜淮加快了脚步。
姜淮则误以为云月霓担心他再被沈听诺伤害到,即便好奇为什么对沈听诺那么熟悉,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他们俩离开了沈家,沈听诺被保镖拦在门口,这场追逐战才就此打住。
“凭什么拦我不拦他们?!”眼见俩人跑远,沈听诺气呼呼地质问保镖,完全忘了傅修砚不让她出门这件事。
其中一名保镖面无表情地说道:“抱歉,大小姐,这是傅总的命令,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他。”
提到傅修砚,沈听诺蔫了,愤愤将手中打鼓棒朝姜淮和云月霓跑远的背影一扔。
“姓姜的白眼狼,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听诺站在门口累得直喘气,打架还真是个力气活。
歇息够了,她刚转过身,一抬眼就被不知几时站在身后的男人吓得霎时白了脸。
仅是一瞬间的事,她从好胜的公鸡转为如同见到猫儿的小老鼠,直往后退,整个人又怕又慌,更是后悔跑出琴房追杀姜淮和云月霓了。
她今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姜淮和云月霓逃不了这个责任!
“玩够了吗?”傅修砚面无表情地问。
沈听诺缩了缩脖颈,脑袋垂得极低,眼睛盯着脚尖。
不想跟男人对视,更不想跟男人交流。
“问你话,回答我沈听诺。”傅修砚沉了声,像在压制着什么。
察觉到男人话中的不满,沈听诺僵硬地点了点头,声如蚊呐:“玩、玩够了!”
姜淮跟云月霓这俩个贱人害死她了,要不是为追杀他们俩,她也不至于离开琴房,又得面对傅修砚这狗男人。
“既然玩够了还不快上楼去?”傅修砚道。
沈听诺惊讶地抬眸看着眼前之人,讶异他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以他的性子,不该是挖苦她或者骂她一顿才会松口放人的嘛。
奇迹,简直是奇迹啊!
傅修砚见女孩傻愣着不走,他冷下脸来,“还不上楼,是想我送你吗?”
“不想!”沈听诺立马回道,拔腿就冲上楼去,半点都不敢停歇,生怕停下来一秒男人就亲自送她回房。
经过男人刚才发疯一事,她是再也不敢与他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女孩怕他跟怕鬼一样,傅修砚快郁闷死了。
同样是欺负过她,她怎么就不怕姜淮?
想到姜淮全程被揍的惨状,傅修砚的心口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沈听诺揍姜淮时,傅修砚就在门口看着,他是清楚姜淮和沈听诺之间的纠葛,所以是有意袖手旁观让他们的怨结得再深一些。
唯有这样,以后姜淮要是真认出了沈听诺来,以他们之间深之又深的隔阂,要在一起基本上是不可能。
他不担心沈听诺,但他不放心姜淮。
认识这么久,他是了解一些姜淮的性子。
要是真被姜淮知道认错了人,这家伙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与云月霓分开,排除万难也要跟沈听诺在一起。
思及此,傅修砚觉得两家联姻还是要尽早。
他要在姜淮认出沈听诺之前,将婚姻与孩子的枷锁绑在姜淮身上,让姜淮跟沈听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医院。
姜淮和云月霓再度进了医院,俩人都是医院的熟客了,所有护士几乎都认得他们俩。
对于他们又一次进医院的事,早已经见怪不怪。
进医院主要接受医疗的是姜淮,因为他手指被沈听诺敲骨折了,必须拍片子和打石膏。
得知孙子又又又进医院了,姜佬第一时间赶来,杵着拐杖站在床边,眉头紧皱地看着病床上多灾多难的孙子。
“什么情况,怎么又受伤了?”姜佬不悦地问。
姜淮尴尬地挠了挠眉梢,“爷爷,你怎么来了?”
他避而不谈受伤的原因,要是被爷爷知道他这是被一个女人打的,估摸着爷爷手上的拐杖要落到他脑袋上了。
一个男人被女人打进了医院,属实不配做姜家未来的家主。
“别转移话题,你怎么受的伤?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一回事?”姜佬没那么好糊弄,“月霓,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月霓张了张嘴,正要实话实说时,姜淮抢先说道:“抱歉爷爷,是我耐不住寂寞让助理找了一个女人,玩的有些大。”
此话一出,病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等姜淮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话时,他懊恼不已,刚想要解释,沉默的姜佬却重重咳了两声,举起拐杖用力打了两下姜淮。
“疼,疼,爷爷,别打了,我今晚已经够倒霉了!”姜淮没敢躲,只抬手挡了一下拐杖。
被女人打进医院,又被亲爷爷打,怎么不是倒霉呢!
“你还知道疼,叫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挨打?”
姜佬怒斥,想到云月霓还在,他又重重打了姜淮好几拐杖。
嘴里还在不停骂着:“都快要订婚的人了,你还在外面乱来,你怎么对得起月霓?”
被点名的云月霓,赶忙伸手拦住还想继续打的姜佬,连忙劝说着:“姜爷爷,您别气了,注意身体,淮哥哥知道错了,他也向我保证过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帮着姜淮圆谎,虽不知道姜淮为什么不说实话,但她也不好拆穿姜淮的谎言。
姜淮见云月霓帮他,他顺势附和道:“爷爷,我真知道错了,您看月霓都不生我的气了,您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
姜佬原本要放下的拐杖再次举了起来,“邦邦”重重打了姜淮的小腿好几下,比刚刚还要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