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在进宫守灵哭灵时,皆在暗暗祈祷,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众人所知,普通人家在办丧事时,最容易发生纠纷。
有各种原因:
有的是,办丧事时,族人和客人聚集在一起,多年的矛盾在一处爆发。
有的是,借办丧事,主办的一家向家人讨要财物,大方的人给了,不愿给的就会吵闹。
他们经历过不少,也看过不少。
不久前,恩国公府的老夫人死,在灵前几兄弟吵架分了家。
结果,包氏家族除了长房幸存之外,另几府被抄了家,人全死。
百官们心中担忧,他们平安过了几天。
今天让他们遇上了,百年难遇的惊恐事件。
在灵前,先是太子和皇后杀死了贵妃和几位妃嫔来殉葬。
接着杀了三皇子和前来守灵的徐府人。
还抄了徐府的家,灭徐氏满门。
再接下来,太子妃被一道影子杀死。
然后是文王妃半死,文王还不准太医相救。
百官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暗道:“一直以来皇室奇葩的人和事有不少,这一朝最多。”
文王妃受内伤很重,即便是太医上前治,也无药可治,除非神医。
长公主和大驸马对视了一眼。
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出来想法:“世上有神医,只是她不会出手相救。”
文王妃得罪了神医,在灵前还纠结皇后和太子妃要神医的性命,人家可能会救她吗?
文王妃没挺多久,急喘了几口气,头一歪死了。
她应了周王妃说的话:“你别死了,给我们寻麻烦。”
还好,她死在皇上的丧礼期,不会有人为她祭奠办丧事。
像太子妃也被人拉走,直接用棺木葬了。
皇上的丧事最为重要,任何人在此时都要为皇上守孝。
“散了。”包皇后起身。
她的药效过了,手又开始痛,要回去服药,睡觉。
包皇后和太子离开后,齐王带着三位母妃被杀了的小皇弟,在灵前烧皇纸。
皇亲国戚、百官和夫人们相继退下,一出殿外,咳嗽声此起彼伏。
有生病的人,在堂里不敢大声咳嗽,用手帕捂着嘴,憋得差点晕厥。
齐王见人离开后,对几位哭得抽搐的皇弟道:“以后有二皇兄护着你们,别哭了。”
“二皇兄,我想母妃。”
“她们去陪父皇了。”齐王安慰道。
“呜呜……”
“别难过了,惹恼了他们,像三皇兄那样。”
“嗯,不哭。”三位小皇子强行压抑着哭泣。
他们的眼睛看向后殿方向,那里正在收殓他们的母妃入棺,不久会移到前殿来。
一想到母妃被人活活绞死,他们对包皇后痛恨无比。
短短几天时间,年小的他们先失父皇,又失母妃,对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感觉是天塌了下来。
在皇室女眷休息的偏殿,二公主缩在被子里,她被今天的事吓坏了,还没回过神来。
在另一个角落,文王的三位儿媳和下人,再没有之前的嚣张,她们打着焉。
齐王妃死得无光,让她们觉得也无脸。
三位妇人坐在一堆发呆,她们根本想不出来,为何婆母就这样死了。
有宫人排队送来食盒。
孟婉儿依旧如之前,将自己的茶水,分给了婆母贤王妃、长公主两婆媳、周王府三婆媳。
她们举了一下杯,将水喝下。
到了此时,除了贤王妃不太明白,这杯茶水有什么不同之处。
长公主和周王妃很明白,之所以她们没生病,就是因为喝了婉儿的茶水。
长公主拿着饼吃了一口,担忧地道:“不知贤王兄他们怎么样。”
她担心贤王、周王和大驸马生病。
孟婉儿道:“有人送水他们喝,没事。”
长公主听明白了,孟婉儿也会为他们三人送加药的水,不会生病。
长公主感激地看着孟婉儿。
当着二公主和文王府三位儿媳的面,她不好说感谢的话,心中盛满了对孟婉儿的感恩。
恩国公府
恩国公在母亲死后告了假,在家守孝。
他和他的儿子交了差事,在家要守孝三年。
皇上突然驾崩,他暗暗欢喜。
他的长姐包皇后要做皇太后,长女要做皇后。
他将重回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
恩国公因提前告假,也就没有入宫守灵哭灵。
他在府里对三子道:“你长姐就要做皇后了,她给我们安排了一件事。”
“父亲,什么事?”包三少爷忙问。
“她要掳走贤王府的大儿媳孟氏。”
“弄走她,杀了她。”世子嚷着,“是她害死了我们的祖母。”
“害我们在家守孝。”包二少爷愤怒地道,“杀了她。”
“正是,要掳走她,杀了她。”恩国公狠毒地道,“能掳人出来,就将她送到勾栏或者送去做军妓。”
包三少爷犹豫着问:“她现在进宫哭灵,我们怎么掳走她?”
世子道:“我们在皇宫那么多人,还弄不走一位弱女人吗?”
“对,用我们留在皇宫的人。”恩国公道,“弄不走活人就杀死她,一定要为你们祖母报仇。”
“是,父亲,儿子立刻就去。”包三少爷起身。
他匆匆出了恩国公府,先去东宫一趟,联系上太子妃的陪嫁任札,“你寻个借口,带本爷入宫。”
“三少爷,奴正要入宫为太子和太子妃送厚衣。”任札道。
东宫的下人们,每天往东宫送东西为借口,进宫打探消息,以做好进宫的准备。
“你给一身你穿的新衣我穿。”
“好咧,三少爷。”任札赶紧取了一身新衣出来。
包三少爷将下人的衣衫穿在外面,他叮嘱:“你在外别称我为三少爷。”
“是,爷。”
“也不叫爷。”
“那称为什么好?”
“阿发。”
“是,阿发。”任札恭敬地道。
孟三少爷做梦也想恩国公府发大财,重回到之前的盛况。
两人各提着一个大包裹,往皇宫的后门走去。
在后门口,他们看见一队黑豹子拉着一辆车从皇宫里出来。
“车上拉的是什么?”包三少爷望了一下。
“像是拉的棺木。”任札望了一眼,轻声道。
“也不知道死了谁。”包三少爷觉得遇上棺木晦气,向着地上呸了一口。
他还不知道,马车上拉的棺木,里面装着他的嫡姐——包采采。
“我们是东宫的下人,来为太子送厚衣。”任札拿出东宫的腰牌,递上包裹。
守门的侍卫翻看了一下包裹,里面除了太子的衣衫,还有女子的衣袖。
那些侍卫看了看东宫的下人,也没有对他们说:“你们的太子妃死了,才用马车拉出去。”
只说:“你们进去,一个时辰后从此门出宫。”
“是,将军。”
拿着东宫的腰牌,包三少爷和任札得以顺利进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