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管家说,定国公府还有一喜,老夫人忙问:“还有什么喜?”
“老夫人,大夫人,孟大人、二夫人,孟二小姐,妾身又来了。”那位曾来为孟婉儿一女提三家亲的吉姓媒人笑哈哈走进了屋内,叫着人一一行礼。
“是你呀。”老夫人笑道。
“民妇前来为孟二小姐提亲,定下送聘礼的日子。”吉氏双手递上一张红色的帖子。
她补了一句,“民妇得贤王府相请,前来提亲送定亲信物。”
老夫人的嘴角撇下,她不中意这门亲,可又被皇后下了赐婚懿旨,无法更改。
二爷喝茶,时不时看一眼二侄女的表情。
二夫人惋惜地摇着头,一脸的可惜。
婉儿长得好看,人还能干,开一家胭粉铺一月赚那多的银子。
比她夫君几个月的俸禄还高。
大夫人叹了口气,要不是文韦瘫在床上,这是一门好亲。
大夫人不说话,她看着女儿。
孟婉儿伸出手,“东西给我。”
吉氏怔了一下,见孟二小姐不是说笑,她双手递上了红帖和一块定亲信物。
孟婉儿打开红帖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文韦的生辰八字。
她再看了一眼定亲信物,是一块碧绿的鸳鸯圆型玉佩。
孟婉儿将信物挂在脖子上。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珠玉钗,伸出手,夏荷从怀里拿出一张准备好的帖子放在她手上,上面写着孟婉儿的生辰八字。
孟婉儿将两件东西递给吉媒人。
她问:“贤王府什么时候来下聘礼?”
吉媒人从上次来提亲就看出来了,定国公府是这位二小姐在当家。
吉氏恭敬地道:“二小姐,贤王妃说,本月二十八是一个上上好的吉日,那天来下聘礼。”
“嗯”孟婉儿拿了一张银票放在吉氏手上,“辛苦了。”
“多谢二小姐。”吉氏一看银票面额二十两,笑得合不上嘴。
她见堂内坐着的人脸上没露出笑颜,多说了几句,“听贤王妃说,因郡王腿有伤,委屈的孟二小姐,聘礼会很丰厚。”
她还劝,“女子得婆家看重和喜欢,嫁过去不受委屈。”
“以后寻到神医,将郡王的伤治好,二小姐同郡王将会是天下最为般配的一对。”
孟婉儿又放了一张银票在吉氏手上。
为她这一句天下最为般配的一对,多赏了二十两银子。
“哈哈,谢二小姐打赏。”
大夫人看出来了,女儿喜欢文韦,这样也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未来寻到神医为女婿治好病,那样就是十全十美。
吉媒人走后,大夫人问婉儿:“要是贤王府的聘礼厚重,我们一百抬嫁妆够不够?”
孟婉儿抬眸看着母亲,一双水灵眼睛像宛如琥珀般熠熠生辉。
她微笑道:“母亲,库房里不是有两百抬的嫁妆吗?”
“你忘了?丢了一百抬。”大夫人提醒道。
“我今天路过看见两个库房是满的。”
“是吗?”大夫人一脸的惊诧。
孟二爷不信,放下茶盅,“我去看看。”他出了上院的正厅,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院疾步走去。
走到粉刷一新的长房库房外,他透过门缝往里张望。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消失了的嫁妆真的全在,这是怎么回事?”孟二爷愣在库房的门口,发了一会呆。
他是清楚记得,当时孟德容来夺这一百抬嫁妆,他一怒之下放火烧这一库的东西,火扑灭后,打开库房大门,见里面空空如也。
他满头雾水,走回上院正厅,对大家道:“全在。”
“啊,东西回来了?”老夫人很震惊。
木管家站在院子外,低着头不说话。
大夫人暗猜,“是不是夫君留在京城的人,悄悄搬走了这些东西,现在又送了回来。”
二夫人拍手笑,“那太好了,婉儿有两百抬嫁妆,在京城不数第一,也是第二。”
孟婉儿抿嘴轻笑。
孟牛儿从外咚咚跑进来,进了上院才放轻的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布帽,走进正厅行了一礼,道:“二爷,您让奴去西市看热闹,听人长公主府的一位掌柜,在说一件事。”
“什么事?”孟二爷问。
堂内所有人看着孟牛儿,等着他说事。
孟牛儿道:“包家的人吵了起来。”
听他说完后,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包二爷回家凑金银,公中只能拿出五万两银子。
长房夫人程氏,磨磨蹭蹭地拿了十万两银子出来,还道:“早点还给我,这是为二小子娶亲所用。”
二房夫人见长房只拿十万两银子,也只拿了十万两银子。
其他几房只拿了一万两银子,还说:“平日我们分得少,这是能拿出来的数。”
恩国公见数额差太多,很不满,提出,“一房再拿五十万两银子,不够的我去想办法。”
几房人说什么也不拿,“没有。”
“拿不出来。”
“真没有。”
气得恩国公瞪眼着几兄弟,出言指责,“你们现在遇到事不同进退,都在想着留退路。”
“到时生意全没了,你们哪会有退路?只有绝路!”
恩国公话说到这份上,几房人依旧摇头说,“兄长,我们不是不想拿,实在拿不出来。”
包二爷出了一个主意,“兄长,不如将太子妃的嫁妆挪用一些时间,她当时的嫁妆和聘礼加起来不止五十万金。“
二房夫人心痛地道:“何止,那金马车上的宝石,也不只五十万金,可惜了,被乌鸦全给叼走啦。”
三房夫人提出,“将金马车融了,也有十万金。”
恩国公失望地发了一会呆,起身去了东宫。
他对太子和太子妃说:“近来包氏家族的生意连连出事,陛下的万寿节近在眼前,先要将贡品补上,拿到国库的金银,就能缓解眼前的困境。”
太子妃张大嘴道:“父亲,您太老实了,二房人说什么就听。说不定那些东西不是坏了,而是被他们贪了,用来做二堂妹的嫁妆。”
“应该不会吧。”恩国公半信半疑。
太子点头,“完全有这可能。”
太子妃答应将金马车融了,提出条件是,“以后重新为女儿置办一辆黄金宝石马车。”
“好。”恩国公满口答应。
哪知,金马车拉到金铺融化后,铺子的匠人道:“这车不是金的,是金包铜。”
“什么?”恩国公大惊,他亲自上前,查看一番,确如匠人所说,是金包铜的马车。
他赶紧到东宫,告诉女儿,“车不是金子,是金包铜。”
太子妃气得跳了起来,“看吧看吧,女儿就知道二房贪了我的东西。”
恩国公道:“快去查看你的嫁妆。”
太子和太子妃带着一队人,往存放嫁妆的院子快步走去。
打开库房装着金银的箱子,他们叫人上前去验,得到了答案让人惊怒:全是金包铜或者是银包铜。
恩国公气得身子摇摇晃晃,恨不得立刻叫来二弟,一剑将他劈成两半,方才解他心头之气。
他对几位兄弟失望到了极点。
太子和太子妃的聘礼、嫁妆是假货,为了面子他们瞒了下来,但对于二房满腹的恨意。
太子恨恨地道:“孤一定要查出真相,敢贪我们的聘礼和嫁妆,必灭了他们满门。”
“不管是谁,弄死他们。”太子妃愤怒地表态。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孟婉儿早算到,恩国公府会挪用东宫的财物来应急。
东宫的聘礼、嫁妆和金马车,全被她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用假货换走了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