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得了定国公府木管家的原谅,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他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等候手下运送东西结束。
一百抬东西,二十几位衙役在送,一时半会送不完。
李捕头同木管家说着话:
“皇上给大理寺下了口谕:尽快从严处置白道华和雷跋。”
“两人的下场会很惨。”
“从白府抄出了很多违禁的东西,居然还有一把外族人用的弯刀,胆子太大。”
木管家道:“怪不得白道华想除掉我们府。”
“我们大爷带着大少爷在杀外族敌人。”
“白道华这边通外敌,想为外敌除掉我们府。”
“木管家说对了。莫楠大人就是这番说词,得到了所有大人的认可。”
“莫楠大人英明。”木管家大赞。
“那是,莫大人是长公主的长子,未来的大理寺卿。”李捕头笑道。
两人的话说得投机,李捕头又讲起了雷跋做的那些事:
“外面皆说雷跋是清官,我们在他身边当差,知道他是什么人,人品极差,还不如有的贪官。”李捕头愤然道,“有的官员贪银子,不染指下官的妻妾,他是专吃窝边草。”
木管家听大石给他讲,李捕头的小妾被雷跋染了指,他试探着问:“你那个小妾怀了孩子?”
“唉,怀了五个月。”
“那怎么办?”
李捕头闷闷不乐地道:“又能怎么办,是一条人命。我让她喝药打下孩子,万一是我的种呢?”
他挥手,“管他的,生下来看,要是长的是对眼,是男孩子就送给别人养,女孩子就留着吧,养到十五岁寻个人嫁了。”
“这样做也行。”木管家点头。
李捕头为了证实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一人,他悄悄给木管家说了另一件事:
“雷跋根本不是个东西,你认识我们府衙那位记案的成师爷吗?”
“认得,他是同进士,因是雷跋的亲戚,到京兆府衙做了师爷。”
这是个好差,有人中了进士,没有关系,也只能去偏远县做小官。
“他被雷跋害得最惨。”
“怎么了?”
“成师爷去年三月娶妻,在闹洞房时,雷跋见新娘长得好看,示意下面的官员,拉新郎出去灌酒。”
“他留在新房里将新娘给强行霸占……”
“新娘羞愤得要自尽,他威胁:‘你死,你全家也会死,你那小白脸相公也要死。’新娘为了相公和家人忍了。”
“哎哟,那个天打雷劈的东西。”木管家不由得骂了一句。
“成师爷时不时会被雷跋派到外县拿案卷,前脚一走,雷跋就进了成家房。”
木管家不解地问:“你们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怎么不防备着他?”
“哪知道他不挑人啦,我那小妾长得也不好看,歪瓜裂枣,他也能入眼。”李捕头郁闷地道。
他们一伙官差在看成师爷的笑话,哪知,自己最后也成了个笑话。
雷跋来威武侯府寻赃物,被孟二小姐当众揭了底,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老子也被雷对眼戴了绿帽。”
一伙人当时直奔回家,立刻将妻妾叫来问话,“说实话,你们有没有被雷跋那头丑猪拱?”
“说实话我不拿你们怎么样,不说被查出来,我定会休妻,小妾发卖。”
“妾身,没有。”多数人的妻室摇头。
有一位妇人哭着道:“他曾上门来寻相公,威胁我不满足他,会撸了相公的官,我伸手在大腿内狠抓一把,伸出血手说,‘我来了这个。’他才放过了我。”
妇人解下裙子让男人看,果然腿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男人给她行了一礼,“娘子是贞妇。”
有两位年轻的妻子哭着说了真话:“我有什么办法,他拿儿子来威逼我。”
“我一位妇人能怎么样?他拿相公的官职来强迫我。”
有官差纳有小妾的,几乎无一人幸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官差家的女儿们还没人被雷跋染指。
可能,雷跋是怕引来手下人报仇杀了他。
李捕头说完这些话,摇头叹气,“我们府衙的兄弟们都希望雷跋先被阉了再流放。”
“希望是这样。”木管家道。
用了一个时辰,衙役们才将所有的嫁妆送了回来。
木管家塞了一张银票给李捕头,“麻烦各位了,请大伙喝酒。”
“不要不要,今天早上我们冒犯了贵府。”李捕头拒收。
“过了的事不再提,你们送东西回来辛苦了,拿着,别嫌少。”木管家强塞。
“那就谢了,管家告辞。”李捕头收了银票,带人离开。
木管家派小厮去叫来古牙子,将游七的儿女转卖。
管家对古牙子道:“他们的父母背主,设陷害主人,将他们这三人卖去做苦力。”
古牙子看了看面前的两男一女,问:“管家,这女子长得清秀,将她卖去青楼可好?”
“随便你。”
“管家求你不要卖了奴。”游七的女儿游叶跪在地上,哭着哀求。
此时,游叶无比的悔恨。
因她贪婪的欲望,害死了爹娘,也害了自己和两位兄弟。
本来,游叶是孟婉儿的二等丫鬟。
她一直在盘算着,二小姐做了太子妃,自己能做个通房,要是为太子生下一女半男,也将有一个锦绣前程。
哪知,孟婉儿被退了亲,她的美梦破灭很失望。
后来,小姐居然用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为大丫鬟。
小姐不将她提为一等大丫鬟,让她更是失望和愤怒。
一等丫鬟的月银是一两银子。
二等丫鬟的月银才五百个铜板。
这叫她怎么甘心?
她天天同爹娘说着心中不满,“女儿我本来可以做太子的小妾,都怪二小姐不争气,被表小姐夺了亲事。”
“二小姐居然用一个野丫头做大丫鬟,月银还是五两,也不用我这个家生奴做大丫鬟,实在太过分。”
“二小姐现在根本不用女儿,以后没希望升大丫鬟,一定会给女儿随便配个小厮。”
“女儿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进了东宫,定得太子的喜欢。”
……
久而久之,游七夫妻听进了女儿话。
加之,游七心中一直不满,大爷留了木勤做了管家,而不是他做管家。
不久前,梅枝来说服游嫂助她,会得很多的好处。
夫妻二人同女儿商议后答应了梅枝,送东宫的东西入侯府,来嫁祸给主人,换得满门的好处。
不少祸事的根源,皆是来自心有不甘。
此时,游女跪着哭求,“饶了小女子,木管家。”
游七的两个儿子也跪着道:“求管家开恩,饶了我们,我们三人没有参与。”
木管家冷冷道:“侯府的主人仁慈,只让你们背主的爹娘死,没下令斩草除根,你们赶紧滚。”
古牙子付了银子,从木管家手中接过了兄妹三人的卖身契。
“走吧走吧。”古牙子叫人拉着他们离开。
古牙子嘀咕:“卖主的奴,女的入青楼,男的卖去做苦活。这样,我又能多赚银子,还不得罪这些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