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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丽身边跟着的婆子和丫鬟看见了孟府的马车,抬头四下张望,看清了站在马车后的孟婉儿。

“小姐,孟小姐在那边。”丫鬟轻声道。

姜丽和任吉吃了一惊,她们转过头,同孟婉儿冷清的眼神对视着。

姜丽和任吉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想同孟婉儿打招呼。

她俩在看清孟婉儿一身淡雅又贵重的打扮,心生自卑和妒忌。

孟婉儿头上插着紫宝石的金钗,手上握着一把镶嵌着紫宝石的团扇,全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

这时,有十几位品级不高的官员妻女带着下人,从威武侯府的马车经过。

“妾身见过孟老夫人,孟大夫人。”

“小女子拜见孟老夫人,孟大夫人。”

她们心不在焉上前给孟老夫人和大夫人行礼。

眼神全都瞄向被太子退婚的孟婉儿。

有的人眼神带着同情。

有的人眼神带着幸灾乐祸。

任吉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姜丽的手,故意大声道:“丽姐,我们走吧。这种命不好的人,少来往更好,省得沾了晦气。”

“哼,名节全毁的人,本小姐还懒得理她。”姜丽傲慢地道。

孟府人听到了这些话,十分的生气。

那些妇人和小姐放慢脚步,竖起耳朵。

丞相府的小姐和三品官员的小姐,在辱骂侯府的小姐。

这是一件难得遇到的稀奇事。

今天听见的话,将成为她们未来几个月,同人相聚时的谈资。

孟婉儿怎么能放过,这个散布谣言,当众打脸的好机会。

孟婉儿用前后十辆马车的位置都能听见的声音问:“任吉小姐,你同你大姐夫墙大人在内室呆了多夜,清白可还在?”

“天”所有人听这句劲爆的话,都目瞪口呆。

任吉一张脸涨得像猪肝色。

她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没有的事。”

孟婉儿继续问道:“姜丽小姐暗恋南岭郡王,给他写信,守在他出入的地方,还要下催情药,将生米做成熟饭,事情可成?”

“你你你,我我我……”

牙尖嘴利的姜丽,在面对孟婉儿当场揭开她丑陋的面纱,羞愤得差点晕倒。

所有人都惊得张口结舌。

没想到,丞相府的小姐如此不堪。

为得到男人,不择手段。

“婉儿,别说了。”孟老夫人赶紧出言阻拦。

二孙女这样当场打人脸,将会给侯府结下大仇。

任吉恼羞成怒,跳起来大骂,“你这个没人要,被人退婚的货,永远嫁不出去。”

姜丽气急败坏,不管自己是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出口骂,“怪不得没有人要,你就是寡妇命,你是丑女,恶妇。”

孟二爷不顾他娘阻拦,冲上前骂,“死女子,你们再说一句,看我不骂你们。”

孟明也站出来道:“一个退婚三次的人,还有脸说他人退婚。”

孟晖用更大的声音叫:“一个说一个未婚夫死一个的人,还有脸说他人命不好。”

姜丽和任吉在孟家三位男子的骂声中,落荒而逃。

她们哪怕再有理,也不敢在外同三位外男当众对骂。

那样,她们的名节毁得比孟婉儿还更甚。

姜丽愤怒地发着誓:“今天孟家人当众对本小姐的侮辱,我定要报仇雪恨。”

任吉生气地道:“我也要寻机会报仇。”

她挑拨,“姜姐姐的父亲是丞相,多寻机会到陛下面前告状,只要威武侯府的爵位没了,那孟二小姐什么也不是。”

姜丽狠毒地道:“我要孟家满门获罪,让姓孟的去做军妓。”

“对对,让她去做军妓。”

豺狼的狠毒,多数是为了夺食,人类的狠毒,不少是因为妒恨。

孟德容听下人跑来禀报,“不好了夫人,孟府人在外得罪了丞相的女儿,还有太子詹事的女儿。”

孟德容气得咬牙道,“这一府人什么本事没有,尽给老娘惹事。”

孟德容怕娘家人得罪更多的达官贵人,她匆匆迎出来,将娘家人引进府,敷衍地指着正房的西间侧屋,“都不是外人,你们到那里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她见孟府只送来四抬东西,满脸嫌弃,双手拍得啪啪声,翻着白眼,当着众宾客的面,大声道:“这点东西,你们怎么拿得出手哟。”

老夫人满身不自在,笑容僵在脸上。

大夫人和二夫人因有长辈在前,不会开口回嘴。

孟二爷冒火地道:“你在孟府拿走了一百台,还想要多少?”

“哼,你们府总有求于我们的时候。”孟德容扔下一句话,扭身走了。

孟婉儿带着弟弟孟明坐在角落,冷眼看着白府热闹的场面。

时而有人尖声报,“皇后送来玉如意两对,两抬玉器,两抬金器……”

“贵妃送来玉如意一对,六抬锦缎。”

“德妃送来玉如意一对,二抬银器。”

最让白府人长脸的是,皇上派宦官送来了两对玉如意,玉瓶六对,金玉若干。

“哈哈……哈哈哈……”孟德容站在院子迎客,笑得全身肥肉乱颤,那笑声像在敲破锣。

孟老夫人站在窗口,一双眼睛带着羡慕,看着从皇宫送来的陪嫁。

她不由得道:“凤霜的婚礼,一定最为耀眼。”

孟婉儿嘴角上翘,露出讥笑,“嗯,那是一定最耀眼。”

因威武侯府送的陪嫁太少,以至于白府没有一位主人前来相见。

坐了一个时辰的冷板凳,孟老夫人提出回府。

她走前向女儿孟德容提出,“老身想见见凤霜说几句话。”

孟德容冷冷回拒,“有什么好见的?对霜儿说你们只送了四抬嫁妆?”

孟老夫人气得全身颤栗。

孟大夫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暗道:“活该。”

二夫人当场大声指责,“你从孟府长房抬走了一百抬嫁妆,你还想要多少。”

孟德容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道:“那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我给你们孟府做了多大的贡献,没有我,有你们的今天吗?”

有些来宾听了这些话,悄悄议论,“原来太子妃的嫁妆,有一百抬是从娘家抬的。”

“你以为长房二小姐被退婚是什么原因?”

“白家人好坏,抢人的婚事,还夺人的嫁妆。”

“老天怎么总是善待这样的人?”

……

孟德容有个显着的特点,人越多的时候,她越亢奋显摆。

她对客人们大声道:“孟府全亏有我撑着,不然,这些老老少少都得喝西北风。”

“我的兄长出征不在家,兄弟什么事也不管,一个老母能管什么事?全得我管。”

“怎么了?这么大的功劳,拿一百抬嫁妆多吗?”

“不多吧?说起来,整个孟府都属于我。”